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爲什麼沒有來啊?”邱雅輕着聲音弱弱的問道。
“她很放心我,因爲我絕對不會走啊走的爲了錢或者什麼東西就在路上把她丟下一個人走。”我諷刺道,真是諷刺麼?我更多的感覺是在發泄自己的怨恨。
她喝了口茶,掩飾尷尬的表情,問道:“你現在還好吧。”
我笑道:“不好。但比以前我們在一起時好。”
“你的手?”她看見了我的手,死皮落光後,留下了很難看的疤痕。
“這和你無關,我很忙的,你快說吧,找我什麼事!”我冷冷道。
她抿了抿嘴,鼓起好大勇氣說道:“豆漿,你能不能把……”
我打斷她的話道:“別叫我小名!請叫我孟道江!”
似乎早就看透我的心,或者以爲我這盞綠燈永遠爲她亮着,繼續道:“豆漿……”
“豆你媽的漿!告訴你不許提我的小名,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我作勢離開。
“孟道江!”蘇上眼睛咬着嘴脣。
“我很忙,麻煩你快點,我沒時間跟你耗,我這輩子的時間已經浪費了太多了!”
她的眼淚順着臉頰淌下,她是在哭她自己,還是在哭我,或許感受到了我的極端悲傷。她問道:“我知道我曾經深深的傷害……”
我再次打斷道:“你如果約我出來是討論以前的事情,那就免了!”
她終於緩緩道來:“我以前爲了那些錢,跟了他,我知道這輩子沒臉見你,我跟他走了以後,開始還好,但是後來你女朋友都知道,幸虧梓程沒參與太多,所以沒有被抓進去,不過也放進去了不少錢,賣車賣房,現在他只剩下了當初他買給我的這個車和給我的兩百多萬的身家,所以梓程很想談成這……”
“梓程?叫那孫子叫的還挺親。”我頭昂上天花板,聽着她的絮叨。
她停了一下,片刻繼續道:“所以,我想求你……”
我說道:“有錢的時候你跟了他,他沒錢了的時候你不離不棄,這麼說你們倆是找到真愛了?恭喜你哦。”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其實梓程性格有時候是急躁了點,但是對我是真心的。這也是我對他不離不棄的原因,我雖然不愛他,但我不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拋棄他。”邱雅說道。
“那你又拋棄我?”我怒道。
“我知道我沒臉再見你,我知道我臉皮很厚,可是,可是梓程好不容易纔從打擊中站起來,求求你,給他這個機會,把這個代理權給他吧。”她哀聲道。
我冷笑道:“你憑什麼來求我?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求我?又沒有到餓死的地步。你想過我麼,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麼。”
“我,是我不好,但是梓程,梓程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以前的他花錢如流水,走到哪裡都有人圍着,高高在上,現在都不敢出門,怕熟人見到。孟道江,我求你了!”她一邊說一邊哭着。
我很怕她哭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一哭我就沒轍了。可是以前哭,跟現在哭,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我依舊冷冷的看着她,說道:“你以爲哭我就心疼啊?”
“這麼長時間來,我以爲我有了錢,就會忘記一切。離開你我下了很大的勇氣。可是我在夢中,全是你。我一直沒有忘過你。”她說道。
我掏出一支菸,叼着說道:“打悲情牌,博取同情心?以爲我會心軟?”
“我知道你也不可能把我忘得乾乾淨淨,我們曾經愛得那麼深,處了那麼多年。今天見到你那一刻,我都有崩潰了,我好想好想撲到你懷裡,找回那熟悉的感覺。我們兩個在一起時,太窮了,我也看不了你受苦,記得嗎,你跟我說你家困難你父母多苦的時候,我哭了。後來,我媽媽得了尿毒症,要花好多錢做透析,我爸爸賣了房子也不夠,我沒敢和你說,知道那樣只能讓你難過,後來實在走投無路,孫梓程找到了我,只要我跟着他,他給我錢幫我媽媽治病,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權利選擇。我跟他走了,我那時已經打算好給你卡里匯些錢的,可是接着就發生了意外,他家的資金全部被凍結了,我手上這點錢根本就不敢動。即使這樣,我還是給你匯去了三萬元。”邱雅斷斷續續的說道。
她給我匯錢了?大概是以前那個工行的卡吧,我們分手後,我那個卡里也沒有錢,我在別的銀行開了卡,所以一直沒有用那張卡,後來手機短信提醒也都取消了。
見我不說話,她繼續道“豆漿,這次你能不能再幫幫我?”
