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買官
滅門風潮過去三天後,在廣州將軍府和總督府的冷處理下,謠言與恐慌漸漸消散了,廣州居民又過起了早起晚歸的日子。至於那位統領的宅子就歸了廣州副都統暫署廣州將軍孚琦,成了孚琦的一處外宅,蓄養了一名名妓,大有金屋藏嬌的意思。剩餘的奇珍異寶,鳳凰戰士沒有動的大株珊瑚、金銀器飾,甚至名人字畫大半都歸了孚琦,也有一部分被底下人給昧下了,成爲了消失物品的一員。
雖然孚琦一再強調,讓手下的人不要碰那些珍寶,可是這個時候的官吏哪會有不貪的,都是刀架脖子上也要順手撈倆把的主,哪裡會在意一句沒有任何威脅性的話。至於總督府根本沒有理會這件事,自從那日警察收班過後再也沒傳出過音信,好像就沒有發生過是的,孚琦處理那些遺產的時候,總督府也是一直沒有出面,算是默認了孚琦吞了那些財產的事情。至於想要報官的街坊鄰人,直接被‘勸退’了,不聽話的一頓棍棒送回了家。
犯案事主孫復,一直就沒有關心過這事,反正都是要造反的人了,那會在乎這點罪名。漫說他們找不到自己身上,就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既然可以清洗統領府,也能清理總督和將軍府,無非就是給自己增加些啓動資金。至於對起義的影響,根本不用考慮,有着基地作爲依靠,根本不缺槍炮,什麼時候造反對孫復影響並不太大,只不過手段有待考慮,僅此而已。
這幾日,除了陪着王萱四處遊玩,孫復只關心自己該怎麼把這筆銀子花出去,數百萬兩銀子,怎麼花卻要讓孫復頭疼了幾天,既要花的有價值,又要花的有潛力。三日裡終於還是讓孫復想出了一個不是主意的主意,是主意,因爲方法是好的;不是主意,因爲沒有好的人選擔當此事。一直以來,孫復都不敢大肆開辦工廠,發展工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沒有穩定的鋼鐵供應,茂名本地雖然也算礦產豐富,卻沒有沒有合適的鐵礦。算起來後世有名的鐵礦,位置最合適的就是位於瓊州的石碌鐵礦,那裡是中國最好的優質鐵礦之一,而且遠離中央腹心,不以引人注意。
石碌鐵礦儲量約有三億噸,而且品質優良,比起世界有名的優質鐵礦品質或許稍差一些,但是在國內已經算是最優良的鐵礦了,也是現今孫復的最好選擇,沒有之一,只是孫家在哪裡沒有人,無法入駐,貿然去建立鋼鐵廠怕是被剝個精光。孫復費盡心機只想出買官這麼個主意,只要搞到崖州直隸州的知州之位,孫復就可以在哪裡建廠練兵,有着兵加上朝廷的官位就沒有人膽敢插手,如果不是光緒三十一年瓊州被分爲瓊州府和崖州直隸州兩州,一個瓊州知府的位置就最好了,瓊州地理優勢明顯,而且資源豐富,最適合作爲後勤基地了,就是不知哪個出的主意,好好的分成了兩府。
只是主意想好了,人選卻不好找,孫家莊沒有夠資格獨當一面的人才,官好賣,有銀子就行,這時候買官比以前放肆多了,只要有錢總督都有人敢賣;人卻難找,既要可靠,又要能獨當一面。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孫復都有自己上任的衝動了。
“孫復,你再發什麼呆呢?”一個身着白色連體裙的少女在孫複眼前晃着小手,見沒有反應,就大聲喊,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從沉思中回來,孫復看到少女眼前一亮,心裡有了注意,或許用王家人就不錯,本是姻親親家,一條繩上的螞蚱,應該是可以信賴的,“萱兒,你們家有沒有能力很強的,給我介紹介紹?”
