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二)
警局。
張涵在走廊拐角處堵住了李石的去路,“你不夠兄弟,自個兒把照片賣給媒體。”
“不是我。”李石舉手作投降狀,揚了揚手機,“這纔是我偷拍的,還沒賣。”
張涵奪過手機翻了一遍圖庫,確實跟網絡上的不一樣,“那些是誰拍的?”
“誰知道,還搶在我之前賣給了媒體,害老子白費心機。”李石戳着屏幕上的照片。
“爛人。”張涵給了他一拳,“原來你真有打算獨吞。”
“哎喲我的媽呀!”李石疼得吡牙裂嘴,“我問問別家媒體還要不要,但肯定賣不上好價錢。”
“都別賣了。”劉華不知道從哪個疙瘩裡衝出來把兩人往角落裡推,“趕緊刪掉。”
李石被擠在中間有點彆扭,“出啥事了?
“照片流了出去,富二代他爹給惹毛了鬧起來,現在上頭在查相片流出的源頭。”劉華收到了風聲,“徵徵已經被省廳罵了個狗血淋頭。”
“謝謝兄弟!”張涵向劉華拱手,突然念頭一轉,“爲毛你這麼關心這事,難道...”
“哈哈~”劉華笑着後退了半步,“不瞞你們,我確實也偷拍了。”
張涵和李石異口同聲,“難道那人是你?”
“不是。”劉華連忙擺手,“我還沒來得及賣掉就被人家搶了頭啖湯。”(PS:頭啖湯即第一口湯,意爲搶先。)
三人對視了一眼,心懷鬼胎猥瑣地笑起來,鬼異的笑聲穿透了整個警局天井,這警局裡何止他們仨偷拍了照片,上至高層領導,下至看門大叔都不放過這個好機會。
冷不丁出現的歐陽曉斯彆扭地看着抱團的三人組,“你們三個在搞基麼?”
“小C,話不可以亂說。”李石上前捂住她嘴,警惕地左看右看,“可不能讓你的小木姐姐聽到。”
“鬆手!”歐陽曉斯拍掉李石的手,“她聽沒聽到,你都沒機會。”
“嘖嘖~”李石不滿地白了她一眼,“你咋能這麼說。”
“你總不可能是來看搞基吧。”張涵清了下喉嚨,“找我們什麼事?”
“緝毒隊抓回來那些人中有一個的DNA與你們手上的草叢女屍案匹配,還有車座皮革上的污跡是米青液。”歐陽曉斯抖了抖手中的報告,“師傅讓我給你們的。”
“咦,你怎麼還沒回學校?”劉華接過報告。
“下週就回去了。”李石學着張一的語調,“喲哂,一休哥會捨不得你的。”
“沒關係,下學期又可以回來。”劉華起鬨着,“小別勝那什麼...”
歐陽曉斯臉漲紅了,趕緊別過去。
“你倆別逗人家,小姑娘害羞了。”張涵掂着手裡頭的報告,“我們幹正事去,有了這個獎金有着落,不用靠賣照片。”
審訊室。
昔日鎂光燈下西裝革履左擁右抱的大導演,今日一身灰囚衣黃馬甲頹廢地坐在那裡。
“王靜妍,你認識她嗎?”
趙漢江搖了搖頭,娛樂圈男男女女都整過容,濃妝豔抹一番像工廠裡的成品,長啥樣他真記不住,要是牀上功夫好的幸許他還能有點印象。
“黃明,綽號‘毒瘤明’。”李石靠着椅背點燃了煙,“在他的車後座發現你的米青液。”
“還有這個。”張涵把用證物袋裝着的高跟鞋扔到桌面上,指着鋼跟末端乾涸的血漬,“經DNA比對,上面的血是你的。”
“吸了那個有點HIGH,我們在車上做了。”趙漢江撥開額前的頭髮,“她玩瘋了,拿起高跟鞋就往我頭上砸。”
張涵摸着下巴,根據血漬的高度,他這麼說從角度上是有可能,女方在仰躺,男方壓在上面,女的垂手剛好夠着高跟鞋,但原因是不是他所說的就未必了。
李石用筆尖指着他,“王靜妍死了。”
“是嗎?這麼年輕死了可惜。”趙漢江嚥了一口水強作鎮定,“我做完下了車後來的事就不知道。”
張涵把照片扔到他面前,趙漢江別過頭不敢看,李石走過去抓着他的頭髮硬逼着他看,“你拍的那部刑偵戲不是常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管你什麼寬什麼嚴,又不是嚴寬。”趙漢江以笑掩飾內心的慌張,“我都說了做完後就走了,她怎麼死的我真不知道。”
“‘毒瘤明’不是這麼說的。”張涵轉着手中的筆,觀察着趙漢江的表情變化。
“有什麼話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趙漢江抹了一下額角的汗,明明天氣還涼快。
“哈哈~”張涵跟着李石笑了起來,“石頭,看來趙導港產片拍多了,還等律師來,他是不是忘了這裡是□□。”
趙漢江面對他倆嘲諷的眼神,他不知道‘毒瘤明’說了啥,事到如今他只能死撐下去,三緘其口啥都不說、啥都不認。
“別以爲你不說我們就不能起訴你。”李石揚了揚手中的材料,“就憑這些移交檢察院一樣可以提出公訴。”
趙漢江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泡了多年,見慣了風浪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審訊陷入了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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