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巴拿馬運河還未完工,能通行,但不暢。
主要是在希望之山那邊的水閘還未完全建成,開關一次很麻煩。
當貨船行駛到關口。
船長用一根長杆子,挑着錢遞到了岸上,朝岸上的美國守關工作人員喊道:“開閘。”
這錢是刻意單獨爲關隘小鬼兒準備的。
工作人員很麻利的將錢收了起來,但這貨卻沒有按照約定開閘,滿臉爲難的說:“抱歉,剛剛發生了動亂,你需要再等一會兒才能走,馬上就有巴拿馬的軍隊來例行檢查……”
趙傳薪向後望去,見一夥混雜了兩種軍服的士兵,急吼吼的朝這邊趕來。
運河中,還有武裝的快船追擊。
他對船長說:“你準備一下,我上岸去讓他開閘,你們先過去,我隨後會追上你們。”
這次,苗翠花終於露出擔心:“耽擱一會兒,你還能追那麼遠嗎?我們要不在太平洋上等你吧?”
趙傳薪捏了捏她的手心:“無妨,你們先走。”
說完,他助跑,猛然一躍。
貨船距離岸邊足有七八米,趙傳薪好像炮彈一樣落地。
岸上那個工作人員嚇了一跳,還不等他反應,趙傳薪便拿槍抵住了他的腦袋:“開閘。”
工作人員嚇的臉色煞白,警告說:“我是美國人,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會後悔的。”
趙傳薪低頭,朝他小腳趾的位置開了一槍。
砰!
工作人員:“啊……”
趙傳薪冷冷說:“美國人多個幾把,下次就開槍打你的腦袋。”
工作人員:“開閘開閘……”
閘打開,貨船緩緩通過。
趙傳薪在岸上將他的克虜伯野戰炮拿了出來,對準了運河後面追擊的快船。
沒了魔鬼水晶眼鏡校準後,他就再沒用過野戰炮。
轟!
運河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但沒有擊中快船。
趙傳薪重新裝彈,調教了一下,此時的快船更近了。
轟……
一發炮彈終於擊中了船頭。
趙傳薪擦擦額頭上的汗,媽的這麼近兩發才能中,看來自己沒有打炮的天賦,尚需努力鍛鍊。
後面馳援的部隊也趕到了。
趙傳薪見閘門重新合上。
他放下心來,但同時他也無法通過運河出去了。
他看了看,只能繞過關隘,便朝山上跑去。
這座山叫希望之山。
趙傳薪往山上跑,發現這裡墓碑林立,有許多的墓碑上刻着的都是中文。
林有財之墓。
範常玉之墓。
於洪茂之墓……
密密麻麻,山頭上到處都是墳墓。
這應該都是開鑿運河的華工。
巴拿馬地峽是熱帶雨林氣候,終年潮溼悶熱,毒蟲遍佈,更兼這種氣候會讓疾病更容易蔓延。
種種惡劣條件下,有大批的華工病死累死。
未經歷這個時代以前,趙傳薪光靠書本上的文字,很難體會到真切的民生之艱。
二十一世紀的生活,比起現在,真如天堂。
欲壑難平的只是人心,隨着大環境永不饜足。
他嘆口氣,在一座墓碑旁邊架上了馬克沁,拿出了兩根雪茄,一根放在墓碑前,另一根自己叼在嘴裡:“老兄,今天牌面不好,對方卻逼着梭哈,借寶地一用。”
此刻槍聲大作。
因爲此地墓碑林立,密密匝匝,對方也未必是看見了趙傳薪,但此時的戰場風氣就是如此,甭管幾裡地,開槍先打個熱鬧。
所以每每趙傳薪佔得先機,殺敵人個措手不及,總能讓敵人驚慌失措。
這就是不按套路來。
但此時,趙傳薪以逸待勞,並不還擊,而是等待對方繼續向前。
果然,開了一陣槍,重新拉栓後,對方停止射擊,還以爲趙傳薪已經穿過這片墓地了呢。
待得更近了些,趙傳薪才摟響了馬克沁。
塔塔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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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沁響的時候,慘叫聲會格外小。
因爲大多時候,人沒機會發出慘叫。
不管是巴拿馬的士兵,還是哥倫比亞的海軍士兵,都不曾料到在巴拿馬的境內,會聽見馬克沁的聲音。
有心算無心,一個照面,人仰馬翻。
居高臨下,距離又近,也不用玩拋射,橫掃就完了。
只是有些墓碑遭了殃,被金屬風暴撕扯的豁牙漏齒,慘不忍睹。
當殘兵遊勇驚慌的退卻,趙傳薪叼着雪茄,收起了馬克沁,看着那些殘缺的墓碑嘆口氣:“等我叫人來給你們補一補。”
他雖心中無鬼神,但性格里天生媚下欺上,尊重無辜者信仰。
從山頭,繞到巴拿馬的太平洋海岸,趙傳薪回頭望了一眼,見無人敢追,便踏波而行。
熱帶的天氣說變就變。
之前還晴着,忽然便陰雲密佈,下起了暴雨。
本來在海面上,趙傳薪就找不見了貨船的影子,再加上下雨,他覺得牙花子疼。
這雨不但不會使人清涼,反而讓人更悶,堵在口鼻處讓趙傳薪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想了想,反正已經不見了貨船的蹤跡,直接又反身上岸。
……
巴拿馬的首任總統,曼努埃爾·阿瑪多,在聽說了發生運河上的動盪後,立即致電美國爸爸。
巴拿馬的獨立運動,向來被拉美世界國家詬病,也被美國的一些人笑話。
美國的一個參議員曾說:巴拿馬人民站起來了,像11個人一樣。
因爲巴拿馬獨立,是由7個巴拿馬人和4個美國人策劃的。
哥倫比亞的鎮壓也形同兒戲,當時還沒有這次來抓捕趙傳薪來的熱烈。
如果說拉美世界是美國的後院,巴拿馬就是後院的大門。
像洪都拉斯的自由派,非常不爽美國毫無顧忌的佔據他們的島嶼作威作福。就好比丈夫捉姦在牀,還要退出去,把門關上。偶爾對美國的往來的商船打秋風,就好比是對姦夫淫婦放狠話:現在是三點,等五點我再來,你們要是還不出來,我他媽讓你們走不出這個門。
曼努埃爾·阿瑪多嚇了一跳。
很多時候,拉美世界國家之間的戰爭,也死不了今天這麼多人啊。
怎麼搞的?
