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松原分公司的會議室，無精打采。
“公司核心領導小組今天正式成立，我任組長，剛總和江總任副組長。確立‘以質量爲基礎，以市場爲目標，以創新和發展爲動力，抓好從產品開發、生產、銷售和服務及企業文化建設全方位的品牌策劃’，強化精細化管理，不斷提高用戶對我們歐富產品的市場滿意度，樹立良好的品牌。下面讓剛副組長說說領導小組的工作職責。”裴前是新官上任豪情萬丈，像吃了偉哥似的。與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衆人的掌聲中，李剛站起來說道：“各位，剛纔裴總說的很好，我要說的只有三點：一，行使監督職能，把綜治責任制納入公司重要議事日程，層層分解細化，層層……”
由核心領導小組牽頭，這下這幫無所事事的人可有得忙了。開完會後，各位領導們散會了。像是信徒在恆河聖浴之後，容光煥發，激動澎湃地投入工作中去。
裴前對我笑道：“謝謝江總經理的栽培，我一定不讓你失望！把松原市的市場做得風生水起！您坐鎮司令部，我們出去拼殺了！”
所有問題，只要抓住根源，那處理起來就容易了。整個公司的各個部門都動了起來，不像之前的各個部門閒閒散散。報告呈上來，領導小組人人有責，解決快速而準確。
白雪給我端來咖啡說：“豆漿，看你昏昏沉沉的，昨晚沒睡好吧？”
我故意逗她道：“這樣都被你知道了？昨晚是不是偷聽了！”
白雪臉紅道：“就會胡說！誰偷聽了。亂講。”
我樂了：“不偷聽怎麼會臉紅了？”
“總不三不四的，我不理你了！再不給你倒咖啡了！”白雪紅着臉羞答答地跑了。
這樣純潔的女孩子，會是王犇的棋子？思前想後，還是測測比較好，儘管我不樂意，但是沒辦法。巫婆說的，應該不會錯。我不希望被人出賣了還幫他數錢。
我讓白雪去銷售部門拿月銷售報表。
把開完會就去買的無線攝像頭擺放在一面玻璃隔的角落，OK。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下白雪過來，我就要試她了。
白雪拿着資料從走廊盡頭走過來，我拿起固定電話假裝大聲道：“什麼，你說王總怎麼了！是啊！我就是問王總怎麼了！”
白雪一聽到我這聲音，定住了，悄悄靠在走廊外的玻璃邊偷聽我說話。我繼續大聲道：“什麼！王總車禍死了！誰告訴你的？真死了？”
我看着手機中顯示的白雪，變得非常不自然。
忒孃的！白雪真的和王犇搭上關係了？他們又是什麼關係！看上去還這麼的純潔！
我繼續盯着手機屏幕，白雪把資料放在玻璃窗沿。慌慌張張的邁向走廊盡頭走去，我快速地拆了這條線把攝像頭放好。悄悄跟了過去……在走廊盡頭拐角樓梯裡面，她正在打電話。
過了片刻。看見她如釋重負似的長長舒了口氣。肯定在查王犇真的死了沒有！
悄悄地又逃回了自己辦公室，拿起電話裝着還在打電話。白雪走進來，我大聲道：“這是什麼破書啊，主人公也能掛？以後不要讓我看這種虐心的小說，我要看大團圓結局的，知道麼？就這樣……什麼時候來松原市玩玩。我帶你去鬆骨啊，哈哈哈哈，技師個頂個的漂亮。手法相當有種想飛上天去的感覺……行，那先這樣。”我掛了電話。
白雪的臉還蒼白，但動作沒了剛纔的紊亂。把資料給我，說道：“豆漿經理，你要的資料。”
我隨口說：“幫我覈算一下每個月的銷售額。”
“嗯，好的。”她答應道。
白雪拿着資料坐下來，端正的坐着。想不到她每天裝清純潛伏在我和巫婆旁邊愛。一有風吹草動馬上通知王犇，我很噁心這樣的人！儘管我也做過類似的事情潛伏在莫良昕身邊，但莫良昕那時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白雪和我有仇不？當然沒有。巫婆跟她有仇不？也沒有吧。王犇太陰毒了，找了這麼一個非常清純善良的小姑娘來做臥底，高招！
原本我對白雪的感情，也像是對陳珊珊那樣的，當成妹妹都行。開開玩笑也正常，但絕沒有其他的想法。我長長嘆了口氣，太可悲了……
越是看着她這張天真無邪的臉和她所做的事情拿來作對比，越是感到脊樑骨發寒。對，反利用，巫婆說過，只要確定了她是王犇的人。那就反利用！至於如何反利用，相信巫婆已經有了她自己的想法。
出去給巫婆打電話，告訴她我的發現。
巫婆還在出租車上，她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們要利用好她。剛纔我接到消息，最近王犇接了很多大單，總公司那面的銷售額上升很快。”
