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想要給他製造麻煩的人,現成的就有一個。
知道端木蓉在他手裡的人,加上端木家好像一副不太敢對他輕舉妄動的樣子,都會以爲他在利用端木蓉當人質。
但是,只有他和端木蓉知道,他完全沒有那麼做。
可端木蓉爲了能夠有人將她救出去,她絕對不會明確說出自己真實的處境的。
只有這樣,才能製造出失去了端木蓉,他就會有**煩的假象。
但是說到底,他繼續將端木蓉留在身邊,只是爲了膈應端木家而已,讓他們知道她還在他手裡,讓他們憤怒又無能爲力。
隱隱感覺身邊這個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擡頭看他的眼睛不再是那麼黑沉沉的,反而精亮了幾分。
應該是想明白了什麼事吧。
“你打算怎麼處理端木小姐,將她還端木家嗎?”爲了打破現在的氣氛,她輕聲開口,小聲詢問。
徐少懷低頭看她,眼中驟然呈現出來的情緒,她有幾分看不懂,還浮現出了幾分想要逃避的情緒。
“你這是在擔心我?”
剛剛別開臉,下巴被捏住,迫使她不得不將臉擺回來,與他對視。
“我、我就問問。”莫名的,明明是實話,但是看到那雙變得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後,有點心虛了。
徐少懷卻以爲她是害羞,不願意承認心中的擔心,嘴角一勾,印上她的雙脣。
這樣的他的,她自然不想細猜,既然他沒有再繼續生氣的可能了,她也會輕鬆一些了。
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霸道的掠奪,不再如同侵虐一般,想要將她的城池化爲灰燼。
而是輾轉纏綿,輕輕摩擦,呼吸交換,讓她有種沉醉的錯覺。
這是……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徐少懷是想要繼續待下去的,但是現在他還有事要做,只能先離開。
不過他也不着急就是了,因爲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自己才被放開,睜開迷離的雙眼,恍惚間,只能看到一雙漂亮的眸子在盯着自己笑。
那雙眼睛堆滿了消息,隱隱藏了幾分柔情,使得她一時間有些失神了。
這雙眼,以前似乎也見過,在很遙遠的過去,自己愛戀着這雙眼睛。
接着,眼睛的主人好像開口說話了,聲音溫柔又好聽,好像沉穩的心跳,讓人心安。
“昨晚你睡得比較晚,如果覺得累的話先休息,我等下再來。”
這種聲音,對於她來說好像比迷魂藥更加管用。
甚至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麼,只知道他說話了,她便點頭了,然而身體被慢慢放到柔軟的牀上,漸漸愛上了雙眼。
看着她這麼聽話的樣子,徐少懷也覺得高興,摸了摸她的頭髮。
之前在別墅還有點乾枯,但現在似乎養回來了一些,有幾分柔軟。
轉過身,所有的表情完全冷卻結冰,只剩下一臉的冰冷和無情。
很大的可能是那隻黑手透露的消息,但他和自己也不過是彼此彼此,都不能掌握對方的全部。
所以,他無法知道,他藏在端木家的棋子,包括隨時隨地都可以將端木蓉帶走的方法。
他當初會同意讓端木蓉出來養傷,可不是冒着危險,只是爲了不讓她那麼快死了。
只是他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即便端木家知道了,對他也沒有影響。
他淡定自若,這纔去往端木蓉的病房,準備下令讓人將她轉移。
而端木家的人正浩浩蕩蕩的,自然也是匆匆忙忙的正在往這邊趕。
唯有獨自待在別墅的葉珍珍,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口,眺望着某個方向,雙手在胸口抓緊,忐忑不安。
她今天沒課,原本應該去醫院,乖乖待在安淺盈身邊的。那樣,即便事發了,她在那裡,最起碼她自己都會覺得心裡安定一些。
但是她卻不敢。
端木蓉的行蹤被泄露,徐少懷一定會現身,到時候方面調查起來,她被發現了什麼端倪就麻煩了。
所以,她就只能膽小躲起來,忐忑的等着結果。
昨天晚上,她下定了決心,爲了將端木蓉的消息傳給端木家,但是又擔心會被徐少懷的人發現,所以她找的,不是端木家的主心骨。
她擔心徐少懷要對付端木家,應該會找人盯着端木家的一些人,而這些話她也跟端木蓉說過。
端木蓉告訴她,她有一個表哥,經常會到一個酒吧去喝酒,原因只起因爲她喜歡喝哪裡的酒。
後來端木蓉還把自己的一對耳環給了她,讓她拿着這個耳環去,她表哥就不會懷疑她了。
但是葉珍珍爲了不讓自己暴露,在幾乎看不到人真面容的晚上,她也做了一番是喬裝打扮,這才接近了端木蓉的表哥。
據說她的這個表哥,是一個退伍的軍人,在部隊裡還是有軍銜的,只是懶散了,所以出來之後沒有進入端木家的中心事業。
