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班長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中國是一個不倫不類的社會,既不算是殖民地社會,因爲還有國家政權的存在,又不算是封建社會,因爲國家的經濟命脈、政治要害受列強掌控,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國家。最後這時的中國被定義成了一個半殖民主義半封建主義性質的社會,這個名詞可是以前從沒有過的,純粹是這個時代的特殊產物。
要說整個中國最混亂的時期,就算是北洋政府統治的軍閥混戰時期。可以說,此時的中國到處是戰火,遍地是狼煙,披槍帶刀者不知凡幾,讓人無奈的是偏偏此時的國力損耗最厲,國寶也是此時流逝最多。洋人把中國劃分成塊,在餐桌上享用,無視億萬中國人的生存境況,如果說清末時候還有洋務派留下了一批工廠的話,那混戰後的中國真正的是一窮二白,連一支步槍都要靠洋人的幫助才能生產。
擡頭看着無盡的星空,孫復的思緒穿過了時空的阻隔,無數的革命烈士、先行者的名字在腦海裡滾動,他們無畏的犧牲和無私的奉獻到底是爲了什麼,是一個全新的中國,是一個崛起的中國,也是一個榮耀的中國。
從某種程度上說辛亥革命的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的革命,它順勢而起,卻從沒有一個合格的組織或者領導集體,無力領導革命的方向,直接導致革命後的中國更加迷茫。先有洪憲鬧劇,後又張勳復辟,各種亂世奸雄登上了歷史舞臺,各施演技,將整個中國演繹成了一部悲情劇,無數的國民在舞臺下嚎哭、流血、死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軍權的混亂,北洋軍閥兵歸將有,國民軍派系繁多,內亂、爭權各種方式的內鬥不斷的消弱着中國的國力,把一個榮耀中華糟踐的不成樣字,後來我黨實行了‘黨控制槍’的政策,才避免了軍閥的再現,接管了只有苦難和窮困的中國。
熟知這些歷史,孫復自然不甘心中國再次出現這種悲劇,自己的到來就是要改變些什麼,可是我黨的‘黨控制槍’又不是孫復想要的,只好暫時在內心確立軍隊御外敵的身份,具體辦法只能等以後集衆人的智慧再想。
招兵結束了,可以說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沒有正經工作的年輕人比孫復想象中的還要踊躍,好男不當兵在此時是個空話,連生存都很艱難的人們,那裡還會在乎一兩句古話的影響。
兩千四百人的新兵,孫復興奮過後卻在發愁怎麼訓練這麼多的新兵,就算是把人字隊都拉來也不夠教官的數量,難道要把所有的鳳凰戰士都拉來,孫覆在這個念頭出現時就掐掉了,鳳凰戰士是自己的衛隊,不是教官,讓他們充任教官已經是無奈了,不能把所有的鳳凰戰士都當一遍教官,這不是孫復想要的。
思來想去,既不願意自己手下出現軍隊私有的情況,又不想把新兵裁剪,總算想出了一個還算過的去的主意。
新軍營,茂名城東約二十里處,佔地近三千畝,是一塊南北約1200米,東西約1500米的大場地,土質偏鹼性,無主荒地,耕種不易,正好被孫復藉着自家岳父的身份‘徵用’了,耕種不力的荒地正好用作軍營。
軍營的新營房是用石灰和土磚建造的,雖不如混凝土的堅固,此時倒也算是極好材料了。大筆的銀子撒出去,整個茂名的上千泥瓦匠一塊施工,兩百多間的營房只用了不到三天就建好了,包括了九間餐廳,還有軍械庫、倉庫、廁所等等,一應俱全。
今天是新兵入營的第一天,兩千四百人的新兵,站在大操場上,亂糟糟的,糟亂更堅定了孫復心裡確定的訓練方案。第一天,和當初訓練一樣,背誦軍紀,脫自解放軍的三大條令,便成了新兵們的第一堂課,如果說讓他們背下來,肯定不現實,這些新兵可不是孫家莊的那些少年郎,讀過書的可沒有幾個,大部分都是文盲,練字都認不全,哪裡背的了,這只不過是熟悉軍紀罷了。
