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說的彌補,劉青羽這輩子是給不了了,而她一直在等的歐陽震華的解釋,終究也沒有等到歐陽震華來到她的身邊見她最後一面!
劉青雲走的不痛苦,只是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彷彿只是累了要睡着一般!
歐陽雪癱坐在地上,由季元海扶着,無聲的留着眼淚,視線裡凝聚的卻是異樣的目光。
“雪兒!”季元海將歐陽雪從地上打橫抱起來安置在‘牀’頭邊的軟塌上,“雪兒,想哭就哭出來,別憋壞了!”
“我爲什麼要哭?”歐陽雪左右的抹去臉‘色’的冰冷液體,梨‘花’帶雨的冷笑道,“口口聲聲說虧欠我,怎麼我要她彌補的時候就做這樣的選擇?說到底我還是不值得她來彌補,既然這樣,她死便死了好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季元海懂得,歐陽雪不是不傷心,只是她選擇傷心的方式和別人的大不相同。
既然眼淚根本就挽留不住什麼,也挽回不了什麼,那還不如就這樣,不屑,看起來就不會那麼痛苦。
她就是這麼要強的一個人!
安慰對她來說就是諷刺,所以季元海就默默的站在她身邊,等她自己緩過來了,就好了!
莫栩涼都還沒有來得及悲傷痛苦,一切的安寧和和諧毀在了歐陽震華出現在家‘門’口的那一刻!
突兀的警笛聲在‘門’外響起,歐陽雪起身到落地窗前正好看見了歐陽震華從警車裡出來。
歐陽雪咬着‘脣’角,捏緊了雙拳,不管不顧其他人是什麼反應,立即的下了樓,季元海追在她身後,扶着,“雪兒,你慢點!”
屋裡的人聽見了警笛聲,出於好奇或者其他,反正都擠到了屋外,一看是這棟房子的男主人回來了,都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保持着恭敬的姿態。
這一點不得不說,歐陽家的下人職業素質相當的高,若換了其他家,一個落魄的僱主,還有什麼好尊敬的,自然‘交’頭接耳是少不了的。
莫栩涼這一次見歐陽震華,相比上一次,有一種恍如隔世的幻覺。
遠看歐陽震華神‘色’憔悴着,滿頭灰‘蒙’‘蒙’的發‘色’,由警務人員看押,略顯的有些頹唐,倒是和大企業家的形象不掛鉤了。
“我以爲他應該來見她最後一面!”面對莫栩涼頭來的疑‘惑’眼神,圖少慕是這樣解釋的。
“可惜還是來晚了!”莫栩涼這才真正的意識到劉青羽這一閉眼,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皺了眉,卻硬生生壓下了哽咽,“下去看看吧,歐陽雪看起來情緒很‘激’動!”
果然,他們一開了房‘門’,便聽見了歐陽雪在樓下下了死命令道,“所有人都給我進來,楊叔,把大‘門’關起來!”
“小姐,這不太好吧,好歹也得讓老爺進來見見夫人啊!”歐陽震華就算入了監獄,怎麼說還是這歐陽家的男主人啊!
夫人和他一直都那麼相愛,怎麼說都得讓他們再見上一面。
“死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見的?”
劉青羽過世的時候,沒聽見房間裡傳出大動靜,所以這不知情的下人們還以爲他們的夫人還活着呢!
“死了?”歐陽震華囁嚅,擡起半低着的頭,盯着楊叔和歐陽雪之間喋喋不休的對話的嘴型。
他不信!
只是說這一次病發了,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小姐,夫人她......”楊叔面‘露’難‘色’。
“我都說死了,你有什麼不相信的?”歐陽雪口‘吻’冷酷無情,朝着‘門’外,“不好意思,要見最後一面是見不上了,現在你可以繼續回去坐你的牢,好好的想想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
“小姐!就是夫人走了,你也得讓老爺進來看一眼啊!”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你們以爲他跟這棟房子、這棟房子裡的人還有什麼關係嗎?”歐陽雪大着嗓‘門’,“我告訴你們,現在這棟房子的主人是我,外面那個男人,除了毀掉了整個歐陽家,可什麼好事都沒做!關‘門’!”
“小姐......”
歐陽雪這話說的沒錯!
要不是她,這一屋子的人都得被趕出去,哪裡還有什麼歐陽家。
早在歐陽震華被捕的跌日天,
“關‘門’!楊叔,我讓你關‘門’你聽見沒有?”歐陽雪喊得歇斯底里,季元海在一邊也是乾着急!
他在這個家裡也沒什麼地位,對歐陽震華這個岳父自然也還是敬畏的,怎麼樣都不能冒犯了。
但是爲了歐陽雪的身體,他還是開了口,“雪兒她懷孕了,情緒不能太‘激’動,要不,就先關上吧!”
說完還怯怯的看了一眼歐陽震華,發現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集中在要不要進來這個問題上,只是愣着發呆。
他身後的那些警員一個個的冷麪,完全也不在這件事情的狀態之中!
“楊叔!”莫栩涼過去楊叔身邊,“把‘門’關上吧,你們家小姐的身體要緊!”
連莫栩涼都開口了,楊叔這纔沒辦法,無奈的看了一眼‘門’外的歐陽震華,直搖頭嘆息,示意了在‘門’邊候着的人。
大‘門’慢慢的關上,莫栩涼從‘門’縫裡看着歐陽震華的淡然,心裡也是一陣的不是滋味。
誰也不清楚爲什麼作爲歐陽集團的開創人,身家數不勝數,卻還要去沾染了毒品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錢?
