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好,趙傳薪又想到了什麼,到路的另一邊的大樹上,把魔鬼藤掛上去。
有個人下意識的就開口問:“傳薪哥你這是幹啥……”
啪……
趙傳薪一嘴巴子就扇了過去:“閉嘴,一句話不能說。”
那小夥子悻悻的閉嘴。
別看趙傳薪平時嬉皮笑臉的,認真起來蠻嚇人的。
下午,等到了晚上。
晚上,吃了點東西,等到了半夜。
除了趙傳薪和劉寶貴,幾個人都是昏昏欲睡。
這時候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已經習慣了這個生物鐘。
兩人只得來回的推,誰困了就推一下。
半夜,起風了。嘩啦嘩啦的。
天色陰沉,烏漆嘛黑的。
趙傳薪看看天,心道旱了快一個月了,不會要下雨了吧?
哎呀,家裡還有黃泥磚沒曬好,要是下雨肯定會被淋溼那就糟了。
這時候還能惦記那點磚的,估計就只有他趙傳薪了。
嘴裡叼着狗尾巴草,努力對抗着睏意。
這時候,適合點上一根菸吞雲吐霧。
風聲很大,劉寶貴覺得說話也傳不出去。
於是小聲道:“下雨咋整?”
趙傳薪卻豎起食指在自己嘴上,示意他不要說話。
做人,他可以嘻嘻哈哈。做事,他向來是認真的。
他做手工時候,儘量慢工出細活,絕不玩快的花活。如果做的很快,那肯定是他已經達到了那個技術的段位了。
劉寶貴討了個沒趣。
看看天,也有些擔心。被雨淋上半宿,明天估計這幾個人得倒下一大半。
正此時,有人聲傳來。
“媽了個巴子的,要下雨了。都快點。”
“快快快,去那個叫鹿崗嶺村的地方就能歇息了。”
“先別大開殺戒,先摸到一家裡去,別動槍,拿了他們家人,睡一宿再說。”
“莫挨老子,老子走不動了。再折騰下去,老子骨頭就散架了。要老子看,佔了這鹿崗嶺村後,就在這吃飯得了。”
趙傳薪一個個的都推醒,然後猛烈擺手,自己的槍先端起來,示意他們跟着做。
對方一共七個人!
依然是近在咫尺。
這邊埋伏的人,緊張的有人呼吸快停頓了,有人則是喘着粗氣,比如高麗。
忽然,那邊的馬鬍子有個人停下了。
“等等,老子要撒尿,尿完再走。”
“就在這歇息一會兒吧。”
“不行,撒完尿繼續走,馬上要下雨了。”
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幾乎全呲在了劉寶貴的身上。
劉寶貴看向趙傳薪,那意思是還不動手等啥呢?
趙傳薪右手端槍,左手一揮。
砰,砰,砰……
這種超近距離的開槍,壓根不用瞄準,幾乎懟在身上打。
但即便如此,七槍裡,只有四槍打中了對方要害。
另外三槍,打的都是肩,手臂和腿。
有的人倒黴被擊中兩槍,還有兩人沒有挨槍子兒。
趙傳薪看的火大,到底是烏合之衆。
他快速拉動槍栓,砰,又是一槍。
劉寶貴開完一槍,倒還算鎮定,同樣拉動槍栓開第二槍。
高麗很魯莽,開完一槍,直接合身撲了過去。
剩下四人掉鏈子了,慌亂下,有的忘記拉槍栓,有的拉不上。見了血,聽見慘嚎聲就直接懵逼……
這幾個馬鬍子纔是真正的慣匪,
比鑽天翻子他們強不少。槍響的一剎那,對方只一愣神馬上就反應過來。
但是,這種超近距離截殺,就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
埋伏,追求的就是自身安全情況下,給對方迎頭痛擊。
可誰能想到,有人偏愛冒險玩刺激,就貼你眼皮子幹你!這才叫威力最大化!
是以……
“老子中槍了!”
“額……”
“啊痛死俺了!”
反應確實快,但他們的武器,只有一把步槍,三把土槍,另外三人都拿着大刀。
拿步槍的馬鬍子沒中槍,剛想拉栓,趙傳薪就給他胸口補了一槍。靈巧有力的雙手配合到極致,第二次拉動,開槍,砰!
正中腦袋!
呵,一槍腹部一槍頭,華佗來了也發愁!
double kill!
然後,劉寶貴的一槍,被另外一個沒中槍的就地一滾,躲過去了。
那人剛想跑,趙傳薪立馬吹響了鷹骨哨。
“啊……啥玩意兒纏住俺了?”
高麗報仇心切,拿槍砸了兩下,發現那人死了,起身,撲向被魔鬼藤吊樹上的馬鬍子。
此時,地上躺着一人,他只是腿部中彈,上身還能動。只見他一揚手,有啥東西飛出去了。那邊,正在拿槍托猛砸吊着的馬鬍子的高麗,忽然悶哼一聲。
之後踉蹌着朝前撲倒,中招了!
