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栩涼心想有關於方知成和王墨雅之間的話題已經開始了，那就不要放過這麼好的聽故事的機會。
不過心想通過老二的口述，或許並不能知道全部的內容吧，還是等有機會親口問方知成吧。
第二次來C城，直接住進了曾祖母家裡，那種蔓延着家庭特有溫馨的氣味的小房子，讓莫栩涼帶着好安心。
於是一邊泡着熱水澡，一邊聽曾祖母在耳邊叨叨，讓她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已經張開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你這丫頭啊，真是讓人操心哦！”莫栩涼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讓曾祖母突然就發出了這樣一聲感概，於是猛的睜開眼來。
此時曾祖母正替莫栩涼收拾從M市帶來的行李，一邊整理，老太太就一邊搖頭，心疼不已的樣子。
莫栩涼連潑了幾捧水在臉上，狠狠的洗了把臉。
肯定是情緒沒有隱藏好，讓曾祖母擔心了。
本以爲不在家裡，爺爺和薛黎看不見她，也就不會因爲她的情緒而爲她擔心，沒想到現在到了C城，其實她的情緒依舊牽動着這個老人家的心......
看來也不能在這裡長待，否則自己這一團糟的心情，不知道又會讓人擔心城什麼樣子。
莫栩涼穿好衣服出來，老太太身邊的兩個保姆，已經爲她撲好了牀，她吹乾了頭髮，一頭就栽進了被窩裡。
“麻煩你們幫我和曾祖母說一聲，我現在有點累，想睡一覺，吃飯的時候，不需要喊我，如果我醒了自然就會起來的。”
兩個人答應了，就輕手輕腳的帶上門出去了。
可能是因爲泡了澡的緣故，加上心確實有點累，莫栩涼這一次入睡得很快，睡眠質量也不錯。
開始感覺到牀邊有人的時候，她眯着眼睛看窗外都已經天黑了，想必她是睡了一下午了。
在牀邊的人是老太太，她就坐在牀邊，無比慈愛的照看着莫栩涼，一會兒給她掖掖被子，一會兒又替她撩開劉海。
久了老太太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小聲說着，“和你媽媽長得真像呢，不過鼻子長得像你爸爸，看着就讓我想起你爸爸和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呢，真是歲月不饒人，一晃眼，你都這麼大了，你爸爸走了，也就二十多年了。”
莫栩涼睡覺前還想着爲了不讓老人家爲自己擔心，可能不能在這裡呆着，現在看到了曾祖母如此傷感的神情，心裡不禁又改變了主意。
她爸媽去世得早，都沒有來得及對曾祖母盡一天的孝心，現在她好不容易纔認祖歸宗，是時候代替自己的爸媽來陪陪這個老人家了。
老太太在莫栩涼耳邊呢喃的說了好多話，大部分都是和莫栩涼的爸爸有關的，那種溢於言詞的疼愛和喜歡，都能讓她在腦海裡構想出當年她爸爸還沒有死的時候，東方家該是多麼的一片祥和。
後來兩個保姆進來，好說歹說才勸動了老太太回房休息，看着她離開的蹣跚背影，莫栩涼心裡就沒來由的發酸。
此時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人其實是最不應該長生不老的存在。
有人說，在什麼年紀就應該做什麼樣的事情，甚至有些事情都已經成了一種規律，比如說什麼時候開始發牙，什麼時候開始牙牙學語，什麼時候青春萌動，什麼時候進入叛逆期.
.....
包括戀愛，結婚，生子等等，人的每一個階段都有人陪着，小時候有父母，長大了有戀人愛人，年老了之後又子孫繞膝，但是人一旦活得太久了，就會心生孤寂。
那一種孤寂圍繞在別人觸碰不到的地方，在黑夜裡尤其的會散發開來，讓人悲傷叢生。
莫栩涼換了個姿勢蜷縮着，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久久不能入睡。
之後再C城度過的日子，莫栩涼只當自己是來給老太太盡孝心的，過多的事情，還有情緒都暫時拋在了腦後。
跟着老太太一起，每天給老太太做想吃的菜，研究適合老人家腸胃的糕點，有的時候還跟着老太太的保姆學織毛衣，納鞋底，手工刺繡。
過去的一個月，M市卻遠沒有這麼平靜。
一時之間，市委書記遭人檢舉，往日貪贓枉法、包養情婦的各種醜陋行徑都遭到了披露，一時之間，新的市委書記空降M市，聯手市長西門曄，開始了M市的整改。
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的整改行動中，鍾巖這個有老婆做後.臺的公安廳廳長提出了辭職，但是深入調查，併發發現他有作風問題。
莫栩涼不愛看報紙，在C城也斷了網，得知這些消息還是因爲每天晚上都要陪着老太太一起看新聞，這才從中得知了這些發生在M市的事情。
莫栩涼每天都會發短信和圖少慕聊天，但是圖少慕從來都沒有回覆過，想着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圖少慕依舊沒有得以免責，再要她袖手旁觀下去，實在是有點過分了。