我說：“你那時本就不該這麼跟他打賭。”
巫婆說：“那怎麼辦？我實在也不想跟他糾纏下去，大家鬥來鬥去互相防着對方，都不能好過。要麼就全都有，要麼就全都沒有。如果全沒有了，我就去死！”
“你別……別亂說話！”
“我沒亂說話。我必須要把歐富做得更大，這樣我才能爲爸爸報仇！王犇制約了我，制約了整個歐富的發展，如果他不是老針對我對付我壓制我。歐富現在的成就，更是今非昔比！我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要麼就成功，要麼就是死。如果明年能夠勝於王犇，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我不僅要把歐富做大，還要跨越其他領域，將來有能力叫板佟氏，我還要奪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調查了那麼久，認定我父親一定是被叔叔害死的！”
我心裡邊涌出很複雜的情愫來。我和巫婆的愛情，沒想象中走得那麼難，因爲我們很深愛。可是要好好在一起，像那些平常的小夫妻一樣生活，比想象中更難。
巫婆繼續說道：“這一個多月裡，我儘量較少和你的聯繫，是因爲我想要結束。不是因爲那天看到你和白雪在一起生氣，而是不想讓你去陪着我面對那麼大的風浪，尤甚於頂着槍林彈雨往前衝鋒求勝利。我思考了
很長時間，所以我決定放棄這段感情。”
我說道：“你又在胡說！你還說陪我走到天涯海角！”
“說起來是那麼的簡單，可我們真的能走到那天嗎？時間的洪流，生意的紛擾，家族的爭鬥。都有可能把我們衝散……”
此時此刻，我才真正的明白。這個外表剛強，內心同樣堅強的女子，是承受着那麼巨大的壓力。或許拼三五年會成功，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成功，亦或者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後果：失敗。
“巫婆，不管是死是活。我都陪着你！雖然我們不想談及失敗，但凡事都要考慮好最差的結局。如果失敗，你要死也行，你跳樓，我先你跳下去。你割脈，我先割我的，在天堂安頓好了等你來！”我堅決地說道，我竟然那麼的害怕沒有她。
巫婆哽咽了：“你別亂說話，不然我又想哭了……”
“是你先亂說話的，你別胡思亂想，我一定陪着你走到最後的。現在，你先理順思路，該怎麼利用白雪？”我溫和着語氣說道。
“好，你好好聽着。我和王犇這次打賭，誰也不知道誰贏誰輸。輸了，他也未必會遵照賭約！我就是讓他發狂，讓他有漏洞可鑽，讓他有把柄可抓。他這人，與畢榮做了不少壞事，我安排在他旁邊的人很多。我只想挖出這一條，就能要他不得翻身！白雪和王犇關係匪淺，不是養女就一定是情人。如果能夠接近她，誘伺出賣王犇，當然最好。但這很難，只有一個辦法行得通。”
我說道：“什麼辦法？”
巫婆說：“王犇派白雪來我們市場部，白雪的目標只有一個，我的助理！我私底下找人試過她，她對其他的職位，閒職高薪她一律不敢興趣。這不是心中有鬼嗎？那天我告訴她讓她去松原市協助你，那晚她趕着去坐車我偷偷觀察過。她很高興。可能是因爲靠近你能攫取到更多有用的東西，王犇很讚賞。想要利用白雪，製造一些假信息給她，讓她告訴王犇，讓王犇發狂，讓他找畢榮幫忙。破王犇，便指日可待。”
我急忙說：“巫婆……假如畢榮玩陰毒的呢？例如殺人放火？”想到畢榮如果像在倉庫放火這樣對付巫婆，我不禁打寒顫。
巫婆冷笑道：“我當然會保護我自己，到那時候。請幾個保鏢，注意一點也就沒事。就是想等畢榮出動這幫跟了畢榮多年陰險的人，我抓到一個就行。付他們多幾倍的錢，讓他們佯裝攻擊畢榮或者王犇，挑起王犇和畢榮的戰爭。坐收漁翁之利的就是我們。或者，抓到了之後，軟硬兼施，令他們指認王犇和莫良昕曾幹過什麼罪惡的事情。”
我的目光，沒能像巫婆那樣，看得那麼遠。我搖着頭說：“太複雜了……”
巫婆又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利用你？我有時候自私的認爲我是在利用你。”
我說道：“不，不是你自私，是我自私。我從來沒有嘗試過去了解你心裡的真正想法，沒有能力分擔你的苦惱憂愁。”
我長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