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擼了一口烤羊腰子，問道：“你能想象出巫婆佟跟我們坐在這種路邊小圓凳上擼串的場景嗎？你覺得你們能走得多久？她跟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挺難的，慢慢來，一點點的疏遠，慢慢淡忘就好。”
能忘了嗎？這幾天，光是想到以後不能跟她在一起，心就像被刀片割了一樣的疼。
我的手機一直是靜音狀態，我也沒有看過，很自然的，巫婆佟打電話到了李剛手機上。
李剛看了看來顯，搖了搖頭，遞給了我，我接過來，冷冷道：“喂，幹嘛？”
“我倒是想問你你，你幹嘛？爲什麼不接電話。”
我假笑道：“呵呵，現在跟李剛喝酒呢，喝完了給你打電話。就這樣了啊。”
她說：“你怎麼了？語氣怪怪的。”
我說：“沒事的。”
她又耐心着問：“到底怎麼了？”
我大聲道：“我不想說，可以嗎！距離產生美，保持點距離不成嗎？”
然後掛了電話，她也沒再打來。
李剛踢了我一腳：“有病啊你！讓你慢慢來，慢慢拉開距離。兩人才不會那麼痛。拿起電話就吵架，想死啊？”
我怒道：“這算什麼女朋友？她自己身上有什麼事情，又跟我說過嗎！”
“彆氣彆氣，喝酒喝酒。”李剛端起酒杯。
我說：“兩個人在一起，感覺她總不能敞開心扉讓我走進她的世界裡。”
李剛說：“其實我們這些外人，也感覺你們談的不是戀愛，很特別的感覺。”
非常的壓抑……
月末最後一天，我在辦公室忙着。巫婆佟讓我搞得網絡銷售策劃書終於新鮮出爐了。
整理好之後，開着車到了倉庫，讓程麗麗拿上去給巫婆佟，讓她幫幫看看是否可行。我很想見見她。不見的時候憋得慌，見了想到以後就更慌。
程麗麗下來後，我問：“佟總有沒有說什麼？”
程麗麗說道：“佟總說她會今天看完，有什麼問題她會找你。”
無臉的看着手機，巫婆的朋友圈發了一句話，“爲什麼”，沒有配圖。
傍晚，又被王犇喊着去踢球了。
踢完後，王犇笑着叫所有人去吃飯，我說有事，就走了。
在宿舍樓下，看到了路虎攬勝。
我走到旁邊，笑着跟她打招呼：“下班了？今天沒有加班啊。”
她凝視着我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我說：“沒有，月末了嘛。寫那個策劃，蠻累人的。”
她說：“上車，我有點事跟你談談。”
我指着身上的球服說：“等我上去衝個澡換套衣服。”
她點點頭。
走上樓梯，心情七上八下的，有點高興，有點悵然。
洗完澡，穿着條內褲出來找衣服穿。
卻見巫婆不知何時跟着上來了，手裡捧着一套新衣服說：“穿這個吧，我剛買的。”
我梳梳頭假裝很平淡地問：“噢。很貴吧？”
巫婆扔下手中的那套買給我的新衣服，從後面抱住了我，臉貼在我後腦勺。
她問道：“你是不是嫌
棄我曾經是王犇的女人？”
我說：“巫婆，覺不覺得我們身份相差懸殊？”
她說：“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鼓起勇氣說：“你以後，以前，現在。都會遇見比我好的男人，那些跟你身份差不多的男人才配得上你。”
這算是分手宣言嗎？
她用額頭在我後腦勺輕輕撞了一下說：“突然的不理人，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別擔心這個了，好嗎？”
巫婆氣質高雅，肌膚完美無瑕。明目閃爍，流盼生輝，攝人魂魄。嘴脣豐潤而飽滿，鼻子直立而挺拔，發如絲。
我親了一下她的嘴脣，又親了一下那雙勾魂驚豔的大眼睛。
一直都覺得巫婆很冷很美，不敢接近。真實在一起後，反倒覺得她很熱情，還很可愛。
她把衣服遞給我，我穿上。可能貴的衣服都是這樣，只要尺碼適合，穿在正常體格身上都很好看。
巫婆過慣了高高在上的富貴生活，我看我無論多拼命努力奮鬥，也達不到她所需要的生活水準。
她把我寫的網絡銷售策劃攤開給我看，認真的說：“你寫的這份策劃書的確很不錯，但有些地方。我加了我的個人意見，你可以看看，然後我們再研究一下。”
我笑了：“你有決策權，你讓怎麼改就怎麼改，還研究什麼啊。”
巫婆說：“那你也得看看啊，可以提出你的不同意見，做到我們倆都滿意了。下個月就可以試行了。”
與她坐在宿舍的牀邊，整理着策劃。研究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後兩人都覺得非常滿意，突然間發現，我們兩個在很多方面都挺有默契。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格格不入。
我和巫婆的這段感情，其實並沒人看好。朋友們基本都說我們兩個，差距太大，分開是遲早的事情。
住在巫婆家，我會感到很彆扭自。只想着好好幹，掙了錢自己買房子。無論貴賤，都算是自己的房子。
我推倒了她，問道：“說真的，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隻因爲你對我不過敏？”
