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危機

市局書記辦公室,劉楚滔甩手關上門,煩燥地扯鬆領帶。

“我叫你們去查底牌。”劉楚滔對着手機咆哮道,“你倒好,把人給整死了。”

“對不起,劉書記。”手下鄭海說道,“嚴靖曦嘴硬,套不出話來,看守所那幫兄弟下手不知輕重。”

“幸虧那邊的人有把柄在我手裡。”劉楚滔憤怒地揮着手比劃着,“要不然這事情還壓不下去,尼瑪的讓你辦點事,還讓我給你擦屁股。”

“劉書記,這是我的疏忽,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屁用,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得把底牌找出來,否則就別回來見我!”劉楚滔掛了電話,他以暗中照顧王磊在國外的家人爲條件把販毒判死刑的跟他關係很鐵的王磊給穩住了,暫時不會東窗事發牽連到他身上。但是嚴靖曦的底牌一天找不到,一天他的心就不安穩,彷彿裝了個□□在身邊,以嚴靖曦的聰明才智,凡事都會留證據,本來以爲叫看守所的人嚇一嚇他,軟硬兼施讓他把證據交出來,沒想到那幫腦殘竟把人給打死了。

劉楚滔拿出火機想點着嘴裡的雪茄,連按了好幾下都沒點着,火冒三尺一下把打火機摔出去撞上牆壁碎成兩半,他靠在大班椅上扶着額,頭突突地痛得快發瘋。

喬烈兒拒絕了趙捷飛送他回家,早已過了上班高峰時間的公交車沒什麼人,頭靠在窗邊發呆。

窗外略過景物就像飛逝的時光,記得那一年他在小區的道路撞上了嚴靖曦,兩人爲了搶的士糾結在一起...

車子經過路口,記得那一年在這他扶老人家反被訛了,嚴靖曦替他解了圍...

交通崗,公交車靜靜地停着等綠燈,每逢春節前這裡就封路搭棚辦花市,記得那一年他們一起逛花市,一起在警局過除夕,一起在頂樓看煙花...

車子拐了彎進入沿江大道,記得嚴靖曦曾經告訴他,情人節在這裡賣用膠管摺疊的塑料花賺了不少錢,其中心型那束留起來送了給他,如今折塑料花的王健仁失蹤多年生死未卜,嚴靖曦也與他天人永隔...

一切一切歷歷在目,揮之不去,越想越痛,直至痛入骨髓,生不如死。

“總站到了,你怎麼還不下車?”司機把車停在公交車總站。

“不好意思。”喬烈兒方纔醒悟過來,早已錯過了站,站錯過了還可以坐回去,那人生錯過了還能倒回去嗎?

倒了一次車回到金域藍灣,卻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在樓下徘徊。

“你怎麼在這?”喬烈兒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我不放心,打你電話你沒接。”趙捷飛看到他,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對不起,按了靜音。”喬烈兒拿出手機,“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趙捷飛不安地搓着手,“都到樓下了,還是送你上樓吧,這樣我會安心一點。”

喬烈兒默許了,他忘不了嚴靖曦,所以他不能夠接受趙捷飛,但是趙捷飛對他的擔心也令他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

“叮~”電梯停在他所住樓層,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樓道,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整幢樓異常地安靜。

喬烈兒掏出鑰匙卻發現門是虛掩着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趙捷飛立即把他拉到身後,把食指放在脣上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趙捷飛輕輕推開門,屋內一片凌亂,打開的窗戶把桌面上的文件吹得滿地翻飛,所有櫃子都被撬開,衣服、被子扔了一地。

“被盜竊了。”喬烈兒呆呆地站在玄關處,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趙捷飛每處都巡視一遍,喬烈兒默默地蹲下撿起地上被摔裂的相架,照片上嚴靖曦從後摟着他,他們曾經笑得那麼開心,他們曾經過得那麼幸福,誰又能想到轉眼間便天人永隔。

趙捷飛站在大牀邊上,彎下腰掀起破損的牀罩發現牀墊被劃開了幾個口子,“不是爲了盜竊。”

“嗯?”喬烈兒聽到他的話,便走了過來,“那爲了什麼?”

“像是爲了找某樣東西。”趙捷飛環顧一下房間,“也許認爲嚴靖曦藏着不利於他們的東西。”

“他們到底是誰?”喬烈兒咬着貝齒。

“目前還不知道。”趙捷飛搖搖頭,“但肯定跟王磊的毒品案和經濟案有關。”

“那就是害死靖曦的人。”喬烈兒暗暗握拳。

“你別住這了。”趙捷飛不由得擔心起來,“他們要是找不到,怕會對你不利。”

“我不怕他們!”喬烈兒眼中多了一抹憤恨。

“現在不是拯能的時候。”趙捷飛扳過他的肩,“烈兒,只有你最瞭解嚴靖曦,也是唯一可能猜到他收藏證據的地方。”

“我明白。”

“聽我說,先申請入住公安宿舍,那裡會比較安全。”趙捷飛其實最希望他跟自己在一起,不要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只有這樣他才放心,不過他也知道喬烈兒絕對不會同意,再三權衡住進警局大院後座公安單人宿舍相對比較安全。

“好吧!”喬烈兒同意了他的決定,趙捷飛說的沒錯,保住自己才能找出真兇,才能把兇手繩之於法,告慰嚴靖曦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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