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是被早晨清澈的陽光喚醒的, 她有一點避光症,沒有江蘺晚上只要有一丁點燈光就睡不着那麼嚴重,但清晨的陽光還是足夠把她喚起來, 尤其是在沒帶眼罩的情況下。
單手揉了揉眼睛, 迷濛的眼睛似睜非睜, 捲曲的黑色長髮散亂地披在肩上, 額上有着微微的汗漬, 動作之間,繡有粉白色荷花紋路的墨綠色真絲睡衣從肩頭滑落,露出白嫩圓潤的肩頭。
蘇禾撩開被子, 剛想抽腿下牀,掙了半天才發現她的腿被壓着動彈不得。
⊙﹏⊙b
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蘇禾覺得有些奇怪, 低頭去看那個位置, 只見一條明顯屬於男人的粗壯大腿橫亙在她白嫩嫩的小腿之上, 小麥色,很粗, 至少比她的小腿粗上一半,有腿毛,有肌肉,線條還很流暢,雖然不想承認, 但是這男人的腿還挺好看的。
等等……
男人, 腿, 昨天, 齊子風, 所有的消息匯在一起,蘇禾眨眨水潤的鳳眼, 呆了兩秒,終於醒了。
臉色變了又變,她伸了伸胳膊,白皙的手掌落在齊子風小麥色的後背上,指尖微動,最終還是忍住了把齊子風踹下牀的衝動。
反正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做着做着就習慣了,沒啥好矯情的,早就知道不應該相信那傢伙冠冕堂皇的藉口,果然還是沒學乖,以後定要戒躁戒躁,始終謹記,齊子風的任何甜言蜜語,都絕對、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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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條腿壓在蘇禾小腿上的齊子風好似有所察覺,轉了個身背對蘇禾,他咂巴着嘴愜意地動動躺在枕頭上的腦袋,雙眉舒展,臉色紅潤,渾身上下都透着股被滋潤過的愜意勁兒。
可不是被滋潤過了,她瞪眼,每次這種事情過後,最後活蹦亂跳,越來越有勁的一定是齊子風。哪像她,蘇禾不看鏡子就知道她現在一定掛着濃厚黑眼圈,臉色慘白,雙眼無神,比貞子還可怕。
坑爹的男女差距 = =
“起來。”她習慣性地想踹他。
小腿被壓,蘇禾這纔想起她踹不了人,面色更加難看,又過了會,大約幾秒中的時間她狠狠地擰緊了眉頭,大眼緊盯齊子風疊在她小腿上的大粗腿像能穿出洞一樣。
貌似‘踹’這個動作她做得越來越順手了,這樣不好不好,蘇禾表示她明明是要做溫婉佳人來着。
都是他的錯,她惡狠狠地猛瞪身邊的齊子風,甕聲甕氣道,“起牀。”
齊子風還是沒醒,若他知曉蘇禾的想法一定會喊冤,別看昨天晚上他們做的這件事貌似女方吃虧,實際上身爲處在上位的人,齊大少表示哪怕健壯如他也是需要休息的。
哎幺,媳婦兒太不懂得疼人了,需要教育~
你想,在上邊的是他,出力的人是他,抱人去洗漱的還是他,腰力臂力腕力哪個不需要力氣,他沒當場累趴下算不錯的了。
蘇禾眨巴眨巴眼睛見他沒反應,歪着頭伸出白嫩嫩的指尖捏上齊子風的鼻子,邪惡的微笑在她那張清秀的臉上看着着實有些彆扭。
一二一二
掐住,用力。
嗯哼
╭(╯^╰)╮
讓你不醒,憋死你。
一口氣沒上來的齊大少終於悲催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醒了過來:“唔。”他緩緩睜開不甚清明的眼睛。
(有這麼一個青梅不知道到底是齊大少的幸運還是不幸。)
蘇禾好整以暇地整整身上的墨綠色性感睡衣,她記憶中沒有這身衣服的痕跡,看樣子是齊子風給她換上的,酒店裡,沒有賣衣服的地方,蘇禾也不覺得齊子風會半夜不睡覺特意給她買睡衣,那麼這件衣服就只能是他帶來的。
想到這個原因,她再次盯緊着跪坐在牀上不明所以的齊子風,真不知道他怎麼好意思把這種事情交給高橋去做,不對,她不應該懷疑,齊大少向來不知羞恥心爲何物,滿腦廢料思想遠近聞名。
齊子風捂着嘴打了個呵欠,露出迷離的表情。
蘇禾嘖嘖,瞧那張狂的小臉蛋兒,瞧那迷濛的小眼神,瞧那因爲喘息的緣故染上的一層薄薄的胭脂。
性感。
誘人。
她撇頭吸氣,得注意,不能流鼻血,流鼻血的話太沒面子了。
齊子風毛躁地扒了扒頭髮,因爲裸着的緣故他並沒有掀開牀單,“咦?媳婦兒,你醒了?”