她咬了我一下說：“你就這麼想我啊。當然不只是因爲那個，還因爲你欺負了我。”
我壓在她身上，笑道：“到底誰欺負誰啊？”
她凝視着我問道：“那晚，你揹着我上來這裡睡。你蹲在牆角那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說：“全怪我們的佟總太美了，我不敢碰牀啊。萬一不小心碰了你，我的日子又要水深火熱了！”
她嗔道：“好惡心的奉承。”
接着摸了摸我的臉說：“我更喜歡誠實的你。”
吻了下去，巫婆也是個女子而已，也會有女人們這情況下特有的嚶嚀聲。
之後的日子，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投入的太多，收放自如纔是王道。可是，事實卻恰好相反，我發現我根本已經不顧一切的陷了進去，越來越深。
我在店面的銷售策劃很成功，給推行的店面都增加了不少營業額。我應該很高興，不僅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付出有了回報。而且還有不少的獎金，可是想想收益的都是王犇的店面，又有些高興不起來。還好，我的網絡銷售策略只巫婆佟的分公司施行，希望能夠成功，到時候可以一舉戰勝總公
司。
邱雅來找了我。
看着我在忙，她問：“豆漿，有時間嗎？”
我頭也不擡地說：“說吧，又有什麼事？”
她搖搖頭：“沒有什麼。就是很感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忙，謝禮你又不肯收。不請你吃個飯，我心裡難安。”
我說：“那成，去吃個飯。讓你心安，以後也別來找我。”
她張張嘴，欲言又止。
在餐廳裡，邱雅很矜持。也沒吃飯的胃口，拿着湯匙攪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說道：“吃完了，走吧。”
她連忙說：“先別走，我還有事想和你聊聊。”
我不耐煩道“那你快說啊。”
“我昨晚，給你家裡打了個電話，好久沒聯繫了，挺想叔叔阿姨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說：“你給他們打電話做什麼！”邱雅和我是青梅竹馬，以前經常去我家，我爸爸媽媽都覺得她很好。知道了我和邱雅分手後，當然他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分手的。他們嘴上不說，但我知道父母都希望我和邱雅走到一起。
邱雅說：“我就是問候問候叔叔阿姨。阿姨哭了，說孟道江一個人在外面受的苦他們都知道。只不過他們不想跟你說怕你擔心他們。阿姨說如果有可能，多多照顧你。一個大男孩什麼也不懂，就是衝動。”
從我的手受傷開始，我就很少給家裡電話。總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跟父母說了窘境。害他們擔心。
邱雅繼續說道：“叔叔說，讓我們兩個人相互照應一些。”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巫婆的。心裡亂糟糟，掛了後，她還打，我就隨手關了手機。
我問：“邱雅，你跟我說這個。到底想幹什麼？”
邱雅嘆氣道：“豆漿，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真的對你好麼？就是我離開，我也從未忘記過你。我們兩家都是窮人家庭，我希望我家過得好。你也是希望你家過得好。當時，我跟梓程要錢，我就是已經做好了要給你一半的決定了。如果不是他家裡後來出事，我已經準備去匯一百萬進你戶頭了。”
我的手肘撐在桌面，手掌拖住臉。無語的看着窗外，心中無比的壓抑。
邱雅又說：“我們再一起的時候，你太苦了，每天一早出去坐公車擠人才市場找工作，一直到人才市場關門纔回來。找到工作後，你保證着說讓我過得更好。每天不要命的工作。記得有一年我過生日，你爲了給我買生日禮物，花光了半個月的生活費，後來你吃了整整半個月的方便麪，我聞你身上就能聞得出來。”
我低下頭，掏出煙來。說道：“都過去了的事。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邱雅哭了：“那天我哭了，你以爲我是感動嗎？我是心疼你才哭。有天晚上你買了一瓶白酒喝醉了，倒在牀上流淚，我問你怎麼了，你說你煩着父親的藥費。豆漿，你知道麼，當時我的心都碎了。爲了治媽媽的病，爲了讓你不那麼難，爲了你們這些我最親的人能夠過上好的生活，我放棄了我自己。我和你說這些，就是不要你誤會我是個拜金貪財的女人。”
看着她趴在餐桌上哭，我心裡糾結得很。不知不覺間，菸圈紅了。想到曾經的種種。難道這麼久，我恨錯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