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上開始變得驚恐,知道自己現在處在怎樣的境況中,出聲哀求了,“求求你們,不要帶走我的孩子。”
剛纔她看到安淺盈一直緊緊盯着自己的孩子,第一反應就是以爲他們的目標是孩子。
“我們不要你的孩子。”安淺盈冷漠的開口。她雖然恨那個人,但她也不會做同樣的事。
徐少懷和她不同,此刻聽到她先開口了,才先將自己心中的某個計劃撤銷,擡擡手,讓身後的保鏢去把孩子抱過來。
女人不敢掙扎。孩子是她的,弄疼了她會心疼,可面無表情的保鏢可不會心疼。
“先生,小姐,你們想要什麼,我老公一定會想盡辦法給你們的,孩子還小,求你們不要……”
“你的孩子小,那你覺得剛出生的孩子小嗎?”他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感覺懷裡的人身體僵了一下,結實的臂膀緊了緊。
女人不明所以,或者根本沒聽進去他的問話,緊緊盯着自己的孩子。他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發現抱着他的人不許他亂動後才癟嘴哭了出來。
女人更是心疼,幾乎哭了出來,哀求着安淺盈。她覺得同是女人,安淺盈應該能理解她一下。只是,她卻不理解安淺盈心裡的痛。
徐少懷也不耐煩,讓保鏢將她拉開,帶着安淺盈在沙發上坐下,看着她的側臉說,“你現在去給你的丈夫打電話,讓他儘快回來,不許提起我們。你放心,我們是衝着他來的,只要你安分,我們不會動孩子。”
雖然這麼說,但他那種看也沒看自己一眼的樣子,冷漠到讓她無法不擔心。
可是現在,孩子在他們手上,她沒得選。
於是,她很努力的用平時的態度跟自己的老公打電話,說有急事希望他能回來一趟。
好在他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還是比較在意的,雖然疑惑,但還是答應了。
等待的時間一直便是徐少懷緊抱着沉默的安淺盈,他的兩名保鏢一個抱着孩子,一個拉着女人。
自己嬌小的孩子太小了,被彪悍強硬的人抱在懷裡太令人心驚了,女人更是動也不敢動,生怕因爲自己,孩子受到了傷害。
醫生回來得還算很快的,直接用鑰匙打開門,一眼看到屋子裡的情景,臉上瞬間發生了變化。
女人彷彿看到了主心骨,眼淚立刻流下來,“老公,孩子,孩子……”她迫切的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救救他們的孩子。
可男人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站在那裡,沒過一會兒身上便出了不少的汗。對上徐少懷的雙眼,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女人看到他竟然後退了,立刻驚聲尖叫,“救救我的孩子!”撕裂般的聲音顯現出她的焦急。
但男人好像覺得她的聲音太吵了,大吼一聲讓她閉嘴,她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卻不敢再說什麼。
男人慢慢平復了一些心情,也不敢去看被保鏢抱着的孩子,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徐總,有什麼問題您就問吧。”他道。
徐少懷看着他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想問什麼?”
他的聲音讓他心下一寒,身體有些發軟,必須強撐着才能站直了身體。
“孩子是我抱給別人的,但是我完全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們把孩子帶去了哪裡,只聽說他們要將孩子帶走。”他直接將能說的都說出來了。
安淺盈終於還是忍不住,恨恨的擡頭看着他,“你不配做這個孩子的父親!那麼小的孩子,生下來又有先天性的不足,你卻把他交給隨時會要他性命的人!做這件事的時候,你有想過你的孩子嗎!”
她越說越激動,還是徐少懷抱着她,她纔沒有站起來。
男人臉上開始發白,帶了一些恐慌。她的那些話,讓他無法辨認,她是不是也打算讓他嚐嚐失去孩子的痛苦。
那些人給了他那麼大的一筆錢,人性的貪婪讓他怎麼會不心動呢?只是當初進行得那麼順利,他又哪裡會想到一個多月後,他們會突然找過來?
“他們是怎麼知道淺盈會在什麼時候,並且在什麼醫院生孩子的?”唯獨這件事讓徐少懷格外在意。
這件事很顯然是蓄謀已久的,但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安淺盈的行蹤的呢?
已經這個時候了,他除了實話實說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其實,在安小姐住院的當天我就已經被安排進入醫院了。”他說出了一句,他覺得絕對有用的消息。
徐少懷眯了眯眼睛。這麼快就知道他們的消息了,如果不是一直在跟蹤他們,就一定在安淺盈身邊安裝了追蹤器。
跟蹤幾乎不可能,他的人不可能不會發現。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
低頭向她看過去,她擡起頭來,與他對視的眸子有些無神,“有人在我身上安裝了跟蹤器?”