劉寶貴丟掉步槍,從腰上取下柴刀,跑過去照地上發射暗器的馬鬍子一頓亂披風刀法,瘋狂輸出。
上次截殺綹子,忙活半天0殺,被趙傳薪嘲笑了一通。這次,他必須手刃一個馬鬍子!
趙傳薪怕再出現這種沒死透傷人的情況,就站起來喊:“都傻愣着幹啥,挨着檢查,沒死的往死裡打,打死了算我的!”
“打死了算我的”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奈何至今纔敢說,說出來的感覺真好!
然後,他率先出去,跑到吊着那人跟前,手裡的精靈刻刀往那人腦門一點。
精靈刻刀無聲無息穿透此人前顱,登時斃命。
其他人也是一擁而上,不管是死是活,同樣瘋狂輸出,拳腳並用。
趙傳薪故意當着衆人面,拿出明燈花,聲音還挺大的念出了咒語。
手裡的明燈花放出柔柔的冷光,光芒漸漸散開,照亮了周圍。
衆人停下手裡動作,呆愣愣看着他。
差不多每個人都是同樣想法:他真的會法術?
一股敬畏感油然而生。
趙傳薪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他看看現場,該死的都死透了。
看到了地上的各式各樣的武器,才發現這夥人武器忒寒磣了。
真是辜負了他的一番重視。
地上三把馬葉子刀,三把土槍。土槍槍口塞着木塞,木塞上還有紅纓。
據說開槍時候,把塞子拔下來,叼嘴裡。紅纓飄着,就像是鬍子。
這就是馬鬍子說法的由來。
而此刻,三杆土槍的木塞子沒拔掉呢。
在趙傳薪眼裡寒磣的武器,卻把馬鹿圩子的村民屠戮一空。
唯獨那把步槍,在趙傳薪看來還有點意思。
再看己方戰鬥人員,劉寶貴沒事,那四個小夥子沒事,只有高麗受傷了。
他後背竟然插着一把短梭鏢。
劉寶貴以刀爲拐,支撐站起,過來查看。
“傷口挺深,口子太大,咱們把他擡下去,這一路上怕是流血也流死了。”
高老蔫也從草叢鑽了出來,看到以後說:“咱們下山至少大半個時辰,馬上套車去城裡找大夫,還有半個時辰。等到地方了,怕是人也不成了。”
說着,還搖了搖頭,意思不太好辦。
高麗雖然受傷挺嚴重的,但是還沒死呢,聽劉寶貴和高老蔫這麼一說,眼角不由得流出了淚水。
他蒼白着嘴脣,哽咽着說:“沒事,你們走吧。我當時把我娘一個人丟下,我就沒臉活了!嗚嗚……”
聞者心酸,見者流淚。
趙傳薪卻道:“都讓開!”
大夥讓開,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片狹長的葉子。
誰也不知道這是啥葉子。
趙傳薪扭頭說:“寶貴,你把梭鏢拔出來。”
“啊這……”
“什麼這那的,麻溜的!”
劉寶貴幾乎是下意識聽從,畢竟這段時間,趙傳薪帶領他們幹了好多大事,威信在那擺着呢。
高老蔫想要制止:“別拔,拔了血流的更快……”
可已經晚了。
劉寶貴無辜的看着高老蔫,意思是他叫我拔的,別找我。
趙傳薪不管那些,上前,撕開高麗的衣服,把葉子貼了上去。
口中開始唸誦拗口的咒語。
這個其實不用唸咒。
完全在那瞎念呢!
但趙傳薪就想裝一回逼,愛咋滴咋滴!
大夥表情開始變得敬畏,嚴肅,旋即轉爲震撼。
葉子竟然融化, 滲透進傷口。
肉眼可見的,傷口開始閉合,連結痂步驟都省了,直接長成了一道疤。
各個嘴巴都能塞雞蛋!
高麗還以爲自己要死了呢。
結果覺得後背傷口先是疼,再是癢,最後緊繃繃的,不疼不癢,就是身體一下子虛弱許多。
趙傳薪拍拍高麗已經癒合了的後背:“害,我還是太善良。這種可以療傷的葉子,千年長不出來一片,我就剩最後一片了,還要耗費我的功力幫你癒合。高麗啊,我是不會告訴你,這東西價值千金的。哎,錢財於我如浮雲,千金散去,當然是回不來了,哎,都小事,小事,不要太介意!”
大家震驚。
“千金那,得多少錢?”
“屁,千金也買不到命!”
“比人蔘還厲害!”
“可惜,沒了。”
而高麗,又惶恐又慚愧又懵逼。
還自己摸了摸後背,我草,就剩一道疤了!
這就不用死了?
這就癒合了?
聽了趙傳薪的話,高麗:我還是去死了算了!
活着怕是當牛做馬也還不起!
趙傳薪:“誒誒,你幹啥?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難不成你還想自殺?”
高麗:“……”
我選擇去死都不行唄?
大夥也上前攔住勸說。
劉寶貴拍拍高麗肩膀:“哎,高麗,節哀順變。雖然你娘沒了,但是你還在啊,你要活下去。你活下去的話,那葉子……”
高麗又想死了!
你是在勸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