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掩災、稱聖(三)

各村裡長保長不敢怠慢,旋即設立起了審戶所,命村內流民皆至此受問,交由書吏填寫。湘人則於這幾日多次探察粥廠,調查流民的生計情況,隨時應對並將所知消息回稟吏部。

陳同袍見這信上內容無他,唯獨流民逃亡之事甚需提防,便示與介文武道:“湘人言,考城戒備尚且森嚴,但別處州縣仍有不少逋逃之民,應當小心啊。”

介文武將信上下瞧了幾眼,便哈哈大笑道:“朝廷恩德雖有不濟,仍不至這般地步。若兩省果真落到如此境地,天下豈不亂了?這必然是縣官欲向朝廷討要賑濟銀,故意誆騙湘人之語,侍郎切勿輕信。”

“介公,任何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陳同袍微笑道,“況且思興沒那麼容易被人矇騙。”

“那我就信你一回,”介文武折了信,“你想怎麼幹?”

陳同袍兩眼中靈光一閃,隨後問道:“若兵部調動京軍出京,可會被旁人懷疑?”

介文武連忙咂咂嘴,沉思了片刻,然後答道:“擅自行事當然不行,須俟皇上批示;除非……有特殊情況,可以由我自行調動。”

“於今能找個什麼好理由?”

介文武捋着鬍鬚,慢慢言道:“‘防流’的名義怎樣?”

“您具體說一說。”

“我們不上報兩省的災情,只說冬月糧食難收,耕農極易拋荒,應防患於未然,派兵鎮守各個緊要關隘,維護秩序,杜使百姓流亡。”

陳同袍頷首道:“介兵部的主意不錯,我二人正好去與劉老大人商議,儘快決定下來,將此事落實。”

經過三天的努力,考城的里長們終於編完了底冊,他們依着湘人的規矩,一併來到空屋子裡遞送,在長凳上坐下。

湘人接過冊子,見其上以極貧、次貧、稍貧爲列,依之劃分流民,這與他初時的期望相合。

“有了這東西,勘災便好進行下去了,”他滿意地合上冊子,“次貧之民仍居多數,形勢並不太算嚴峻嘛。”

“這是按照審戶舊例,其實一些次貧者很快就會因爲口糧不足,落入極貧。”洪里長又補充了一句。

“所以纔要趕快賑濟,別讓這份名單失效纔是。”湘人說罷,即轉看向縣令,“你覺得,考城的賑災還缺點什麼?”

縣令默然無言,慚愧拱手。

“最要緊的就是規範!現在搞得亂糟糟的。我看,不如先向流民開個賑票,就按着冊子上的來,極貧者領多少,次貧者領多少,一一定例,成個規矩。”

“不要推託糧食不夠,”湘人觀察到了縣令的臉色,“不行可以朝受災輕的州縣借,總比任死人堆成山強吧?”

“啊,下官明白。”縣令擦去了頭上的冷汗。

在過湘人的監督下,各村開始發放起了賑票,流民無不踊躍領兌粥米,僅用一日,便稍稍扭轉了前些天死人無數的慘烈形勢。

流民的生計逐漸得以保障,縣令等認爲時機成熟,屢請過湘人出面講話,號召衆人返還原籍。湘人即與衆民相約,凡屬已自力更生之人,一律資送回鄉;年富力強而無土地者,可遷至別省墾荒,其餘老弱病殘,則留在考城休養。

此政一行,近萬的流民離開了考城,整個縣城的官吏都感覺如釋重負。縣令對湘人自然感恩戴德,不惜將私囊中的五十兩銀票作爲謝禮。湘人也是識趣,笑呵呵地拿了。

“真是有勞良侯了呀,”他二人站在縣城的門口,遠望着被送走的最後一批流民,“若無您站出來收拾亂局,恐怕本官的腦袋就要落地了。”

‘若州縣長官都是這樣的蠢材,也無怪乎流民成患了……’事到如今,湘人也懶得再批評他了,只好謝了他的一番美意:“也多謝長官幾日扶持,不然本侯何以號令里長羣紳。”

正要講到告別之處,忽有一名衙役冒失地撞過來,打斷了談話:“報大人,知府承了巡撫的命令,叫您最近注意縣周圍的風吹草動,不許輕易放人出入。”

縣令本來一臉怒色,表情卻一瞬轉變爲了驚疑:“此話……何意?”

“據說,從開封溜出去好幾隊流民,擁衆五六萬,向北逃散,至今未抓獲一人。”

“了不得,了不得,”縣令搓着手掌,“萬一跑到京師周圍,豈不釀成大禍!”

湘人終是年輕,聽此消息,心裡直一陣咯噔亂響,幾番掐着手指,焦慮地看向考城縣令,說話都短了氣勢:“沒事吧?”

縣令無心再留意他的神情:“沒事,和良侯沒任何關係,您走大路,放心回京,不必憂心本縣了。”

“好,好……”湘人心不在焉地應付了幾句,卻轉身略略一算,竟沒想到離臘祭已不到三天了。

陳同袍在吏部苦盼了幾日,然而到了臘祭那天的早上,仍不見過湘人回來。宮裡的奴才們已把歷代先帝的神像神軸擡到了太廟,皇帝恐怕都在殿前穿戴了朝服,披好了黃袍,沒人會稍示憐憫,再留給他等待的時間了。

此時同袍擡眼一望,介文武帶着劉冕一齊來了,各自向他和長官高繼志行了禮。

“高尚書,我等的文章可都潤飾好了,將叫人呈給陛下了,”劉冕笑着說,“六部裡就剩您啦。”

“湘人還沒回來是嗎?”介文武在旁問道。

“沒有,”高繼志替陳同袍回答,“所以我才格外擔心,有些消息沒傳到二公的耳朵裡,會導致朝野變故。”

劉冕嘆道:“兩省流民不知可曾安定……萬一敗露,老朽便是欺君的大罪。”

三人猶在沉悶,兵部的書辦卻先拿着奏本來了。

“放那兒,”介文武向他使個眼色,“我要和諸位大人商議完,再拿着它去太廟。”

“大人,”那書辦笑道,“這上面有一份新的公文,我不敢令葉侍郎瞧,故而一同送過來了。”

介文武聽他說得蹊蹺,急忙索來觀看,過目了幾遍,便驚得他一身冷汗,連拍大腿:“出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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