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俄國

朱天森上將如此,鈴木貫太郎和山本五十六也呆了一呆,不過鈴木畢竟是老將,他沉聲道:“貴軍飛機一定警告過米國人,但米國人卻置若罔聞,被擊落也理所應當。這裡已經是艦隊中心了,米國飛機實在是無禮之極。”

鈴木是老派作風,山本五十六則緩和的笑了笑,他接着道:“還是看看飛行員是否生還吧,如果能把人救上來,事情應該不難解決。”

山本說救美國飛行員,朱天森卻擡頭看了看艦橋上風車般轉動的‘蝙蝠’,他搖頭道:“這種海鷗水上偵察機主要用來拍照的,我們還是收屍好了。”

海鷗水上偵察機飛行員的屍體很快就被虢國號驅逐艦打撈了上來,而此時以二十五節航速尾隨航母編隊的休斯敦巡洋艦並未發現自己的偵察機被擊落。看着驅逐艦打來的信號,朱天森上將對是否現在交還遺體很是猶豫。單獨讓虢國號驅逐艦離隊交還是不妥的,面對美國休斯敦巡洋艦,脫離艦隊虢國號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說不定就被對方扣了;無線電通知對方也不妥,演習是要求無線電靜默的。

“讓虢國號先整理好飛行員遺體吧。”朱天森命令道,而後他又問道:“是誰幹的?”

“是安濟號!”過來彙報的長寧號艦長譚根少將答道,“他說飛行員本來是想警告的,可不想……。我也就奇怪,美國人的飛機爲何沒有自閉油箱……”

安濟號就是楊仙逸的艦,此人因爲是檀香山出身。扯起來居然能與總理扯上親戚關係。安濟號如此,長寧和永寧的艦長則是譚根和司徒璧如,海軍中有名的開平幫;安瀾和安禎則是福州幫。前者艦長爲沈德燮,後者是陳紹寬;至於最後安勝號艦長朱斌侯。他老子是滬上灘有名的造船大王、求新造船廠總辦朱志堯。六個艦長除陳紹寬外,其他都是航空兵出身,三個是華僑出身。這些人在外頭個個牛氣,可在朱天森面前還是服軟的,他畢竟是航母艦隊的首任艦長。

“奇怪人家油箱做什麼,事情已經夠麻煩了。”朱天森臉上還是不快,“楊學華平時不是吹噓他的航空兵軍中第一嗎,怎麼也美國水上飛機都攔不住?看來換裝是白換了!”

自崑崙七型雙排十四缸一千兩百馬力發動機研發後。軍中飛機就面臨着全面的更新換代,以國內幾大飛機設計公司的技術積累,新飛機早就設計好了,只等招標。可經濟危機中四處都在砍經費,好在數年前就計劃好了這次演習,稽疑院這纔不情不願給了一億(神武二十二年,剛剛接任被刺身亡的第二任總理宋教仁一年的第三任總理穆湘玥爲應對美元貶值及黃金法案,接受國家銀行建議,宣佈華元含金量降低40%,並禁止出口黃金。華元暫時退出金本位),並反覆叮囑:連演習帶換機全在裡頭,花光不要再來了。

“長官。要是老式雙翼機,那肯定是攔住了,可……丟他老母!”譚根憤恨的只撓頭,這單翼機速度是快,可畢竟滯空升力不如雙翼機,美國人幾個短促停頓就就將己方戰鬥機甩開了,再說去年纔拿到的新飛機,潛意識裡誰捨得用新飛機去撞。

見譚根撓頭,朱天森最終做出了決定。他道:“那就命令隸屬安濟號的定遠艦和虢國號一起向美方移交飛行員遺體吧。不過爲了艦隊保密,移交時間定在明日早上十點。並通知國內。”

“明白了!”譚根點頭,一邊的參謀長奚定謨卻道:“就留定遠一艘巡洋艦夠不夠?亞洲艦隊可還有一艘巡洋艦。萬一美國人……”

“人都死了,就說是該機在衝入艦隊上空的過程中被我們誤傷而已。再說按分配每艘航母就兩艘巡洋艦,誰願意爲這破事逗留於此,以致無法演習?”朱天森毫不掩飾的要部下直說事件原委,並對將定遠留在此處的決定很不滿。

“行,早處理早結束。”奚定謨想到隸屬安濟號的兩艘巡洋艦全不參加演習確實不好,只得答應。他說罷又苦笑,“京裡那些反對出錢演習的老爺又要鬧翻天了。”