齊子風喜歡裸睡,一個極富色彩性又符合齊大少本質的習慣,因爲這個原因蘇禾大學期間曾經尖叫過不止一次,也冒着被他折騰的危險警告了他一次又一次,只是,臥室,浴室,客廳……仍舊隨處可見只穿着小內的齊大少。
當然,那時候的蘇禾還不敢跟他叫板,每日裡哀怨的看着齊大少肆無忌憚地猖狂而大搖大擺地走在小公寓,留下果體無數。
如果不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蘇禾覺得她一定會認爲齊子風有什麼不能見人的重大隱疾。
這兩個,無論哪個理由都足以讓剛上大學,還保留着高中時代純真思想的蘇禾不敢招惹齊子風。
後來隨着時間的推進,兩人間的瞭解和默契漸漸加深,蘇禾才慢慢了解了齊子風的本質,他既不是神經病也不是暴露癖,只是出於齊大少那未曾開化的情商,齊大少跟所有自然界仍舊保持着爬行狀態的雄性動物一樣,試圖用他那強健的四肢,挺拔的身軀吸引雌性,而蘇禾,顯然就是齊大少想要吸引的雌性。
所以說有這樣的竹馬也不知道是蘇禾的幸或者不幸。
不過兩人半斤對八兩,一樣沒啥節操倒是事實。
齊子風曉得小時候的蘇小三所有欺男霸女的豐功偉績,蘇禾也知道長大長大以後的齊大少幾天幾夜都數不完的坑人史詩,所以這樣的竹馬對上這樣的青梅,正好一次坑了對方,也省得禍害別人去了。
齊子風既然挪開了大腿,蘇禾自然毫無壓力地伸出白嫩嫩的小腳丫踹了他一腳,所謂形象,自然是給外人看的,既然他們倆以後可能就拴在一塊了,她也不必時刻保持她在外邊的淑女形象,“起牀。”
都在一起二十來年了,誰也別嫌棄誰。
不過估計齊大少怎麼都不會嫌棄蘇禾的,要知道這是他費心費力追了二十三年的媳婦兒,當然他統共也就活了這麼二十三年。
被踹一腳的齊子風捂着重點部位跳開:“媳婦兒小心。”
可想而知,蘇禾剛剛踹歪了。
蘇禾糾結地看着他,道歉不是不道歉也不是,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當然,她剛剛也絕對不是故意的,那是一個意外,絕對的意外。
齊子風捂着重點部位找衣裳,扒拉過高橋準備好的行李箱,忽然發現裡邊什麼都有,只是竟然沒有他需要的那種。
(⊙_⊙)
這不科學!
青青白白的面色終於退去,蘇禾見他傻乎乎地坐在牀角,皺眉,撇頭問道:“呆那兒做什麼,還不趕緊起來。”
齊子風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眼前一亮,整個人又恢復了以往那種囂張勁兒。
“媳婦兒。”齊子風理直氣壯地指着行李箱,“沒有換洗的衣服,尤其是沒有——內褲。”
蘇禾愣住,他沒換洗衣服跟她有什麼關係,雖然她覺得大清早討論內褲神馬的實在是一個很囧的事情。
齊子風大概看出她想說的話,露出無恥小白牙,羞澀一笑:“所以媳婦兒你要去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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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愣了愣方道:“你說啥?”
一定是她起牀的方式不對,或者她還在做夢,要不然一大早怎麼幻聽了。
“我說。”齊子風繼續無恥地笑着,還特意露出兩顆白白亮亮,頗爲可口的小虎牙:“媳我說得媳婦兒你沒聽到嗎?”所以說,媳婦兒,你還要掙扎嗎,還是不要掙扎了,乖乖地給爲夫買衣服去吧~~~
蘇禾紅着臉扭頭起身:“不去。”
齊子風掀開被子兩手一攤:“那我就光着了,只要媳婦兒你不介意。”
“你。”蘇禾抖手指,“你無恥。”
齊子風八顆白牙齊齊綻放:“我不但無恥,還無情無理呢。”
蘇禾囧,心想以後一定不能讓他再跟孫小菲接觸,瞧這人都歪成什麼樣了。
“你等着,我去。”
蘇禾一字一頓地說完,摔門而去。
‘彭’
齊子風摸摸鼻子,媳婦兒好大的脾氣。
再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想起某個被他留在國內費心費力地高姓特助,齊大少齜牙咧嘴,是給他的工作太少了吧,他纔有‘閒心’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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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要買他慣穿的牌子蘇禾費了好大勁,最後才頂着導購員火辣辣的眼光把衣服提溜回來,“給你。”
蘇禾沒給他好臉色,被人在商場曖昧的看了半能有好臉色纔怪。
齊子風接過看了一眼,是他慣穿的牌子,頓時笑彎了眼睛:“媳婦兒餓了吧,等我穿好衣服咱們一塊出去吃飯。”
蘇禾這纔想起一大早出去給他買衣服,飯還沒吃,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餓了,“那……去吃法國菜。”
齊子風寵溺一笑:“好。”
蘇禾撇嘴,你那是什麼表情,欠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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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打車去了孫小菲推薦的一家法國餐廳,在那裡蘇禾美美地吃了一頓。
飯後蘇禾提起她原本打算去巴黎呆兩天,齊子風自告奮勇地表示他要去當護花使者,蘇禾白了他一眼沒答應,讓他去當吃花使者還差不多。
齊子風也沒有反駁,媳婦兒不答應他偷偷去就是了。
蘇禾想也知道齊子風在心裡YY什麼,於是把她打算換目的地的事情咽回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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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菲發佈會的現場經過一天兩頁的裝飾終於勉強可以見人,但她還是不滿意,總覺得讓西方人來做這些設計,唯美也好,時尚也好,總少了些東方氣息,於是準備偷溜的蘇禾又被孫小菲抓包了回來。
蘇禾也因此再也沒能離開,剩餘的假期全都耗在了秀場上,偶爾瞥見現場幹苦力的齊子風,很是開心。
所以說歐洲一行,齊子風真得是痛並快樂着。
發佈會在蘇禾忐忑地心情中到來又在喧鬧中平靜結束,收到孫小菲不少毒汁的她有喜有怒,直到最後發佈會成功落下帷幕才被齊子風強制回國。
當然,回國的當天晚上齊大少開心地加了一頓。
至於第二天起牀的蘇禾是怎麼有力氣把齊大少踹下牀的,那又是另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