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距離她近一點的傭人企圖跑過去將人接住。
但是,他們眼睜睜的看着她倒地,偏偏距離她還有一點點距離,只有一點了!
“啪!”
有人摔倒了,不是安淺盈,反而是一名傭人,跑得太着急,腳下一絆,倒地!
只是這時並沒有任何人去在意她,而是睜大眼睛看向門口那個方向,那裡,安淺盈被一個人緊緊抱在懷裡。
剛剛推門,一眼就看到有人即將摔倒了。看清她是誰之後,徐少懷也被嚇到了,連忙上前將人拉過來,緊緊抱在懷裡。
心這才慢慢放下去,再看看客廳裡一衆傭人,呆若木雞。
想到剛纔如果不是他,安淺盈就摔倒,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臉上一寒,整個空間的溫度立刻下降,“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質問和怒氣,他們只能承受着,這確實是他們的過錯,更何況在他面前的,不容許狡辯。
在房間的陳卉覺得今天晚上別墅裡有點奇怪,特地出來看看,結果站在樓梯上,便看到安淺盈被緊緊護在懷裡,徐少懷生氣的模樣。
“陳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背後突然有聲音響起,被嚇了一跳的她,趕緊將臉上的表情掩下去,回頭淺笑,“出來看看。”
何麗向樓下看去,發現客廳的低氣壓,立刻明白是出事了,也來不及招呼陳卉,趕緊下樓去。
“老闆,你回來了。”何麗說着,向他懷裡的安淺盈看去,看她沒有受傷才放心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安淺盈應該在房間裡好好休息,怎麼任由她一個人跑下來了?”
何麗遣散了衆傭人,跟着徐少懷走到客廳,安穩的讓她坐在沙發上後,冷冷的看着何麗。
何麗心裡一涼,趕緊將這件事的原委告訴徐少懷。
“葉醫生說,不能一直這麼束縛着安小姐,她想做什麼卻不讓她去做,難免會讓她心裡更加壓抑。”
徐少懷輕聲一嘆,低頭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乖巧得不像話,眼中灰濛濛一片,看不到焦距,只是這麼無意識的睜着。
“你想去哪裡呢?”輕聲的詢問,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語。反正她也沒有回答。
徐少懷起身後,彎腰將人打橫抱進懷裡,“先這樣吧。不過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何麗應下之後,向傭人詢問剛纔發生了什麼,聽說之後也驚出一身冷汗。
徐少懷把人抱上樓,陳卉一直在樓上,看到他上來了準備打聲招呼,張嘴卻沒能出聲。
此刻在他眼裡,這個世界好像除了安淺盈別無他人。即便走過她身邊,也沒發現,一旁還有人注視着他。
緊緊咬牙,再次擡頭時,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她也只能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安淺盈,爲什麼是你,爲什麼你要出現?如果沒有你,一切都會不一樣!
一直很安靜,乖乖的待在他懷裡,被放到牀上,聽他輕輕在耳邊說,“很晚了,睡吧。”
聽到這個聲音她才稍稍有了一些反應,擡眼看了他一下,然後閉上雙眼。
見她平穩的陷入睡眠,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轉身離開這個房間。
自己這麼多天沒回來,沒想到她又變了一個樣。
“老闆。”看到他出來,何麗喊了一聲。
“安淺盈有痊癒的可能嗎?”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何麗一驚,低下頭去,臉上的表情有些許難過。
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她不敢問,安淺盈現在的狀況讓她看不到希望,所以她寧可自欺欺人一點,也不想去醫生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
“我只是問問,你別在意。”冷淡一聲,之後也不等她有什麼反應,大步離開。
何麗咬住下脣。老闆,你的想法和我一樣嗎?
第二天,陳卉很早就醒了,或者該說她昨天根本沒怎麼睡。
晚上徐少懷抱着安淺盈的那一幕,一直在她大腦中不停的回放,如同夢魘一般。
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她才起身換衣服去洗涑。
下樓後,看到徐少懷已經坐在餐廳開始吃早餐了。
勾起自覺完美的微笑慢慢走過去,“早啊。”
他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接着便繼續吃自己面前的東西,並回應了一聲。
從未對自己熱情過,她也不期望出現這樣的情景,只是再度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幕,嘴角的弧度慢慢平復下來。
平時坐在他身邊還會開口跟他說幾句話的人,今天卻是除了剛纔打招呼的聲音,便一直安靜的坐在那裡。
而徐少懷自然也不會在意這種事,自顧自的吃完,然後出門。
陳卉卻是心裡更加氣悶,卻又不能發泄出來,只能悶悶的丟下沒吃幾口的早餐離開。
這一天,安淺盈和昨晚一樣,搖搖晃晃的從房間出來,卻不是下樓,而是循着走廊走到盡頭,發現沒路了,然後上樓去。
何麗爲了以防萬一親自跟着,發現安淺盈其實並沒有什麼目的地,也不是散步,精神恍惚一般四處晃悠。
衆人都看不出她的想法和目的,除了無奈,只剩下無奈了。
陳卉也一直看着安淺盈這個狀態,恍恍惚惚的樣子,如果沒有人盯着她,就很容易得手了。
有了這個想法,她緊緊咬牙,想出這種自己做不到的辦法又有什麼用?