奚定謨如此說,朱天森與他對視一眼也是搖頭。自軍制改革以後,他最大的感觸就是海軍的敵人不在太平洋,海軍的敵人其實在稽疑院。那些喝酒狎妓的狗屁代表擊沉的戰艦恐怕美國海軍要用幾百年時間才能追平。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正如奚定謨中將所預測的那樣,當擊沉美海軍偵察飛機的消息傳至總理府,進而被通報給了稽疑院,那些之前就反對撥款給海軍換飛機搞演習的老爺們就跳腳起來,宋教仁死後從國民黨分裂出來的國家社會黨(原名爲民主社會黨,因‘民主’二字不得人心,故改爲國家社會黨)二號人物張君勵當即就大聲指責海軍一些將領飛揚跋扈、任性妄爲,其舉止給本就不睦的中美關係火上澆油。張君勵如此表態,弄得總參海軍辦公室的沈鴻烈中將極爲狼狽,雖然沒有被稽疑院通知質詢,可一接到總理府的電話他還是飛快的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沈鴻烈一進門就聽到總理穆湘玥的笑聲,而後就看見外交尚書王正廷坐在一側,再一個就是著名的國際聞人楊度。

“見過總理……”沈鴻烈雖只是中將銜,但楊銳卻一直將其放在海軍辦公室的位置上,其職責等同於日本的海軍大臣。楊銳確實沒看錯人,在打造一支以航空兵爲主力的遠洋海軍過程中,他功不可沒。

“好了,就不要客氣了。正有事找你呢。”本站在廳內的穆湘玥負着手走回了自己的書案。沈鴻烈看着他矮胖臃腫的背影,突然感覺外面的流言確實有些道理:坊間說楊總理身高九尺、不怒而威,乃是殺神降世。所以殺完韃子殺洋人;宋總理卻是額窄頜短、身單福薄,此爲破落戶投胎。所以上臺沒兩年就家家破落,戶戶窮困;而當今穆總理長的就很有福氣,圓頭方腦、面寬體胖,故而一上臺經濟就大爲好轉……

沒想到自己的腦子居然會打岔,沈鴻烈正責怪間,穆湘玥道:“美國飛機的事情,外交部已經在處置了。按照國際公法,美國飛機帶有武器。其不顧阻攔警告硬闖我艦隊上方,擊落也在情理之中。再說這本就是個意外,撈起來的飛機殘骸、擊落他的艦載機用彈記錄全能說明這一點。不過羅斯福總統真要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蠱惑,那就沒法子了。”

穆湘玥官話裡帶着滬上話的音調,加上他不笑也像笑的臉龐,一席話說下來沈鴻烈就徹底放心了。他正要提及國家社會黨那邊怎麼辦時,穆湘玥再道:“這次要你來是說另一個事情的,意大利恐怕數月後就要入侵阿比西尼亞,而國際聯盟能做的僅僅是禁運軍火,皙子先生認爲此事事關國聯聲譽。如果外交交涉失敗,海軍很可能要出兵……”

“什麼?!”聽到‘出兵’二字,沈鴻烈耳朵都豎了起來。人也下意識站起,這是聽錯了嗎?

“成章不要激動,坐下說吧。”見沈鴻烈如此,穆湘玥還有王正廷、楊度都笑了。

“可稽疑院會同意嗎?”沈鴻烈自己也笑了。自歐洲大戰結束,海軍可是十六年沒動兵了,沒想這邊實戰演習沒完,非洲那邊又要出兵了。“這可要花一大筆錢!還有日本海軍……,還有英法美等國……”

“美國不是國際聯盟的成員,不說東非不是他的勢力範圍。即便是我們的作爲也是符合其國內主流輿論的。而且這次出兵是依照國際聯盟章程,阿比西尼亞是國際聯盟成員。我們和日本則是常任理事國,出兵是光明正大。目的是爲了阻止意大利持強凌弱,並不是要把阿比西尼亞變爲我們的保護國、殖民地。

英法那邊,只要我們抱着這個目的,出兵他們是不會有意見的。現在歐洲、乃至全世界法西斯主義都極爲猖獗,英法之所以不敢動作,一來擔心出兵會激怒歐洲以及本國的法西斯,二來擔心影響歐洲平衡,三來那地方確實沒什麼好處,所以我們出兵等於幫了他們一個忙。”

阿比西尼亞遠在天邊,雖是東非,但已經是歐洲列強的勢力範圍了,海軍出兵除了地理氣候,第一個要考慮的就是國際形勢,所以穆湘玥把當下的情況與沈鴻烈做了交代。

見沈鴻烈點頭,穆湘玥再道,“如果不出意外,中日朝三國海軍都會以國聯的名義出兵,按外交部的時間表大概是在六月,所以時間非常緊,你只有兩個月制定計劃,期間阿比西尼亞大使會還有該國皇帝會全力幫忙的。

經費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和意軍作戰主要是海戰,而海軍的飛機全部換過了,出兵耗費的僅僅是油料彈藥薪資而已。”說到海軍換了新飛機,穆湘玥又忍不住堆笑起來,還真是一舉兩得,省了一億華元,摳門的稽疑院代表總算能有些安慰。