“曾祖母！我來這裡已經一個月了，想想也該回去了，但是您放心，我過幾天又會來看您的。”吃中午飯的時候，莫栩涼說起了她想要回去的事情，
“回去吧！”老太太絲毫沒有挽留，反倒是衝着莫栩涼慈愛的一笑。
這丫頭的孝心，她能在這個年紀享受到，也早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哪裡還有年輕人能拋下自己的事情，特地的跑來陪老人家一個月的。所以說她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好奢求的了。
東方家族在她有生之年復興了起來，她失喪多年的曾孫女也回來孝敬她了，想想都完滿了，就算今天晚上一覺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也值了。
“曾祖母，要不您跟我一起去M市吧，您跟我住一起，我照顧您！”
“你這丫頭，我都這把年紀了，哪裡還會願意離開自己的老家的，你啊，就安心回去，有時間再來看我就得了。再者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上回我們不是還視頻聊天了嘛，這要是我想你了，就跟你視頻，這樣不就跟你在我身邊是一樣的嘛！”
莫栩涼點點頭，“曾祖母什麼時候要跟我視頻都行，反正我都有時間。”
飯後，莫栩涼和老太太的一起收拾了行李，然後由東方鳴啓送她去了機場。
然而在售票櫃檯處，她遞上了身份證，且出示了KX員工證明，售票小姐接過去看了以後，在電腦上覈對了什麼，轉而非常恭敬的將身份證和員工證明遞還給了莫栩涼。
莫栩涼看吶小姐臉色有異樣，於是忙問，“怎麼，今天沒有這個時間飛往M市的班機了嗎？”
售票小姐搖了搖頭，繼而弱弱的開口，“不好意思莫小姐，您無法購買航班機票，不僅機票不
能賣，恐怕您要去坐火車，客車都無法購買票.據.......”
“這是爲什麼啊？”東方鳴啓和莫栩涼一樣，迫不及待的問。
售票小姐將她的電腦屏幕傾斜了角度，作勢讓莫栩涼和東方鳴啓往她的屏幕上看。
“半個月前C城警方已經下達了命令，莫小姐，您無法離開C城，直至限制您出入的命令解除爲止。”
東方鳴啓一看，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警方是把莫栩涼當什麼罪犯在控制，本以爲是搞錯了，可是那上面顯示的就是莫栩涼的照片。
“能不能麻煩您說得詳細點？”東方鳴啓一把抓住了售票小姐的手追問。
這下子把售票小姐嚇得不輕，連忙尖叫的喊起來，“你要幹嘛，放開我！”
“我說你這女人，喊什麼喊，我只不過是要你說得清楚一點。”
“行了！”莫栩涼扯住了東方鳴啓的耳朵，衝着售票小姐微微的欠身以表歉意，拉着東方鳴啓就離開了售票櫃檯。
“怎麼不問清楚？”東方鳴啓問。
“她一個賣飛機票的能知道什麼？”莫栩涼瞪了東方鳴啓一眼。
“那就去警察局問，不是警方下達的限制命令，不准你離開的嗎？”東方鳴啓說着就拎起了莫栩涼的行李，“這些人也真奇怪了，你又沒犯事兒，爲什麼還限制你的出入啊？”
莫栩涼輕笑，因爲她沒有告訴東方鳴啓任何事情，所有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圖少慕出事了。
不過看來警方禁止她離開C城，是有人要她不能回去M市，因爲現在M市政亂作一團，她不被允許回去蹚渾水。
看到M市起那樣的動盪，看來是福音阿姨和圖少慕的計劃開始實施了。
“你去哪？”莫栩涼回過神來，東方鳴啓已經往機場一出派出所走過去，莫栩涼連忙跑上前去把他拽住了。
東方鳴啓轉過身來，不解的看着莫栩涼，“難道你就不想問個明白，爲什麼不能隨意離開C城嗎？”
莫栩涼搖了搖頭，“因爲我已經知道是什麼原因了，而且你就算是去問那些警察，其實也沒用，他們不過是就是聽命令辦事的人，內幕的話，肯定是不知道的。”
“那你既然知道了是什麼原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覺得我跟着你碰到這樣的情況，你都不解釋，我回去之後能睡得着覺嗎？”
東方鳴啓也是沒好氣，自己爲莫栩涼着急，她自己卻說自己知道原因，卻有不告訴他，真是讓他傷心。
“這個原因有點不太好透露......”
“切，你少來，跟我說什麼不好透露，要我看，你根本還是沒把我當自己人吧！”東方鳴啓託着行李箱，立馬就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他邊走口中還邊威脅說，“你不把我當自己人，不想說到底是什麼情況，也行，大不了回去之後我把這件事情回去告訴曾祖母，到時候我就不信曾祖母問你，你還能不說。”
“我說你這臭小子，拿曾祖母壓我，有意思嗎？”莫栩涼真心是被他抓住了死穴了。
“有沒有意思，等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曾祖母以後，看看效果怎麼樣，就知道有意思，還是沒意思了。”
說完，東方鳴啓還任性的一甩他的劉海，白了莫栩涼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