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的偷得浮生半日閒,莫河確實也只閒了半天,因爲下午的時候,就有人上山來訪。
來的是子安縣新任的縣尊,外表是一個長相非常普通的中年人,從瓊州其他地方平調過來的,能力說不上有多出衆,但做事卻有幾分沉穩。
子安縣上一任縣尊影響有些不太好,加上如今子安縣這邊,有五行觀這樣的一個實力不錯的小宗門,和莫河這個現在名聲鵲起的散修高手,找一個做事穩重的,雖然進取心不足,卻也可以保證不出什麼亂子。
莫河和這位新任的縣尊交談了一個時辰左右,對其感覺不好不壞,做事的確沉穩,但也有了一些官場的習氣,這也可以理解,以對方的年齡來說,日後在仕途上有望更進一步,所以具有青雲之心非常的正常。
好在對方有一份沉穩,他來擔當子安縣的縣尊,應該也可以保證子安縣的平靜,有當初蘇白留下的底子,繼續這麼走下去,子安縣也會慢慢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而這位新任的縣尊在和莫河接觸過之後,心裡也同樣鬆了一口氣,起碼這位莫道長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並且對於子安縣的事物,也並沒有在自己不該插手的地方插手,這就讓他心中的顧慮去了大半。
等到縣尊離開之後,莫河下山回了一趟下河溝村,去見了一下父母。
莫大山夫婦見到莫河平安歸來,心裡都非常的高興,雖然知道莫河本事不小,但是莫河所去的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們自然也免不了擔心。
莫河回到子安縣的第三天,原本以爲自己的生活就要徹底的回到以前,平淡而又充實,每天坐在青梅樹下,閒看山間的雲捲雲舒,可結果卻有不少的人都上門來拜訪。
這些人中有本地的高門大戶,有周圍的其他地方的散修或者道官,還有一些是慕名前來拜師的。
這些人的到來,又打擾了莫河好幾天的清靜,那些本地的高門大戶比較好打發,無非是前來攀一攀交情,更多的只是來刷個熟臉,彼此交談一番,送走也就結束了。
而那些從其他地方來的散修或者道官,各自的目的就比較多了,除了上門來攀交情的,還有單純拜訪的,以及一些對莫河不太服氣,想來稱量一下莫河的,打發這些人,讓莫河花了一些時間。
最後讓莫河頭疼的,卻是那些來拜師的,這些人數量不少,資質良莠不齊,年齡也有高有低,其中一些年齡比較大的,都是帶藝投師,本身也具備一定的修爲。
莫河這次回來,的確是有收徒的打算,但是他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日後青梅觀收弟子,還是希望走精英路線,弟子的心性和資質都要過關,這些前來拜師的人,都不太符合莫河收徒的標準。
“看來收到符合心意的弟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坐在兩個青梅樹下,莫河用右手食指的關節,輕輕地叩敲着自己的眉心,心中暗自想到。
就在剛纔,他終於把前來拜師的人之中,最後一個比較頑固的送走了,讓莫河感覺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老實說,這些前來拜師的人之中,雖然資質大多都一般,但的確有一些人,心性還算不錯,如果青梅觀是一個一般的小宗門的話,莫河也不介意將這些人收入門下,調教一番,說不定會有一兩個成才的。
可現在的青梅觀,能夠教導弟子的,只有莫河一個人,他實在沒有精力去教導太多的弟子,所以只能擇優而收,這些人顯然都不符合莫河收徒的標準。
但是話又說回來,按照莫河現在的收徒標準,找到合適的弟子,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畢竟那些天資優良的弟子,大多數都被大小宗門收走了,遺漏在外的珠玉良材實在不多。
收徒的事暫時急不來,莫河也沒有想這麼快就收第二個弟子,反正現在無憂還沒有出師,可以慢慢等待合適的。
將這些閒雜的事情處理完了,接下來,莫河就打算一邊消化自己在血烈關的收穫,一邊重新規劃一下青梅觀的擴建,手中握着大把的資源,莫河放棄了原本的建造計劃,準備建一個更好的。
大體的思路不需要變,依舊是將每一棟建築,聯合建成一座陣法,而在這個基礎上,陣法也需要反哺,讓組成陣勢的每一棟建築,也能擁有一些神異的效果。