“總理,這戰能打得起來嗎?”興奮過後的沈鴻烈冷靜起來,他看了楊度一眼,這才試探着問:“意大利海軍主力艦僅有十八萬噸,航母就只有一艘水上飛機母艦,而日本主力戰艦就有三十萬噸,中日航母加起來也超過二十萬噸……”

“海軍不可能傾巢出動的,總要留一些看家。”穆湘玥道。他說完又看向楊度,只聽楊度清咳之後道:“意大利法西斯化已有十多年,國內民衆想重建羅馬帝國已經想瘋了,此時歐洲未完全擺脫經濟危機,民衆對墨索里尼也逐漸不滿,所以墨索里尼也樂得用羅馬夢麻痹意人、操持國權。吞併阿比西尼亞之事絕不是臨時起意,十年前意國對此就做了準備,現在再被德國總理戈林一刺激。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贏了,墨索里尼繼續執政,要是輸了。那他可就要被下一任獨裁者吊死……”

在歐十多年,楊度不但是國際通。還被人稱爲東亞外交部長;而意氣風發的職位、優越安逸的生活、不吸鴉片的晚年,使他比歷史更爲長壽。對於墨索里尼法西斯政權他看得很透——浮誇的意大利人不願接受歐洲戰爭後的損失、也不承認意大利已經衰弱的事實,非要裝出一副體面人家、世界列強的姿態,這便使得國內民衆狂熱、經濟混亂、政治*。想當年大清都可以對意大利說‘不’,那大中華更能團結盟友,維護國際聯盟聲望、保衛世界和平了。

花了十多分鐘,明白出兵要義的沈鴻烈興便沖沖離了文淵閣,他這邊一走外交尚書王正廷笑了笑卻道:“總理啊。這麼一來我們和意大利、和德國的邦交……”

“那也沒辦法。”穆湘玥似乎想嚴肅,可他就是嚴肅不起來,“儒堂啊,防微杜漸啊!這次要是讓國際聯盟破了產,那以後怎麼辦?”

他一說以後,王正廷也嚴肅起來。大中華國的元老們誰都不忌諱,唯獨對美國最是提防。以國際聯盟的名義幫成員國阿比西尼亞主持正義,不說能在國際上贏得好名聲,還能緩解國際上、特別是美國流行的****論——看吧!中日即便強大,所做的也僅僅是恪守正義、維護和平。並不如白人傳說的那樣是災禍,這事情根本就是一次國家級廣告。

“竟成,真的就是爲了…打一次廣告?”王正廷想着打廣告的時候。躺在病牀上的章太炎也如是說。此時的他面上罩着一塊白紗布,眼睛下方突兀的隆起,聲音不但虛弱且甕聲甕氣——和其他因青黴素延壽的人不同,他的鼻竇癌發現的太晚,現在能做的也是盡人事而已。

“嗯。”楊銳和王季同站在一側,肅穆而悲痛。從含章開始,熟悉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去,當年一起革命的人也就只剩下自己、憲鬯、還有虞自勳了。

“意大利想吞併非洲阿比西尼亞,英法掣肘太多無法阻止。我們是國際聯盟常任理事國,依照盟約有義務出面制止其惡行。這麼做一來維護國際聯盟聲譽。二來給自己打個廣告,三來就是……。三來就是爲長遠打算,萬一太平洋有事,國際聯盟即便不能阻止,也能讓美國有一個不義名聲。美國現在……”

幾十年了,楊銳還是改不了處事不討巧、一板一眼的風格,章太炎沒病說說這些也罷,現在這種地步了,還實話實說讓他走的不放心,是以身邊的王季同偷偷的拉了他一把,他的話語就此停住了。

“嗯……”良久良久之後,章太炎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輾轉傳來,“好,竟成,你想的最遠…最妥當,我沒什麼不放心……”

“國公大人,太炎大人最好不要想事情。”章太炎迷迷糊糊說話時,一邊的太醫見他情況明顯不好,就硬着頭皮上來勸告。

“知道了。”楊銳自己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臉上全是無奈。他看着夢囈般的章太炎,問道:“怎麼樣了,枚叔這是……”他忽然甩了一下頭,直接問太醫道:“病人還能活多久?”

“回國公大人:春夏之交天氣多變,若是能熬過這兩個月,那這一關就過去了。”太醫低着腦袋,不太敢直說實情,只好把事情往後退。

“竟成,出去說吧。讓枚叔休息一會。”見章太炎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完全沒有,王季同當下建議道。他雖比章太炎小六歲,可六十歲的年紀生老病死也算見得多了。

王季同說出去,楊銳便擡步出了裡間,外面章太炎的妻兒、女兒、女婿,還有他的學生全聚在一塊,見兩人出來鞠躬之後不少人就避讓了。不過楊銳不想在屋子裡呆,他寬慰湯國梨幾句後就與王季同走到了花園。

與氣氛壓抑的屋內相比,花開滿園、綠意盎然的花園只讓人神情一振。見着楊銳居然伸了個懶腰,王季同看着他搖頭道:“竟成你怎麼就不老呢?”