第一天就跟着安淺盈去了醫院的,除了幾名傭人和保鏢,就是他們倆了。傭人幾乎足不出戶,保鏢就更加不用說了,他不在會被安裝的範圍內,就只剩下安淺盈了。
“淺盈,無論如何,都和你沒關係,是我的照顧好你們。”他不介意將一切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只要她不難過。
她卻沒辦法將這些話聽進去,低下頭不再說話。
徐少懷嘆了口氣,繼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卻無意中看到了她脖子上掛着的項鍊,一時間大腦中好像閃過什麼。
“淺盈,項鍊你從來沒有摘下來過吧?”雖然不用問也知道答案,至少他從來沒看到她摘下項鍊。
而她現在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想他爲什麼這麼問,只是無力的點了點頭。
而他之所以這麼問,原因其實很簡單。如果事在安淺盈身上安裝了跟蹤器,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她從來不離身的東西,否則那些人不會在她住院的第一天就知道她在哪。
伸手摸了摸那根項鍊的銀色鏈條,還帶着她身上暖暖的溫度,卻有些冰涼。
“所以,你一點有關於他們的線索都不知道?人臉呢?”他低頭看着項鍊,卻在問那個男人。
男人不敢有隱瞞,連忙點頭說,有人特地跑過來找他的,他記得那個人的樣子。
一直畫出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是下午的事了。拿上圖紙,交給下屬複印後分散出去,然後便帶着安淺盈回去吃飯,大半天了,他們還只是在飛機上吃了一點。
回到酒店,安淺盈比他想象中的稍微好一點。最起碼是願意乖乖吃飯的,但更像是在勉強自己,勉強自己必須把這些東西吃下去。
他看得心疼,卻不能阻止,只能默默的在一旁。
後來徐少懷讓她去休息一下,說他們可能還需要在這裡待兩天,除了等待手下的消息外,他也想看看那些人有沒有在這座城市留下線索,以及他們去找那個醫生有沒有打草驚蛇,給他們順藤摸瓜的機會。
她安靜的聽了他的話,回到房間,而孩子也正安穩的睡在牀上。走過去將孩子抱住,卻覺得心空得依舊無法被填滿。
交代了外面的事,徐少懷才準備去把安淺盈的項鍊取下來,卻發現房間裡的她睜着大大的眼睛一點睡意都沒有。
走過去,幾乎是下意識的摸摸她的頭,隨後纔想起兩人現在的關係,但是他不想把手收回來,她也沒有拒絕。
“不累嗎?別沒找到安和,自己卻先倒下了。”
“跟蹤器,到底在哪?”她問。
無法隱瞞便只能說出真相。伸手將她脖子上的項鍊解下來,交給守在門外的傭人,他才解釋道,“我現在只想到了這個,需要去檢測一下才知道是不是它。”
閉了閉眼睛,無論是身體還是神經都很累了,所以她已經不想管了。
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半閉着眼睛,聲音也有些含糊了,“陪我睡一會兒。”
他自然不會拒絕,脫了外衣,躺在她身後,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看她抱着孩子,也慢慢閉上眼睛。有段時間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這一覺他們直接睡到了天黑,手下的檢測也出了效果,跟蹤器就在金鑲玉中。
徐少懷知道後心情有些複雜。這時夏瑜玲爲了給安淺盈賠罪買給她的,大概因爲她沒過多的在意,剛好被那些人鑽了空子。
安淺盈的心情也逐漸沉澱下來了。孩子丟了,誰都有責任,她不想再去想其他的事,只想儘快把孩子找回來。
兩天後,兩人加上一個孩子,再度坐上了離開這裡的車。
提供的圖像有了線索,以及給醫生打錢的賬戶也查到了一些,現在他們需要向那邊進發了。
風塵僕僕的走出車站,安淺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難受的安清,提出先去已經定好的酒店。
徐少懷也樂得她爲了孩子願意先去酒店,陪着孩子休息一下,而他則提前跟着手下去往被調查出來的地方,只是,依舊是空手而歸。
安淺盈還沒來得及走出酒店,就接到徐少懷的電話,他們找到的人已經不在這座城市,但也可以肯定,只要能找到他,一定可以知道一些什麼。
他的安撫她聽出來了,只是讓她老實等在酒店,就好像讓她悶在什麼封閉的空間一樣,便讓徐少懷陪她到處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