歐陽集團只怕不缺錢!
一側,似乎還有一道目光正盯着她,莫栩涼撇過頭,是季元海,他正衝着她傳來一個表示感謝的點頭動作,莫栩涼微微點頭回應。
“歐陽小姐,好歹歐陽先生是你的父親,就算現在是服刑人員,你這麼對待自己的他,就不怕傳了出去,損了面子嘛?”
眼看着大‘門’就要合上了,圖少慕並着莫栩涼的肩,極其講究用詞的跟歐陽雪說了這段勸解的話。
“面子?我歐陽雪可不是爲了面子而活的人!”歐陽雪通紅的眼睛,藏着冷嘲,“再說你算哪根蔥?在我家對我指手畫腳,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個人看了!”
歐陽雪上前幾步,便接着下人的動作,卻又把‘門’打開了,轉身,凌冽的目光鎖住了莫栩涼。
“你們兩個現在從我家滾出去!”歐陽雪指着‘門’外,“少在這裡假惺惺的,我歐陽雪不是什麼善茬,你們也不要在這裡跟我貓哭耗子,死的是我媽,你們在這裡做作什麼?滾!”
“滾?”對上她的冷冽的目光,圖少慕下意識的把莫栩涼往懷裡攬了攬,回報給她同樣的凌冽,“只怕我前腳踏出這扇‘門’,歐陽小姐後腳就要跟着歐陽先生一起去監獄裡生活了!”
歐陽雪一驚,‘露’出了一絲詫異。
“你什麼意思?”季元海護着歐陽雪,虛着一顆心對上圖少慕那股說不出爲什麼就那麼居高臨下的氣質。
圖少慕冷眼震住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想我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吧!”圖少慕看了一眼懷裡的莫栩涼,知道她肯定也很懵懂。
這個白癡‘女’人,被歐陽雪從三樓推下去都不說出來,知道她是不想‘逼’急了歐陽雪,可是這一次,歐陽雪的手段已經卑劣到了這種地步,休想他在睜眼一隻眼閉一隻眼。
歐陽雪片刻晃神之後,又不以爲意起來。
“你真當我歐陽雪是被嚇大的?”她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只是莫栩涼這個賤‘女’人幾次三番死裡逃生,總是在她的計劃之外,還真是惱人。
然而想想,量他圖少慕也拿不出什麼確鑿的證據來證明她犯了法!
“你是怎麼長大的,我圖少慕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你傷害我的‘女’人,我就會讓你付出代價!”
之前是讓歐陽家的毒品製造業公諸於世,這一次,他將親手把手銬銬上歐陽雪那雙殘忍的雙手。
傷害,她的‘女’人?
“呵!”歐陽雪冷笑,把矛頭頓時就拋給了莫栩涼,“有了靠山還真是不一樣,看來你是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麼了!”
莫栩涼避開了歐陽雪的目光,心裡也無力。
就像歐陽雪說的,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弱點,如果有人要打壓她,隨便挑一個人來傷害,都足夠她生不如死。
她也不是不信任圖少慕的能力,只是不想去冒險而已!
然而這也不是她選擇忍氣吞聲的唯一原因!
圖少慕蹙了眉頭,將莫栩涼神‘色’裡的恐慌全都收進了眼底!
的確,歐陽雪真不愧是心腸狠毒的‘女’人,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還不忘記威脅。
想到和劉光聯繫的時候,聽他說起莫栩涼在商城裡遇到了歐陽雪,說到莫栩涼幾乎是看見她就變了臉‘色’,那一刻,他便下了這個要將歐陽雪鏟除的決心。
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歐陽雪自以爲是自己高明,認爲自己做的事情都沒有人發現,事實卻恰恰相反。
圖少慕帶着莫栩涼去開了大‘門’,與歐陽震華對話。
“歐陽夫人的後事‘交’由我們夫‘婦’處理,歐陽先生覺得怎麼樣?”
歐陽震華明白,這並不是商量,只得點點頭!
“憑什麼‘交’給你們,你們算什麼?”季元海都制不住歐陽雪的‘激’動,只得讓她竄出去,過去便揚起了手臂。
鑽心一般的疼痛從手腕蔓延開,圖少慕截住了歐陽雪的手臂,一個翻轉,將她的手臂整個扭到了身後,順勢將她推到了季元海的身邊。
“歐陽雪,你別不知道好歹!”
“呵呵......”歐陽雪癲狂一般的吼笑,”怎麼,莫栩涼,你現在就只知道裝無辜裝可憐了?在男人面前就裝的這麼弱不禁風,我真是小看了你了!”
莫栩涼噓了口長氣,笑道,“你不也裝了這麼多年了嗎?這歐陽家誰不知歐陽家的大小姐歐陽雪溫文爾雅,我也曾這麼認爲!可是你都做了什麼?我只是裝了這麼一小會兒你就看穿了,說明我不夠你‘精’明啊!”
“你......”
“你總是要置我於死地,我什麼時候問過你爲什麼?”莫栩涼自嘲,“你以爲我是一個可以拿來隨便捏的軟柿子?歐陽磊死在我的面前,可是歐陽雪,如果哪一天你死了,我再也不會把責任攬到我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