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抵達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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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從燕國出發的荊軻一行人,以及在雁門出發的郡尉白衍,沿途趕路,終於是來到秦國都城咸陽。

因爲命人提前稟報過,此刻咸陽城門,早已經有不少穿着秦國官服的謁者,在城門等候。

見到白衍一行人的到來,所有謁者紛紛站直腰桿。

馬車停下後。

在城門諸多秦吏與王宮守衛的注視下。

行駛在前面的白衍,率先從馬車之中走出,隨後走下馬車。

白衍看到前來迎接燕國使臣的謁者之中,爲首的是有過數面之緣的韓謁者,對此白衍並不意外,韓謁者在咸陽王宮的資歷遠超其他人,加之嬴政的信任,此番由韓謁者率領其他人前來迎接使臣,也實屬正常。

“韓謁者!”

白衍小步上前,對着韓謁者拱手輯禮。

方纔珪自然也看到秦武陽那害怕的模樣,想起來珪就想笑,當初沿途中秦武陽那瞧不起所有人的模樣,連將軍都不放在眼裡,歷歷在目,早就讓將士們心中有些怒意。

捫心自問。

然而此行一路上,在接觸白衍之後,荊軻對於白衍的感官,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

“此番有勞白將軍!”

一個燕國的士族弟子,若是放在戰場上,如此目中無人,恐怕最後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韓謁者見到荊軻,拱手還禮,不敢怠慢,此行燕國使臣前來議和,並且獻上燕國土地以及樊於期的首級,實屬秦國貴重賓客,身爲謁者,可不敢失禮。

今日燕國又遣來使臣。

荊軻也是進入雁門後,才逐漸明白,爲何代地前往雁門的路上,他總是看到百姓寧願冒着會死的風險,也要偷偷遷徙去雁門。

從途徑雁門那些城邑,看到的一幕幕,映入荊軻眼簾的是,比起那些自詡愛護百姓的趙地勢力、士人,雁門的百姓纔是實實在在的休養生息,百姓勞作,能解決溫飽。

而後面一路從雁門趕來咸陽。

這些,都比荊軻見過的那些士人,更爲有情有義,更爲君子。

彼時韓謁者還不明白,王上爲何會看着竹簡笑起來,還說白衍的名字。

“對,燕國使臣怎會突然前來咸陽?”

“不知道啊!聽說前些時日右丞相長子在楚國被殺,如今燕國使臣又前來秦國,最近發生好多大事啊!”

荊軻見過年紀輕輕的白衍,帶着秦騎去高奴祭拜,也見過在函谷關的城牆上,與黃昏下,白衍對待普通士卒時,那君子之風的模樣。

白衍輯禮後,看着荊軻說道。

回想昨日王上在書房內,見到函谷關送來的竹簡,突然笑起來,說了一句‘這個白衍’。

雖然不清楚燕國副使與白將軍之間,在函谷關發生過什麼事情。

“無妨!”

這些是荊軻進入雁門後,從未見過的。

最近這段時間,右丞相昌平君的長子被殺一事,轟動整個咸陽城,到處都是議論這件事情的人,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白衍站在原地,看向秦武陽一眼。

“先帶將士們去休息!”

這時候,白衍看着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荊軻一行人,便沒有再與韓謁者敘舊。

珪牽着戰馬,緩緩來到白衍身後,望着燕國使臣的馬車。

韓謁者緩緩對着白衍拱手輯禮。

荊軻心中其實十分複雜,起初對於白衍的印象,一直都在傳聞之中,從上郡高奴的鐵血手腕,以及後面秦趙交戰與李牧一戰,再到後面雷厲風行的處理所有犯事的趙地士族。

城門外,進出城門的士人,見到韓謁者等人,紛紛不敢靠近,而當看到荊軻等人的時候,全都對視一眼,小聲的議論起來。

“有勞。”

直到此刻。

心中嘆息一聲,想到接下來便會與白衍分開,下一次見面,便是在咸陽王宮,到時候就要殺死白衍。

這也是爲何在公子丹開口之後,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爲公子丹殺死白衍。

“燕使荊軻!”