美國在巴拿馬成立了加勒比海司令部。
威廉·埃莫里擔任此時加勒比海司令部的指揮官,協調軍事行動和安全事務。
曼努埃爾·阿瑪多委屈的說:“埃莫里,我們沒招誰惹誰,卻遭殺身之禍,你們在巴拿馬駐兵,難道沒聽到運河上的亂子嗎?”
威廉·埃莫里自然聽到了。
他說:“別急,阿瑪多先生,我們也死了一個工程師,還有一個閘口的工作人員被槍射中了腳指頭,以後走路都費勁。”
曼努埃爾·阿瑪多逐漸激動:“可是,先生,這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啊。”
威廉·埃莫里意味深長的說:“真是無妄之災嗎?哥倫比亞爲何和洪都拉斯攪在一起了?還有,你們爲何會將哥倫比亞的軍艦放進來,還讓他們的士兵登陸?”
對曼努埃爾·阿瑪多來說,美國既是開明而講道理的,又是無禮傲慢的。
因爲美國的介入,在瓜分世界的狂潮中,彈丸之地的巴拿馬得以在夾縫中求存。
但很難說曼努埃爾·阿瑪多沒有別的小心思。
這次算是一個敲打。
曼努埃爾·阿瑪多有點怕怕,他趕忙說:“那是因爲哥倫比亞參和到洪都拉斯的內鬥中,他們有一艘武裝快船上的士兵被一個華人射殺,他們才趕來抓人,已經和我打過招呼了。”
威廉·埃莫里沉吟片刻:“我們的駐軍人數不足,我建議你讓烏埃爾塔斯帶着他的人圍剿,而我則守在運河負責圍堵攔截。”
這通電話也未必是求助電話,更像是得到許可。
烏埃爾塔斯也是巴拿馬的建國元勳,目前手中掌握着十多萬的軍隊,並且逐漸有向軍事寡頭髮展的趨勢。
這貨很狂妄,有時候會自稱:考迪羅。
考迪羅,即首領的意思。
隱隱像是和曼努埃爾·阿瑪多分庭抗禮的意思。
曼努埃爾·阿瑪多得到了許可,說:“好的,那我們便開始準備。”
掛掉電話,威廉·埃莫里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雞賊的笑。
這次動亂,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在和紐約的朋友通過電話後,他知道那個人剛剛離開美國,在時間上大差不差的吻合。
但威廉·埃莫里是個謹慎的人,他想要證明動亂和那人有關,然而卻不想自己受傷。
……
趙傳薪回到岸上,並非要在這停留等待雨停,而是去了之前苗翠花買衣服的那一家商店。
“會說英文嗎?”趙傳薪把溼漉漉的頭髮朝後攏問那個漂亮的老闆娘。
老闆娘有巴拿馬美女的特色,膚色不白,但光澤度很好。鼻子挺翹,眉目很深,嘴巴大。
熱情洋溢,開朗大方。
“先生,我會說英文,我記得你,你很英俊。”
這讓趙傳薪想起了後世的球迷,巴拿馬的女球迷永遠會給世界各地男球迷好印象。
她們性感,有拉美女人的豐滿身材,最主要的是輸球也照樣興高采烈,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當然,趙傳薪也是“球迷”。
他樂呵呵說:“給我來一件雨衣,要美國貨。”
巴拿馬的女人雖好,但客觀來說,巴拿馬人的腦子沒那麼好使,技術工種很差勁,勞動素質還比不過黑人。
他們自己生產的東西趙傳薪信不過。
老闆娘二話不說,從貨架取出雨衣遞給趙傳薪。
趙傳薪取出錢夾,掏出美刀支付。
在巴拿馬最認可的貨幣分兩種,法郎和美元。
當然,如今美元的認可度更高。
她愉快的收了錢,說:“先生,你被淋溼了,坐下來我幫你擦一擦,否則悶在雨衣裡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