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少慕的臉就偏在她的耳邊,不均勻呼吸帶來的氣息,輕輕緩緩的引誘着莫栩涼的思緒的淪陷。
她抽出手來環住圖少慕,炙熱的體溫在瘋狂蔓延。
“圖少慕,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去醫院,好不好?”莫栩涼輕聲細語的在他的耳邊徵求他的意見。
“莫栩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安靜的呆着!”圖少慕從莫栩涼身上無力的翻身躺好,右手臂將莫栩涼攏在自己身邊。
莫栩涼像他說的,乖乖並且安靜的任由他緊抱着自己,睜大眼睛,出神的盯着他的側臉。
從額頭越過鼻尖到下巴,都是無與倫比的精雕細琢,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圖少慕又是一個翻身,朝她這邊靠來,直至,她完全裹在了他的懷裡。
睫毛可以剪輯的距離,看見圖少慕的額頭上滲出的汗珠越來越大,甚至像大熱天的中午出去跑了一圈回來那麼誇張。
“圖少慕?”莫栩涼微微掙扎,觸碰到他左臂上的腫塊,只見他驟然的皺起眉頭,嘴裡發出嘶的一聲。
分明就是非常的痛!
莫栩涼再不敢亂動,“圖少慕,你不能這樣強忍着,我送你去醫院!”
“噓!”
氣若游絲的發出聲響之後,他又陷入了沉寂。
緊貼着最接近心臟的地方,因爲疼痛和不安,他的心跳都變得毫無節奏,混亂着,貌似也很煩躁。
莫栩涼偷偷的抽出手,從兩人之間的縫隙裡伸進枕頭摸到了遙控器,關了刺眼的燈。
樓下再次出現歐陽雪的黑色賓利,她主坐在駕駛位上,副駕駛位置上坐着一個頭戴鴨舌帽,口鼻都蒙着口罩的男人,隱約半露的單眼皮眼睛,露出一絲黠意。
“在這裡等到她把燈都關了,還不動手,是等天亮嗎?”那男人直白的諷刺歐陽雪的武斷。
歐陽雪撇開視線,盯着六樓莫栩涼家的那扇窗戶,“她家裡現在還住着一個特種兵,不是一般的角色,像你們這種人不是應該都瞭解他有多厲害嗎?”
“你是說現任‘獵鯊’特種部隊作戰指揮少將圖少慕嗎?”男人輕蔑的一笑,隨即說道,“在我們這種人面前,他還太年輕,嫩着呢!我們像他這麼風光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裡揹着小學生的書包呢!”
“找你來不是聽你坐在這裡吹牛的!”歐陽雪冷言打斷!
“歐陽雪,我看在老大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這些,既然找我來是有事求我,就拜託你擺出個求人的姿態,再說了,老大都不在了,我會來說明我還是念舊的人!”
“誰說他不在了?誰說的?”歐陽雪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瞪着那男人,露出想要殺人的氣勢。
男人被她這種態度弄的有些尷尬,扶了扶帽檐,他乾咳幾聲。
“我只是覺得你不需要這麼執着,當初我們這些兄弟們,現在剩下的就只有我,而且,就我這樣的活着,跟老鼠沒有什麼兩樣,白天不敢出來見人,晚上出來放風還得戴着帽子,搞得自己都覺得自己快瘋了!”
聽到這裡,歐陽雪的目光才緩和下來。
男人一拍大腿,“所以,我寧願兄弟們已經去了極樂世界,如果活着,勢必也是過着我這種生活,還不如不活着!可是話又說回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我得以生還,卻不得不承認,人還是活着有希望!”
“所以,”!歐陽雪接過話,雙目裡別樣的堅定,“他也一定還活着
,一定是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把他找回來!”
“這就是你準備抓住這次‘獵鯊’計劃組建女特種兵的契機的理由吧!”男人長舒一口氣,“如果他還活着,就算你進到了特種兵基地,你也未必能查到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的那是從來都沒有努力,我相信,只要我有努力的尋找過,我肯定能找到他!”
只要他還活着,她就一定能夠找到她,堅信!
“老大的事情你非要執着,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不過,那個叫莫栩涼的,你打算要我做什麼?”
“莫栩涼的事情,先擱置着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請你幫我做,我父親手裡的那些項目,你想辦法讓它停下來,KX來勢洶洶,我總能感覺到威脅的氣息!”
話音剛落,歐陽雪發動引擎,調轉車頭離開了那裡。
圖少慕已經過了疼痛的衝勁兒,趨於平靜,像是沉沉睡着了,莫栩涼卻絲毫沒有睡意。
她小心的換了個姿勢,和圖少慕拉開了一點點距離,把他的手臂從脖子底下抽出來,企圖讓他更舒服點。
嘟着嘴,莫栩涼伸出食指沿着圖少慕的鼻樑,從下往下的經過嘴脣落在他的下巴上,摩挲摩挲着,有短短的胡茬,刺刺的感覺。
“我今天通過視頻通話見到心儀了,小樣已經可以和我鬥嘴了,看來是恢復得很不錯!”
“對了,還有,你那個蝦米兄弟劉光長得也挺不錯的,以後有機會,介紹給我認識好了,怎麼地,他把心儀照顧得挺不錯的!”
