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激商、穩局(二)

李文守隨即從袖中掏出了早已寫好的文書,放在面前讀道:“吾秉承朝堂之成論,特意來囑爾等夷人速造鳥槍,當將賣價限在三兩二釐之內,不許心懷詭計、有所異議,否則廢除法令,逐出內地,不容姑息!”

說罷,他把文書重重一放,用輕蔑的目光環視着四周,竟然一片沉寂。

葉永甲頓時緊張了起來,他急迫地要替衆人打個圓場,但此刻的腦子裡如同一團亂麻,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句話。他絕望地往後一仰,這才感覺到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溼了。

可這寂靜未能維持多久,那個絡腮鬍便狂躁地站起來,把椅子狠狠地撞到一旁,指着李文守的鼻子就是破口大罵,其餘三人亦隨之起身,個個臉紅脖子粗,聲音激動,喧譁不止。

李文守反倒不以爲然,態度仍舊強硬:“汝等徼外之夷,如若不服王化,自行離開便是,本官又何必多講!”

這些話更惹得衆番商羣情激憤,他們也不再恭敬,徑直揮袖而去。轉眼間,這裡就只剩下他與葉永甲二人了。

“李大人!”葉永甲‘啪’地一拍桌子,倏時站起,“朝廷叫你來,是打算毀掉新政的嗎!哪有你這麼談生意的?這樣別說一千杆,一杆都不會給你造了!”

李文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葉尚書,這羣外邦番人本就不慕王化,野蠻之人而已,只會以詭詐欺人,還用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若待之如客,隨取隨予,何足顯我天朝之威?”

“李公平日可是一副謙和君子的模樣,怎麼到此……”

“我和你說過了,這幫番人不尊敬我,也就不應以君子之道待之。”李文守搖了搖頭。

“難道讓他們俯首帖耳纔算尊敬?好,”葉永甲氣得笑了,“那鳥槍大人來造?綏狄大人去守?反正這事搞砸了,責任您得背。”

“你說什麼?”李文守的左手撥弄着文書的一角。

“我說,如果火器廠這裡談不攏,我就上報朝廷,自陳過失。”葉永甲掐着指頭,說道。

這是明擺着在威脅他,但李文守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行之有效的狠招。

“好吧,”他只好向葉永甲妥協,“你願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干預了。可我希望葉大人能夠爲國家明確態度……畢竟這些番商造的可是火槍,你清楚縱容的後果是什麼。”

“我也是當了二十幾年的官了,”葉永甲答道,“這些道理還不用您來教。請李大人先回寧河,別妨礙此處的事情。我的第一要務,把目前這個爛攤子收拾了。”

“我這就走。可朝廷那邊怎麼回覆?”

“你就說此處情況複雜,尚需幾日酌定,無法即刻回京。”

“我明白了,”李文守不甚情願地撇着嘴,“就祝葉大人前程似錦了,告辭。”隨即行了一個深揖,揚長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葉永甲的心頭又掀起一陣無名的怒火,‘鈕奉相啊,北塘的局勢明明不錯,你非要派此人來,反倒給我添了不少難處!’他怔怔地望着遠處漸落的太陽,暗自埋怨道。

看到番商們怒氣衝衝地走出了客廳,站在花叢邊的吳思經頓時露出了滿意地微笑。

“果然沒猜錯……”吳思經摘下一枝花來,喃喃說道,“機會再次到了。”

“主教,”一個小教士走至他身旁,“今日該做彌撒了……”

吳思經一擺手:“你們先自行去,我要辦更要緊的事。”說罷,便趨步跟了上去。

“哎呀,各位的談判可算順利?”在一段長廊之上,吳思經正微笑着向商人們走來。

“有那個混賬官員在,你說能好麼!”絡腮鬍嘆了口氣,還是罵罵咧咧的。

“諸位不必苛求他,畢竟和我們不是一國之人,終究心存芥蒂。”吳思經揹着手,慢條斯理地說。

“可他也太過傲慢了!那個葉永甲都不致於這樣。”

吳思經聽罷,直拍着胸脯,哈哈大笑。

“您……笑什麼?”絡腮鬍頗爲不解。

“笑你們心思單純。不知道各位看沒看過中國戲,有句話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便是他二人正在實行的計策。你們想,政令乃朝廷所出,這建廠之事豈能由執行的人左右?必然是遵循着聖旨詔書,一步步來做的。所以那個葉永甲的態度,僅僅是演給你們瞧的,其實是要逼你們儘早屈服,好當個爲他們趕造鳥槍的奴才!”

衆人還都在氣頭上,聽完他的解釋,無異於火上澆油,他們的情緒更難以抑制了,四人不停地罵着,雙眼通紅,無處揮動的拳頭狠狠砸向牆壁:“這羣混蛋!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我們承諾!我們這就叫兵丁,把這岸上劫掠一番再走,誓不踏入此境!”

吳思經意識到自己說過火了,連忙拉住他們的胳膊:“諸位,諸位,不要發怒,還有本主教在……你們不想掙銀子了嗎!”

“那你說,我四個人已被逼成這樣了,還如何收他們的銀子?”絡腮鬍扔開他的胳膊,質問道。

“官府總歸是需要我們造槍炮的,離不開我們。他既然不仁不義,限了我們的賣價,那就給他們粗製濫造的東西,就算被發現,他們能對我們怎麼樣?爲了邊關打仗取勝,還不得像求神降雨一般望着咱們。”

“您出個主意。”衆番商齊齊拜道。

吳思經道:“諸位可將往年陳舊的火器一一拿出,就按限定的價格賣。他們對火器知之甚少,不一定識破其中的原委。”

衆人紛紛頷首稱是,絡腮鬍卻還猶疑:“我看那個葉永甲還算懂點槍炮,不至於連鳥槍的模樣都不記得。恐怕過不了他一這關,日後官府會對我們百般提防。”

衆人便都“也是也是”的點起頭來。

吳思經摸着下巴,也在走廊上到處徘徊,登時有了主意,回身與衆人道:“我忽然有了一條更絕的計,可使諸位坐取源源不斷的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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