夏暖多想他寬大溫暖的手,一直牽着他,可是他只當她是小妹妹,他並不愛她,而且有了喜歡的人。
夏暖想把右手抽出來,然而穆啓威握得很緊。
夏暖只能用左手去遮擋自己的臉,她想輕鬆一些的,可是語氣還是帶了哽咽,說道:“我變得很醜吧?”
“不是。”穆啓威低聲地安慰。
“沒事的,”夏遠見寬慰道,“夏夏別擔心,你的臉上只是潑上強顏料,用化學溶劑洗幾次就洗掉了,只是溶劑刺激皮膚,會浮腫一段時間,塗了消炎藥水,慢慢就恢復了。”
“還能好嗎?”夏暖捂着自己的臉,一雙迷濛的大眼睛望着她的爸爸。
“嗯,會好的,”夏遠見的聲音緩緩的,帶着令人信服的力量,“爸爸去找化工學院的幾位教授研究研究,讓夏夏儘快恢復過來。”
“夏夏別擔心,我每天陪你來洗臉。”穆啓威的聲音依然溫和而體貼。
夏暖貪戀穆啓威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的溫暖,不過,握一會她已經很滿足了,她明白她並不是他想與他牽手一輩子的人。
夏暖儘量輕鬆地說道:“沒關係,啓威哥,你還要培訓呢。”
“我延後下一期吧。”穆啓威只是想陪着這個小女孩而已。
——
譚老師沒有狠心用腐蝕性的化學溶液去讓王欣雨忍受皮膚灼燒的痛苦,他只是用了附着性很強的溶液再加進強顏料。
用相溶的溶劑還是能洗掉的,所幸化工學院有一位教授對此溶液有研究,讓夏暖在半個月後,基本恢復了。
穆啓威這半個月都陪着夏暖去醫院洗臉,看着夏暖的小臉蛋一天天地好起來,他終於稍稍安心了。
明媚的笑容再出現在夏暖的臉上,因爲每天去醫院,很多醫生和護士都認識她,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很惹人喜愛。
然而穆啓威注意到,每當有人問起她叫什麼名字,她再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是啓威哥的小夏夏。
小姑娘還是對着他笑,聲音清亮亮地跟他說話,可是穆啓威能感覺得到,他們之間不再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了。
他們之間似有若無的隔閡,令穆啓威的心感到悶痛,彷彿某種融進心裡的東西,被化作細絲,一根根地從心裡抽出來。
那是一種漸漸地抽離靈魂與身體的痛楚,仿若細針在身體裡遊走,刺痛而綿長。
在去醫院的最後一天,走出診療室的門口時,雀躍不已的夏暖突然一把抱住了穆啓威。
穆啓威的心,像是被猛烈地撞擊一下,繼而這段時間沉寂的心,彷彿霎那間強力復甦了。
他的雙臂,攬在夏暖的細腰上,以前夏暖經常抱抱他,或者挽着他的手臂黏着他,甚至“吧唧”親一下他的臉頰,他只是笑笑,當她是愛玩鬧的小妹妹。
可是此時此刻,他第一次迴應了她,他將她抱緊在懷裡,彷彿他的心不再流失,而瞬間變得完整!
“謝謝你,啓威哥。”夏暖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