“不老?”沒想到王季同會說這個,楊銳笑道:“怎麼叫不老。再說事情未了,讓我怎麼老?”

一句‘事情未了’讓王季同再次搖頭。楊銳雖不再是總理,對政事也不關心。但至始至終都在籌備對美之戰,他是相信美國人一定會打過來的,並且相信中日朝聯軍一定能在他的指揮下贏得戰爭。所以沒辦法老。如此執拗於對美之戰,若不是瞭解他。王季同真要以爲他已經瘋了。

“別這麼看着我。”楊銳對王季同的反應有些不滿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羅斯福一定會借這次擊落美機事件通過第二次卡爾文森海軍法案的。這可不是前一次只把條約內沒造完的噸位補足,根據確切情報,美國人這次總共要造大小一百五十萬噸艦艇,其中大黃蜂級航母要造六艘。如此一來,美國海軍就有十二艘航母,裡面只有突擊者號小一些。其他都在兩萬噸以上。

我們呢,除了自己的六艘外,日本人那邊就只有天城、赤城、蒼龍三艦可用,即便加上不好用的龍驤,也就只有十艘;而且,美國人還會一直這麼造下去,直到我們舉手投降爲止。反正啊,我們沒他有錢,軍備競賽是耗不過他的。”

“竟成的意思是要開戰了?”王季同聽聞時局,心思也從剛纔的哀愁中掙脫出來。畢竟人總難逃一死,活着的人必須好好計劃將來。

“我聞到了戰爭的味道。”楊銳舉手摘下一枝滿是花朵的山桃枝,手指像刀一般將上面的花朵削落。“六年英鎊前崩盤後。這個世界就無主了。本來英國人是想讓美國接手這個世界,而他們作爲代理人,但美國人卻退了回去。

這幾年看下來,不是美國人不想接手,而是嫌棄接手的成本太高,不想靠一己之力支撐,所以他們總是會重新回來的,戰爭就是回來的一個途徑。你看德國,內亂之後不是開始擴軍了嗎?他們一旦擴軍。最終就要挑起第二次世界戰爭。我們這次出兵打意大利,其中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打擊德國。意大利如果陷入了混亂,那他們是否有信心開戰就要猶豫了。”

雖然一直在提防德國走回老路。可國社黨黨魁斯特拉賽被暗殺後,戈林還是出任德國總理,他雖沒有希特勒的口才,但早被*嚇破膽的容克和資本主們已將其看作帶領德國逃脫沙皇俄國命運的唯一救星;並且,不聽勸告的英國也想與德國簽訂正式海軍條約,準備徹底解除德國的凡爾賽枷鎖,好使其制衡法國,同時遏制蘇聯。

“就不能讓歐洲再打一次,然後和上一次結束?”國際情報王季同也是看的,不過他老是覺得楊銳的思路存在問題。

“不能。”楊銳則對自己的思路越來越堅信,“一旦美國出來,那不管我們和她是不是盟友,下一個、下下一個倒下的就是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美國永遠縮在美洲,然後以這次經濟危機爲契機,讓她逐漸衰弱下去、孤立下去。最好不開戰,開戰就要讓他輸的心服口服——不光是軍事上輸,還要在道義上,我指的是基督教的道義上輸。如果美國人戰後覺得這是一場不義之戰,完全是軍火商慫恿所致,那他們所謂的昭昭天命就要崩潰了。”

“那德國呢?現在德國人希望聯合我們一直敵對蘇聯,而美國又是反對*的,英法私底下也支持沙皇復辟,這樣的話……”王季同再說另一種可能。

“那就更不可能了。”楊銳道,“沙皇再弱也是沙皇,他會永遠站在歐洲一邊敵對我們。其實布爾什維克俄國根本是一個外強中乾的國家、外荏內厲。布爾什維克知道,一旦外戰引起內亂,自己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遇事常常忍氣吞聲。

以前他們像個臭蟲,不打他他就天天在邊境上切香腸,今天佔一點明天又切一點,真要一巴掌狠狠拍下去,他除了放屁之外絕無他策,所以北庭和外東北那邊我的命令就是一旦蘇軍犯境挑釁,那就當作世界大戰來打,不要怕事情鬧大。我們打輸僅僅是下臺,他們打輸那是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讓俄國這麼一直下去吧,對我們而言,這個國家徹底腐爛發臭纔是最有利的,那時候即便沙皇接手,俄國也不可能再是俄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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