忍不住的,又摸了摸他濃黑的眉毛。
“圖少慕,你真的帥得天理難容!”莫栩涼收回手,把自己抱成團,睜着眼睛刺溜刺溜的花癡,“你說,我要是你把你介紹給一個大大的富婆,能不能拿到好幾十萬的介紹費?”
“莫栩涼!明天我就找人把你的嘴縫起來!”圖少慕半眯着眼睛醒來,伸手捏住了莫栩涼的嘴,“真的太吵了!”
莫栩涼條件反射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圖少慕,你丫丫的不是已經睡着了嗎?”
“你這麼吵,我怎麼睡?”
“哪有吵,我就說了三句話!明明就是你睡不着,還偷聽我說話!”
“莫栩涼,”圖少慕捏住她的腮幫子,“我有個秘密想要告訴你!”
“是有關你的,還是有關我的?”
“你的!”
“那我不想知道了!”她的秘密,都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你說不想知道,我就不說,你認爲我是這樣的人嗎?”圖少慕鄙視的鬆開手,自己平躺好,“你不想知道,我肯定是偏要說的?!”
“那好吧,你說吧!”莫栩涼揉了揉自己的臉,“我湊合着聽!”
“狗----”他故意拉長聲音,果然,莫栩涼立刻就像身後被狗追一樣的貼上了他,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莫栩涼,你離我遠點!”他伸手去抵住她的腦門,把她往外推,“你再靠近我,不怕我像昨天晚上那樣對你?”
“你敢?”莫栩涼恨恨的掐這他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你要是不提那東西,我能這樣嘛?”
圖少慕語重心長的安撫,“莫栩涼,從今以後你都不會再遇到像那天一樣的場景,所以,有些思想包袱可以試着放下!”
“那你呢?”
“莫栩涼,蟑螂不是我的思想包袱!
”圖少慕高調反駁,“你不要企圖轉移我的話題!現在我告訴你,你的這個秘密就和狗有關!”
“怎,怎麼可能?”莫栩涼立馬舌頭磕絆了起來,“我,我跟那種生物都絕緣了,能有什麼秘密跟它有關?”
“你自己想想,你喝酒的那天晚上,你都做了什麼?”
“我就喝酒了啊!”莫栩涼超級順口的回答,而且,也不假思索的給了自己一個暗示,喝酒就是喝酒啊,還能做什麼?
再說,她那天不就是一手酒瓶子一手酒杯嘛!
“喝酒之後呢?”
“喝酒之後我就碰見你啦,然後我們一起去了孤兒院!”
“那在碰見我之前,你做了什麼?”
她要是自己想起來了,估計能翻江倒海一晚上吧!
不過,就她這性格,估計是不可能想起來了!
“碰見你之前?”莫栩涼翻着眼皮,仔仔細細的回想,那天到底做了什麼呢?
“算了,”圖少慕悶笑着,“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嗯,你說!”
“你調戲了一個有女朋友的帥哥!”
“啊咧?”莫栩涼立即捧腹得笑起來,“哈哈哈……圖少慕你太扯了,我明顯就是喜歡女人的,要調戲也是調戲那個帥哥的女朋友啊!不過,我是怎麼調戲的,好好奇啊!”
“拖着人家不放,又是咬又是舔的,要不是我正好經過,我相信他們肯定會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亂講!”
她怎麼可能飢不擇食的做這種事情?
“不信你自己回想,看看是不是有遇到路過的情侶!”
路上情侶那麼多,不遇到都有怪事!
誰知莫栩涼真的就認真的在思考。
好像,貌似,是真的有遇到情侶,還拉扯上了,後來那對情侶是落荒而逃,就像看見神經病一樣的!
“額,圖少慕,那這和那種生物有什麼關係?”
“當時的你就像那種生物,你在想想你的印象裡是不是那種生物會咬人會舔人……”
“唔!嘔---”
順着圖少慕說的咬和舔,她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那個場景,撕咬,讓生命變得破碎,舔舐着殘餘和鮮血,把它們貪婪且惡毒的本性表達得淋漓盡致。
“莫栩涼,莫栩涼……”
“唔!”莫栩涼抽搐着蜷縮成一團,恐慌的捂着耳朵,眼前迷茫得只剩下猩紅猩紅的一片。
“莫栩涼,你聽我說,!”使用着蠻力強制性的撥開她的雙手,圖少慕湊在她的耳朵邊上,引導着她,“你聽我說,莫栩涼,你能害怕,也不能害怕,有我在你身邊,有我陪着你,一切都會好的!”
“不會的,不會的,它們都不會離開,徘徊在我身邊,它們也打算吃掉我!”
她能清除的記得,那些餓狗在吞噬完了歐陽磊之後,迅速的圍上了她的車,撕咬拍打着車門,還擡起前腿,扣着玻璃。
有的甚至爬到了車頂,發出索命的犬吠。
更有大羣大羣的爬到了她的眼前,從破出一個大洞的擋風玻璃裡探進他們的獠牙,伸出的舌頭,一滴一滴,落在她眼前的是猩紅猩紅的人血。
甚至連現在,都能聞見從它們口舌裡傳出來的惡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