又過去了幾天,安淺盈的情況並沒有的絲毫的好轉,或者該說,情況加重了一些。
雖然用大量藥品支撐着她的身體,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有些藥品吃多了,功效也會大大減退。
因此,安淺盈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了。
這天,她也是自己樓上樓下的跑,突然好像雙腿軟了一下,她緊緊扶住樓梯的扶手才勉強站住。
何麗看着覺得不行了,上前將人扶住,“安小姐,我看你今天應該累了,我們先回房間吧。”
“不回。”安淺盈低着頭,給了她這個堅定的回答。
現在她會開口說話了,但一般都是在這種時候,外表達拒絕的時候,他們不認爲這是一件好事。
何麗緊緊皺眉。她當然也看到了,這幾天,安淺盈的體力一天不如一天,但卻就是不願意在累了的時候回房間。
她一直覺得這樣一定會影響她肚子裡的孩子的,但是醫生對她說,無論讓她乖乖的待在房間裡,還是在外面,對她的孩子都有影響。
雖說是既然如此,還不如按照她的意願來,但是卻並沒有讓她看到,安淺盈有什麼好轉的地方。
她咬了咬牙,“安小姐,還是回去吧。”
安淺盈不再說話,只是用力甩手,企圖將她的手甩開。
但是幾乎沒什麼力氣的人,怎麼能夠和一個正常人比擬,再怎麼努力,她也甩不掉那隻手。
最後她也放棄了,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木偶雕塑一般。
何麗看得心裡森達出一些怒氣,她想要大吼,問她到底想要怎麼樣,可這樣又能如何?
低聲一嘆,她竟然生出幾分不再管她的想法,轉身對身後的傭人說,“過來扶着安小姐,她想去哪裡不用阻止。”
接着她便放手,隻身離開。
陳卉這些天一直在跟着安淺盈,觀察着她和衆人,她發現,有些傭人對她也形成了一種怠倦。
總是莫名其妙的跟着她,你又總是爲她小心翼翼忐忑不安,而其本人卻一點也不在意他們這些傭人的內心,我行我素。
有些人有些道理他們都是懂的,知道安淺盈是病情所致,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會怨。
就好像你讓一個傭人每天早起晚睡,工作個不停,明明是在執行他們的本分,但內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怨恨呢!
就是這麼一個原理。
其實她也看出來了,安淺盈這種狀況,時間久了一定會不攻自破的,但是她又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陳卉,你還真是喜歡幹這種事啊,偷偷窺覷着別人。你不會有什麼偷窺的愛好吧?”
大腦里正在想着能不能有什麼對策,結果背後就傳來一個陰陽怪氣令人討厭的聲音。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是誰。
“如果不是葉小姐那麼‘能幹’,我自然也不用在這裡做這種。”冷聲嘲諷。
她算是發現了,對於葉珍珍這種人,給點顏色就開染房,她沒辦法繼續客氣了。
“你……”
聽到聲音,她暗自一聲笑,果然,這就生氣了,也太不經激了吧。
“行了葉珍珍,你該幹什麼幹什去,別來我這裡找不痛快!”
不得不說,她也總是挑戰着自己的神經,如果不是自己足夠理智,恐怕也是整天火冒三丈的。
葉珍珍冷哼一聲,“我不過是一出來就看到你這變態行爲很討厭而已。既然這樣,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也算是徹底畫清了兩人之間的界限。
陳卉輕聲一笑,這對她來說求之不得。沒有利用價值了的葉珍珍,無論是誰,都不會再選擇與她合作。
於是,她的回答,是不發一言的離開。
葉珍珍看着她的背影,氣得一巴掌拍在樓梯的扶手上,臉上的表情夾雜着痛恨與怒氣,顯得有些猙獰。
“陳卉,你給我等着,遲早有你跪下來求我的時候!”
她的低聲怒吼陳卉自然是聽不到的,但是她隱隱也能猜到,葉珍珍肯定會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