兩千四百人被分成了185個新兵班,每五個新兵班被組成一個新兵連,除了班長,不設立其他任何軍官職務,由各班長輪流擔任連長。教官還是人字隊的36人擔任,還差了一個直接有華明和華晦負責,精選了兩千四百人種最年幼或是聰慧者,組成一個連,全部作爲醫療兵訓練,原先那三十位醫療兵也有一部分在這個特別的連裡,孫復可不希望自己的部隊以後沒有足夠的醫官,導致大量的傷員不該犧牲的時候犧牲了,要知道負過傷的傷員纔是真正的老兵,是軍隊最大的財富。
第二天,每人一件常服,三件作訓服,加上鞋子帽子等等,都發到了每個人的手裡,換去了身上破舊的衣物,重新着裝後,看起來整齊了許多,再沒了開始時亂糟糟的樣子,讓人舒服多了。
第三天,訓練開始了,185位班長上任了,人字隊的鳳凰戰士再次屈才的擔任教官的職務,開始了長達三個月的軍事訓練。
旭日高升,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沒了早晨的清爽,每個人的腦門上都露出來汗滴,順着臉孔滑落。
今天已經是開始訓練的第八天了,有着班長的帶領,訓練進度很快,比之山子營開始時還要快上許多。
太陽由初升漸漸的跑到了中天,兩個時辰了,教官們還是沒有下達休息的命令,地上一直沒有斷過人,倒下了自有軍醫診治,好了再接着站,已經沒有幾個人是第一次站立了,大多都是第二次還有的是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站在那裡了,沒有知道要站到什麼時候,只知道沒有命令不許動,隊列後面的軍棍可不是擺設,早已打斷了不知多少根,反正是很多人都看的過整車的軍棍拉到軍營,再把斷裂的拉出去。
每個方塊都是十三人一列,都有一個少年在來回巡視,發現一個要暈倒的就拖住,發現一個站姿不標準的就改正,不厭其煩。每個人看到眼前走過少年時都露出一絲敬佩,這少年是他們的班長,一直負責他們生活和訓練,簡直就是保姆,事無大小鉅細,都有關心。
剛開始時,知道自己的班長都是十四歲到十六歲的少年,甚至比自己還要小上一些,心裡多少有些看不起,很多人根本就不服從命令,爲此愣是打斷了一車子軍棍。山子營的軍棍那麼可不是好挨的,從不多打,最多五軍棍,但是棍棍沉重,不傷筋,不傷骨,只傷皮肉,最是疼痛不過,如果你錯誤屢教不改,也不會一次打你超過五棍,而是先記着,等過幾天你的傷好了再接着打。
就這樣三天後,人人都知道班長的命令是要絕對服從,也從心裡願意服從這些小班長。每晚訓練結束,都是他們不辭辛勞的幫着自己按摩肌肉,去除肌肉中的疲憊、痠軟,比父母還貼心;每天都是他們幫着整理被褥,避免面臨軍法處的檢查時被打軍棍,當然更多的是先教會自己疊四方被,然後有他們再整理;每天都是他們在跑步無力時,拖着自己前進,自己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僅僅三天,不禁士兵們進步了,就連班長們也明白了軍官不是那麼好當的,做事更加細心周到。
烈日下,每當新兵感覺無力時,最先想到的就是‘老班長’,最先看到的也是‘老班長’,是他們的鼓勵,才使所有人堅持了幾個小時還沒有放棄。儘管腳後跟已經沒有了知覺,儘管雙腿已經漸漸麻木,儘管嘴脣開始乾裂,士兵們還是在堅持着,直到昏迷。
一支軍隊的強大除了軍紀嚴明,還離不開一支優秀負責的基層軍官隊伍,班長們的進步,孫復看在了眼裡。僅僅八天的訓練,效果就如此顯著,雖然每一位班長都只是把自己開始時爲他們做的重新做了一遍,但是效果確實極爲顯著,心不在隔閡,情連成一片。
原本孫復不願意張定國、孫固他們直接成爲軍官,就是擔心老兵和新兵缺乏磨合,極易產生代溝,軍官們的命令士兵不理解,士兵們的情緒軍官不照顧,兩者產生對立,對軍隊是成長極爲不利。現在他們的進步是顯著的,都與自己的士兵們打成了一片,隔閡沒有產生,軍心穩如泰山。手下人有了基層軍官的經驗,以後擔任軍官就稱職多了,孫復擴起軍來也少些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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