歪着頭,手指放在嘴角,一股沉思的樣子,萌的要命,“能力強的,嗯……有了,我表兄覺很有才,他還是光緒二十八年的舉人呢,現在好像在家賦閒。”
“你有什麼事嘛?”有些疑惑孫復打聽這些幹嘛,王萱在孫復面前一向是藏不住話,有什麼問什麼。
聽到王萱有個表兄是個舉人,還賦閒在家,這簡直是老天賜予自己的‘人才’啊,至於是不是真的有才,孫復一點也不在意,只有聽話就行,有着舉人的的身份也可以省些麻煩,“我想在瓊州辦個廠,可是你知道的,現在貪官污吏這麼多,沒有點權勢什麼也做不了,所以就想把崖山直隸州知州的缺買下來,可是一直沒有好的人選,就找你問問了,反正都是自家人,可以信任的。”
本來對貪污受賄這種事很厭惡,可是孫復一句自家人,就把王萱心中的厭惡吹去了九霄雲外,轉而開始幫助孫複分析起來,“哦,這事恐怕不容易,我父親說過我那表兄很死板的,讀書都讀傻了,一點也不知變通,根本不會做官的。”
孫復暗自腹謗‘還有比你爹更不會做官的嘛,要不是家裡人給照應着,早被擼了’
“沒事的,我要的是做事的官,不是做官的官,古板些,辦事可靠,那些繁瑣的事另有人辦。”孫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找一個‘木偶’而已,什麼人都無所謂的。
“哦哦,感情你是找一個木偶啊,那你還找我幹嘛,木偶什麼人不好找啊?”本以爲可以幫上孫復的忙,哪知道是不足輕重的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心裡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你誤會了,我要找的是要代表我發號施令的,不是什麼人都行,必須是可以信任的人。”
“而且,平常那麼多事,我不可能都管完,很大一部分都是要他來處理的,怎麼可能是木偶呢!”雖然孫復的目的就是要找一個木偶,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說出來,還有安慰着王萱。
看着王萱漸漸被說服,孫復就覺得這事沒太大問題,“回頭我給父親寫封信,把這事說一說,就讓魁叔去辦,你讓你那表兄去一趟茂名,讓他和我父親見一面,別到時候讓人給頂了。”這時候可有不少冒名頂替的,沒有照片,全靠禮部的那些什麼‘面白無鬚,身量適中’之類的毫無準確性的記錄,誰知道那個是真的?
孫復一副辦正經事的樣子,連自己來找他玩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王萱有些氣惱“好吧,我馬上就去寫信,讓他去茂名一趟,不會當誤你的事的,我的大少爺,哼。”
興沖沖的來了,孫復當然不會讓她氣沖沖的走了,更何況還是因爲自己的問題。
伸手拉住就要走的王萱的小手,小手柔若無骨,皮膚細膩滑潤,這一握着孫復就不願再放手了,手指不斷的摩挲着,感受着光滑的皮膚,柔軟的玉掌,本來還氣沖沖的女孩,感覺到孫復的手溫,臉一下子紅了,被異性握着手不停的摸索,就算是自己的未婚夫,也會羞澀難當。害羞之餘,偏偏還不願意讓他放開,希望永遠就這樣握着,心裡不斷的給自己鼓勁。
‘反正是自己的未婚夫,早晚都要他摸的’
‘不行,現在還沒有結婚,你就讓他亂摸,還有沒有道德感’最後理性終於戰勝的感性,滿懷着不捨甩開了孫復的手。
“幹什麼啊,這麼討厭”本來覺得自己和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少女戀愛有些過分,現在看到眼前羞澀的美少女,心臟跳極快,哪還管什麼過分不過分,早拋去九霄雲外了,立馬沉迷於甜蜜青澀的少女情懷之中,全當重溫少年時代了。
夏日的夜,星斗閃爍,比之冬日的清晰很多,再次陪着王萱遊玩了一天,把疲憊不堪的王萱送回女校,孫復有些勞累,躺在後院的躺椅上看着星空,每每憶起白天的事情心間充滿甜蜜感,好似回到初戀時代一般。
正在回憶中,李樂來到了孫復的身邊,對於這位少爺,李樂一向是看不懂。在家時,自從母親去世後,就再也不玩耍嬉鬧了,甚至再也沒有流過幾次眼淚,整日的領着一羣少年練武習操,說是要收復臺灣,送母親回家。孫復的母親的事,李樂是知道一些的,當年在臺灣也是待過的,後來山子營撤兵回來純屬無奈之舉,兵不過千,槍不滿百,子彈更是沒有幾粒,最要命的是上千的遺屬老幼待在大陸握在朝廷手裡,無奈之餘只能撤兵,結果使孫母鬱鬱寡歡,撐了八年還是走了。
孫母走後整日的待在房間裡不出來,最後還是朱家小子出了注意,給他找了個事,纔沒憋出病來。可是自從上次被人打了一棍後,就徹底變了,重練山子營,有模有樣,還建起了工廠,一點都不像一個少年,不過這次來到廣州,和王家小姐在一起時,李樂纔看出一點少年的性情,確定這還是一個少年郎。
“少爺,你找我?”待了一會,看着還在‘閉目養神’的孫復,心裡不禁暗自誹謗‘你讓我來,自己卻閉目養神了’,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
“樂叔啊,是這樣的,最近我準備讓你回去一趟,有些事要父親幫着辦,順便捎點東西。”
“少爺,有多少東西,太多了不安全,人手也不足。”老江湖問話就是不一樣,直指要點,立馬發覺孫復的重點是東西,信到沒多大事,隨便找個可信的人都能送到。
“不用擔心,也就十來輛車,我準備讓‘那些人’挑出十來個跟着你回去,再找些趕車的,路上的安全不用擔心。”李樂自然知道‘那些人’,就是孫復口中的鳳凰衛士。
‘少爺整日的陪着王家小姐玩,哪來的這麼多東西,前幾天聽說有一個統領家被滅門了,好像就是打了少爺的那一家,不會是少爺乾的吧,我說那一次怎麼有十幾個人出去了,半夜纔回來,還帶了不少東西,那東西不會是贓物吧?’眼神有些怪異的看着孫復,這位真有孫虎少年時的氣概,只是更狠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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