在見識過屠妖三殺陣之後,莫河在陣法上的造詣提高了許多,加上親眼看過了天工學派用幾個月時間,認認真真建造了一座新的關卡,莫河也學到了不少,現在莫河有信心將青梅觀擴建爲一座靈陣。
原本建好的煉器、煉丹之所,現在估計要推倒重建,擴建的計劃也要重新規劃一下,望月山的地貌,需要小幅度的改動,這些工作對莫河來說都不難,現在就可以開始做了。
於是,在一天早上無憂起來準備做早課的時候,就突然之間發現,周圍的環境好像陌生了一些,青梅觀還是以前那樣,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望月山似乎高了不少,面積好像也大了不少,就連形狀也有一些改變,不過依然可以認出,這就是以前的望月山。
“師傅,山,怎麼和昨天不一樣了?”看着變得陌生了一些的望月山,無憂轉頭望着同樣出來做早課的莫河。
“師傅想把望月山擴建一下,發現地方有些不太夠,所以就稍微把望月山地貌做了一些調整。”莫河笑着回答了一句。
“哦!”無憂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對他來說,山是什麼形狀根本不重要,只要青梅觀還在,只要師傅還在,這就可以了。
在莫河準備大刀闊斧的建造新的青梅觀時,在玉河府這邊,卻陷入了歡呼過後的哀傷中。
這一次從玉河府去血烈關的一共有五萬將士,回來的三萬左右,還有兩萬左右的將士戰死沙場,再也回不來了。
這些戰死將士的英魂,都已經收入了軍中英魂閣之中,等待着皇朝的敕封,但是這些戰死將士的喪事,也還是需要辦的。
兩萬多的將士戰死,讓整個玉河府境內,幾乎到處可以看見在辦喪事的人家,這些戰死將士的屍骨都埋在軍中專門的地方,所以辦喪事的人家,立的也都是衣冠冢。
皇朝神都,早朝之時,一位年齡頗大的朝臣,正對着人皇夏賢上奏。
“陛下,血烈關戰事暫時告一段落,前去支援血烈關的各州府將士也都各自回到了州府,不過,各州府前去支援的大軍損失慘重,特別是蠻州和荒州兩地州府,前去支援的大軍十不存一,兩地百姓頗有怨言,懇請陛下多加安撫。”
“關於各州府的軍隊,戰死的將士,先把應有的撫卹發下,令各州府優待戰死將士親屬,對蠻州和荒州兩地,加大撫卹力度,孤稍後手書一封,傳與蠻、荒二州,令其州府多加安撫百姓。”
“陛下英明。”
“啓稟陛下,各州府將參戰修煉者所需之報酬清單已經呈上,還請陛下定奪。”
“先根據個人功勳,對照他們所需之物,要求合理者準備發放,要求不合理者駁回,令其重祈它物。”
“臣明白。”
……
早上的早朝在有條不紊的過程之中進行着,對所有朝臣所上奏的問題,夏賢處理的得心應手,直到早朝快要結束的時候,見沒有朝臣繼續上奏了,夏賢這時候卻開口了。
“血烈關一戰,六皇兄夏淵爲人族戰死,魂體破散,只留真靈轉世,實乃我皇朝,乃至人族一大損失,孤悲痛萬分,欲爲皇兄立衣冠冢,塑金身像,追封王號,以示追悼哀思之念!”
夏賢的話音一落,下方的朝臣之中,不少人就開始互相對望,心中飛速思索起來。
夏淵拉着妖族的統帥同歸於盡,魂魄無存,只留下了真靈前去轉世,他的戰死,對於皇朝來說,其實一下子解決了很多的麻煩。
“六皇子夏淵乃我人族兵道大家,爲我人族浴血沙場,和妖族統帥同歸於盡,其名可歌,其行悲壯,臣贊同陛下之意。”很快,滿朝的朝臣之中就有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隨後又有不少的朝臣也表示贊同。
“臣等附議,贊同陛下之意!”
夏賢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這滿朝臣之所以這麼幹脆利落全都同意了,主要還是因爲爲夏淵追封王號,並不需要消耗皇朝的氣運,因爲夏淵只剩下了真靈投胎轉世,所以這個追封的王號,只是一個能夠留於史書之上,讓後人瞻仰的稱號而已。
憑藉夏淵這一生的所作所爲,以及他對於人族和皇朝做出的貢獻,這樣一個王號,他也完全能夠承擔得起。
“不知陛下可想好,爲六皇子殿下追封何等王號?”一位老臣恭敬的問道。
夏賢聞言,緩緩的站起了身,朗聲開口說道:
“詔告天下,六皇兄夏淵爲我人族一生鞠躬盡瘁,實乃我皇朝擎天巨柱,追封王號——擎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