端木蓉讓她大可放心,這個表哥絕對不在徐少懷的視線範圍之內。
喬裝之後的葉珍珍肯定看上去很奇怪,對於她的接近,男人疑惑的看着她,直到她拿出那對耳環。
耳環只是一個小物件,卻是家裡的幾個哥哥送的,她是因爲喜歡纔會帶去徐少懷的別墅。
也好在耳環只是一個小物件,所以纔沒有被收走,而她也一直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她說出了醫院的地址之後,便趕緊離開了,在那個男人回過神來時,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正做出了這件事,感到了其中的緊張與困難,當初那些勝券在握已經消失了。
在她還沒有做出這件事時,她一直覺得,只要自己把端木蓉的行蹤透露了,一切困難都可以瓦解。
但是,當她慌慌張張的再度回到別墅,一直到現在,她也依舊覺得,這件事不會像她想的那麼簡單了。
嘆了口氣。
她已經思考過無數次了,但她依舊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暴露什麼。
能不能再依舊端木家,端木蓉能不能被帶回去,她已經不再想這些了。
現在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沒有暴露。
短短時間內,端木蓉已經包括照顧她的人一起轉移的。
一開始看他們忙碌起來,她只能一邊疑惑,一邊眼睜睜的看着,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原因,而她也不能問。
直到後來,她發現了那些人的意圖,突然大聲,“你們要帶我去哪裡!”聲音中還透出幾分慌張。
而這個時候,徐少懷從外面進來了。
那些人跟他打了一聲招呼之後,立刻又開始各忙各的,將端木蓉從牀上拉到輪椅上的人也毫不留情。
感覺出了她不願意的想法,他直接用上了蠻力,直到她感覺身體的某個部位好像要和身體分家了,她這才吃痛的稍稍停止了反抗。
而她一擡頭,望進一雙黑沉沉的眼中,那種深黑色的眼睛,讓她覺得陰森恐怖,好像是深夜的密林一般。
身處其中,卻無法動彈,因爲不知道有什麼蟄伏在自己周圍,不知道會不會在什麼時候被一口吃掉,連渣也不剩。
“你似乎很害怕換地方?”
兩人的視線對上,徐少懷才向她開口,只是話裡有話。
對方的民俗程度讓她覺得可怕,她只能強撐着大聲開口,以此來掩飾不安,“我哪知道他們要把我送去什麼地方!”
徐少懷卻是勾了勾脣,淺淺一笑。
美女誤人,美男也是,特別是徐少懷這種帶着俊氣的美男,賞心悅目不說,也如酒一般,讓人沉醉。
但是,現在可不是讓她欣賞的時候,她更加沒有那個的精力膽子。
暗自深吸一口氣,這時她的情緒才彷彿平靜了一些,然後她纔開口,“我只是突然被嚇到了,之前那個人也是突然把我帶走的。”
徐少懷聽後眸子閃動了一下,好像是抓住了什麼,“那個人帶你走的時候,你是清醒的?”
端木蓉愣住,睜大眼睛看向他,但是看到的他只是勾着淺淺的笑意,其他的情緒或想法什麼的,她根本看不出來。
“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打暈了的,後來被雨水淋醒了,這才發現被人帶了出去,這對於我來說很突然。”
她算是認真的解釋了一下,畢竟她不願意徐少懷出現什麼“誤會”的心理。
而他聽完她的解釋後,嘴角的弧度又勾深了一些。
這種似笑非笑的樣子,好像是在悄無聲息的看着自己掌握在手裡的小丑蹦噠一樣。
小丑以爲自己做什麼對方都不知道,而真正什麼都不知道,還一個人在那邊演戲,卻已經被看穿了的,是他。
想到這裡,有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來,將她整個身體凍結。
如果真是這樣,難道那一切都只是她在自導自演嗎?
被推出病房,她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了,出去之前最後看了徐少懷一眼,但依舊什麼也看不出來。
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樣,徐少懷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那他還僅僅只是人類嗎?
這樣幾乎將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裡的人,這是人類就可以做得到的嗎!
推出病房,門在背後被關上。
有一點她已經徹底明白了,可能在不久後,端木家的人就會來到這家醫院,並且衝進這間病房。
但是,她恐怕永遠也見不到了。
即便端木家知道了她的下落,主動權卻是掌握在徐少懷手裡的。
那麼,徐少懷,和你對抗,勝利的機會又是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