正如同傳言之中,那些儒士、士人對白衍的評判那般,荊軻心裡,也對白衍抱有厭惡之情,在燕國時便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想到這裡。

秦國與楚國,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交戰。

荊軻後退一步,再次鄭重的對白衍輯禮。

也讓荊軻清楚,那些流傳甚廣,以及在燕國對白衍的傳言,到底有多荒謬。

可惜。

這兩日將士們都在議論,也是將軍性子好,若換做他們,秦武陽敢在木劍比試中,輸了之後搶奪真劍,他們就是以命換命,也定要殺了秦武陽。

荊軻與韓謁者輯禮之後,轉身看向一旁的白衍,滿臉感激的拱手輯禮。

荊軻手持節杖,從馬車隊伍中帶着秦武陽與兩名燕臣,上前走到韓謁者面前,拱手輯禮。

可惜函谷關的時候,他們要去大營安頓,沒能親眼看到將軍用木劍打腫秦武陽的臉頰,聽說秦武陽後面還用真劍,直接被將軍打暈過去。

但眼下既然燕使與白將軍相安無事,昨日王上的模樣,也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韓謁者自然不會開口詢問。

“將軍!”

荊軻說道。

當初途徑代地,見到的路邊食不果腹的百姓,村子十室九空的場景,以及路邊枯屍、骨瘦如柴的百姓一臉麻木絕望的模樣。

所以即使很敬佩白衍,但此番無論如何,在咸陽大殿,他依舊要爲公子丹,殺死白衍,以報答燕國公子丹的恩情。

恰巧跟在荊軻身後,準備上馬車的秦武陽,也看向白衍,一瞬間,見到白衍的目光,秦武陽滿是緊張的轉過頭,爬上馬車的動作都利索許多。

荊軻答應過公子丹,也不願意辜負燕國。

荊軻點點頭,看着白衍。

見到這個這年紀輕輕的燕國副使的模樣,韓謁者才隱約猜到,很可能燕國副使的模樣,與白將軍脫不開干係。

不過當目光看到荊軻身後,那個身穿燕國使服的少年,瞧見其紅腫發黑的臉頰,韓謁者還是忍不住露出詫異的眼神。

“再會!”

也不知道又是因爲什麼事情。

一直以來,在荊軻心裡,對於白衍的感覺都是冷漠、喜好殺戮的秦國將領。

“他日在王宮再會!”

白衍見狀,也後退一步,擡起手,認真的對着荊軻輯禮。

白衍見狀,轉過頭,對着韓謁者輯禮,示意接下來的事情,便有勞韓謁者。

想想珪就忍不住道一聲痛快。

“見過燕使!”

“燕使既已到咸陽,便由韓謁者領燕使去住所修養!”

白衍見到荊軻對着自己輯禮,也緩緩擡起手。

看着面前白衍。

韓謁者看着白衍,也拱手還禮,等荊軻等人乘坐回馬車,便與白衍道別,轉身乘坐王宮的馬車,領着荊軻一行人進入咸陽城內。

雖然出身比不上秦武陽,但珪是打心底瞧不起秦武陽這個士族子弟。

“此番,荊軻有勞白將軍護送!”

“你們看,好像是燕國使臣!”

出身遊俠,遊歷過天下的荊軻,若非答應過公子丹,若非清楚白衍對燕國的威脅,實在太大,他實在不願意刺殺這麼一個君子。

幾息後,白衍與荊軻輯禮過後,看着身後燕國馬車繞過鐵騎,緩緩行駛上來,荊軻轉身領着秦武陽等人,走上馬車。

人有忠義之心。

城門下。

白衍看着燕國荊軻等人的馬車,進入咸陽城,轉過身,吩咐珪帶着將士去休整。

“諾!”

珪對着白衍拱手領命,隨後轉身牽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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