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還能怎麼做?!”楊銳很是無奈,這麼一個關鍵性人物居然被自己俘虜,還被自己不小心幹掉了,這麼搞,以後還有誰發動叛亂洗白布爾什維克啊?想到發動叛亂,他放下手中的菸捲,問道:“彼得堡情況如何?”
“彼得堡情況還是很混亂。軍官們剛剛從沙皇退位和七月事件中反應過來,他們普遍對臨時政府的軟弱和無能表示不滿;英國人也認爲那裡的人需要皮鞭狠狠的抽打纔會聽話,法國人和美國則一直想幫助臨時政府穩定政局,並且提供了越來越多的貸款和各式各樣的專家,但這些都於事無補。
另外,彼得堡已經進入冬季了,鐵路系統的運轉依然沒有好轉。俄國司的判斷是工人需要麪包、士兵需要停戰、農民需要政府認可自己已經分得的土地,這些方面的要求一日得不得滿足,俄國的政局一日也無法穩定,革命也是自然而然的了。”張實說着情報局俄國司對俄國國內的局勢的判斷,倒不像楊銳這麼悲觀。
“現在的俄國總司令是誰?”楊銳再問。
“是米哈耶爾.阿列克謝耶夫。一個老舊的俄國貴族將軍,雖然打仗不行,對臨時政府也有諸多意見,但他對布爾什維克完全沒有好感。”張實道。
米哈耶爾.阿列克謝耶夫是科爾尼洛夫在被臨時政府任命爲俄軍總司令的前任,但楊銳對這個毫無印象,他只見張實老是會錯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你是不是以爲我想找一個支持布爾什維克的將軍發動政變,然後幫着他們奪權?”
楊銳話說完張實就點頭,他臉上的意思大概是說:難得不是這樣嗎?楊銳見他這種表情很是好笑,道:“你錯了。正所謂反者道之動。你要達成什麼目的,那就要從反的方面着手。我們要找的是一個敵對布爾什維克、同時也不耐煩臨時政府的俄國將軍,甚至是贊成沙皇復辟的將軍,只有這樣的右翼人士站出來,形勢纔有可能左轉。你想,如果這個將軍要推翻臨時政府使沙皇復辟,那麼臨時政府的克倫斯基能找誰幫忙?”
“真要是這樣,眼下的局勢他只能找赤衛隊,難得是說……。”張實思路被楊銳一帶,頓時轉過彎來了。
“對,就是這個道理。看三國的時候,漢末十常侍亂政,何進爲了剿除宦官,便打算將外地的董卓調入京城助剿,可結果呢?”楊銳此時不再慌亂,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結果呢,前門驅狼,後門迎虎。俄國的現在的形勢也是這樣,臨時政府極爲虛弱,沒有太多的力量支撐他,但如果此時有敵視民主、敵視臨時政府想要復辟的貴族將軍帶兵入京,勢必會引起彼得堡克倫斯基的恐慌,他這麼一慌,一下子聽信讒言,認爲赤衛隊能消滅白俄將軍,那結果可就……
計謀上可以這樣解釋,如果科學的分析,就會發現這就是頭疼醫頭、腳痛醫腳的典型,任何問題會產生都有其產生所必須的背景,不是整體的去看問題而是孤立的、用自以爲正確的辦法去解決問題,那問題只會越來越大。”
楊銳說着自己這幾年治國所悟,很是輕鬆的把剛纔的煙點着,狠狠抽了一口才道:“現在俄國敵視布爾什維克,又不滿臨時政府的將軍都有誰?”
“幾乎全部都是!”張實快速的答道。“前線大部分將軍,不管是不是貴族都敵視布爾什維克,而看到臨時政府這幾個月來的表現,他們也都不滿於臨時政府,雖然它一再改組。”
“那誰敢推翻臨時政府,而且勢力或者手腕都不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楊銳又問。
張實又是快速答道:“先生,幾乎全部都是!”
張實答了兩個全部都是,楊銳心中越發有底了,問道:“那他們怎麼還不動手?”
“這……”張實略微笑了一下道,“關鍵是現在的總司令米哈耶爾.阿列謝克耶夫不同意,一些將軍在七月事件後,就想帶兵前去彼得堡廢除民主制度,清洗社會革命黨人,但都在他的勸說下放棄了。”
“那就想辦法讓他同意,”楊銳說道,“要是沒辦法讓他同意,那要麼殺了這個人,要麼就挑動那些敢推翻臨時政府的將軍出來鬧事,總是一句話,要讓臨時政府感覺到威脅,同時認爲赤衛隊是他們唯一的救星。”
“我明白了,先生。”張實答道,他這時終於發揮了他的才智,建議道,“先生,我想最好的辦法應該是破壞前線的軍需運輸,這樣能使前線的情況更加惡劣,將軍們對臨時政府會更加不滿,到時候士兵如果大鬧起來,局勢就不是阿列謝克耶夫可以阻止的了。”
“非常好!”楊銳讚許道。“你準備怎麼做?”
“先生,我準備讓布爾什維克的人去做。”想到了對策,張實此時也輕鬆起來,歷史的車輪就此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