我站起來走了,很決絕的離開了,腳步很優雅,內心很糾結,我不知道現在的心裡是否感到痛快,她那張哭泣悲慼的面容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
過去的心,火般灼熱,今天已變了冰凍。來又如風,離又如風,世事不過是一場夢。
鋼彈已經坐在門口凳子上等我多時,看見我出來,笑了笑,指向裡邊說道:“就這樣走了呀?貌似很受傷哦。”
“我還受傷呢!走。”
“哭成那個樣子你都捨得啊?”李剛笑嘻嘻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她很虛僞,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是謊言。就像對着她照片一樣,整個人虛假不真實。走吧,上車,喝酒去!”我說道。
李剛上了副駕駛座,我打開車門時,邱雅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突然的從身後抱住了我,哇的大哭了。
這場景讓我恍惚好像回到了從前,在女生宿舍樓道里她經常會在我要離開的時候從後面抱我一下。
愣了幾秒鐘後,我把她的手拿開,轉過來對她說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嘛?”
她撩撥前額頭髮那瞬間,我看到了額頭的傷,是新的,心突然一緊,難道是那個孫梓程剛打的?
她沒說話,兩隻手不知該往哪裡放,就像當初第一次和我約會,我灼灼的看着她,她兩隻手不知放在哪裡。
“回去吧,我明天打電話給你。”我的心軟了,語氣又如何能硬下去。
我沒敢看她的臉,我怕我忍不住,我怕我變得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上了車,加油門走了。
在車子的後視鏡中,看到了她獨自站在寒風中流淚,那樣淒冷,那樣無助。
快到公司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以爲是邱雅打回來。拿起來看看,
居然是王犇,我接了:“喂,王總,您好。”
他開門見山道“小孟,相信你也知道了,我想讓你撤下來,別去做那些拉單子的銷售了,不是我對你有意見,是我想把你調到店面去,我認真的看過了你的策劃,確實不錯,以前是沒好好看過,都怪我太忙了。對於店面銷售,如果你能夠親身參與其中的話,我相信你還能做出更多更好的策劃來,當然,你過去的話,薪水甚至比現在還要高一些的,你考慮考慮。”
哦?以前他說什麼那些好好幹之類的讚揚屁話,我就知道他是在敷衍我,可今晚他的口氣,比較認真。之前他跟我說話,就像老子命令兒子,天經地義,這次卻有了些許不同,留給我考慮的餘地。
但是心裡覺得還是要跟巫婆佟商量商量一下才好,隱約覺得還是傾向於站在她這邊的。
我裝作興奮的說道:“王總,是嗎?這太好了。”當然也真的是有點興奮,幹銷售員,媽的太折騰人了。身心俱疲。
“你考慮好了給我電話。”他掛掉了。
“王犇?”李剛問道。
“對。”我說道。
李剛帶有一絲驚恐的問道:“說了幾句就掛了,該不會是你跟巫婆佟的事東窗事發了?”
我平淡說道:“沒有,他想把我調到店面,說我這種人纔在店面比較能發揮特長,天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會不會是想把你調離林巫婆佟身邊。”李剛問道。
我哼了一聲道:“咱又不是巫婆佟什麼人,那事情他也不知道,完全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的。”
李剛繼續追問:“那個妮可,打算如何處理?”
“她也不找我,我也不會找她,大家心知肚明,該玩的時候玩,不該玩的時候就安靜。”我笑道。
“那個邱雅呢?”李剛又問道。
“喂,今天你變身成爲十萬個爲什麼了啊,怎麼問個沒完沒了啊,我拒答。”
過了一下,李剛又像個心理學家一樣的口氣說道:“像巫婆佟那種人,非常優秀,不是一般的優秀。而且因爲受過高等教育有很體面的身份,出身名家。所以更加註意自己的舉手投足,因爲她們擇偶時對男性很挑剔,久而久之,造成一般男性不敢靠近她們,所以造成了她們孤獨壓抑而渴望異性的內心世界。在王犇冷落了多年之後,碰上了你,在特定條件下被刺激所表現出來的一種應激行爲。”
我不解道:“你到底說的什麼東西啊?”
李剛說道:“這應激行爲,也就是你們倆的那夜風流。很可能在她名貴得體的表面下,隱藏了一顆躁動的心。就是說她可能很渴望再次和你……”
“王八蛋,讓巫婆佟聽到這樣的話,包你凌遲處死!”我嚇他道。
“我只是說很可能而已,又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話,嘿嘿嘿。”李剛笑道,嘿嘿的笑聲拉的很長。
“是不是好久沒吃火鍋了?涮不到羊肉,涮我是吧?”我說道。
“不是,我是說你的工作能力得領導器重哦。”李剛哈哈大笑起來。
沉沉躺下之後,夢裡面一派糊塗,什麼人都在腦裡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