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
田賢跪坐在木桌後,看着田非煙與白君竹交談。
望着白君竹,即便是在齊國、楚國見過諸多美人,田賢也都忍不住驚歎。
白君竹就是在楚國,能與之相比的女子,都寥寥無幾,更別說白君竹那清冷的氣質,更是讓男人燃起好勝之心。
不過想到方纔白君竹說過,她只是白衍的妾室……
田賢略微思索,很快便大致猜測到其中原由,看向小妹煙兒時,也總算鬆口氣。
其他不說,就是白衍這份堅持與心意,就足以讓他這個做兄長的放下心。
當聽到正堂外傳來腳步聲,田賢轉頭看去,隨後便見到白衍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外。
見到白衍,田賢總算鬆口氣,一路忍着疲憊與勞累,爲的就是把小妹煙兒,交到白衍這裡,如今看到白衍回來,田賢臉上揚起笑意,緩緩起身。
“田賢,見過武烈君!”
田賢打禮道。
沒來到咸陽,田賢便得知白衍被嬴政封爲武烈君一事。
並且田賢也已經得知,嬴政似乎打算與父親聯姻,聯姻之人,便是白衍與煙兒。
田府雖然是遠在齊國,是齊國王室宗親,但在秦國,田府也有自己的人脈,故而對於一些消息,還是能打聽得到。
得知這個消息之時,田賢十分清楚,秦國滅掉楚國之後,對於天下間僅剩的一個齊國,嬴政完全不必如此。
而嬴政那裡卻傳出聯姻的消息,田賢不難猜測,背後的原因,定是白衍。
顯然白衍這是想要保護父親!擔心日後嬴政會因爲此前的事情,而對父親降罪。
打禮間,田賢看着房門外,一臉錯愕的白衍,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小妹,忍不住無奈的笑起來,搖搖頭。
本想放下手,不過當望着白衍愣了愣,回過神來,田賢放到一半的手,這才繼續擡起來。
“白衍,見過田君子!”
白衍反應過來後,急忙來到正堂內,給田賢還禮。
禮畢後,白衍轉過頭,一臉意外的看向田非煙,看着這個自己一直喜歡的女子,不明白田賢與田非煙,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咸陽。
還不等白衍詢問,就看到田賢上前。
在白衍詫異的目光中,田賢來到白衍身旁,看了一眼對面木桌後的小,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睏意,以及一身酸楚,拍了拍白衍的肩膀,靠近白衍的耳旁。
“小妹已經送到,田賢便先離開!有事明日再言!”
田賢輕聲在白衍耳旁說道,說完後便後退兩步,迫不及待的對白衍打禮,準備離開。
白衍聽到田賢的話一臉錯愕,看着打禮的田賢,還沒反應過來。
“兄長!!!”
田非煙看着兄長田賢的舉動,立即猜到,兄長這是想要跑路,頓時俏臉便開始着急起來。
然而田賢此刻根本沒有看向田非煙,在白衍說若是舟車勞頓,府邸內有諸多上好的房間時,便連忙擺手拒絕,表示呂府那裡,舅父等人已經等候多時,不能怠慢。
說話間,田賢不等白衍叫來僕從。
“煙兒!父親囑咐過,讓爲兄送煙兒到此,既然父親已經許諾,讓煙兒與武烈君成婚,那過兩日,爲兄再來看望煙兒!”
田賢轉過頭,擠出一個笑容,一邊對着田非煙說話,一邊不斷朝着門外走去,當看到小妹田非煙瞪大美眸,既着急,又似乎是威脅的模樣,田賢趕緊裝作沒看見,頭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似乎生怕走得慢一些。
“兄長!!!”
田非煙喊道,看着兄長真的要獨自離開,田非煙終於露出慌亂的神情,顧不得白衍,連忙朝着兄長追去。
正堂內。
白衍看着田非煙從身旁急匆匆的跑過,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白君竹。
“多謝!”
白衍擡起手,滿是感激的對着白君竹打禮。
若非白君竹的話,恐怕這時候田非煙雨田賢在府外,許久沒有等到他回府,已經前去呂府。“君竹並未讓僕從,爲田姑娘安排房間!”
白君竹看着白衍的舉動,輕輕回禮道,看着白衍的模樣,白君竹能感覺到,既然她的做法,讓白衍心中有些愧疚。
對此,白君竹反倒不覺得委屈,在決定做白衍的妾室時,白君竹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在白氏,不管是父親還是大伯、叔父,甚至是祖父,都有妾室,白君竹知道身爲妾室,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白氏之所以和和睦睦,便是因爲白氏所有女眷,都深知這個道理。
白君竹如今也清楚,與田非煙對比可以,但決不能出現爭鬧,讓白衍爲難,她是如此,田非煙亦是如此,她們二人雖然都沒有說過,但彼此之間都深知這點,故而方纔白君竹尊重田非煙,田非煙也沒有因爲白君竹是妾室的身份,而輕視白君竹。
“衍君先去看田姑娘吧!夜已深,田姑娘初次來到府邸!”
白君竹看着白衍遲遲沒有離去,知道白衍在想什麼,於是善解人意的說道,清冷的俏臉上,滿是大氣,絲毫沒有讓白衍有負擔。
“多謝!”
白衍之纔對着白君竹打禮,看了白君竹一眼後,這才轉身朝着房門外走去。
府邸外。
在夜色之中,田非煙看着兄長急匆匆離去的馬車,俏臉滿是怒容,她不敢相信,兄長居然把她丟在白衍這裡。
許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田非煙方纔轉身,看向走來的白衍。
“開心了吧!”
田非煙對着白衍,帶着絲許生氣的說道。
然而此刻田非煙雙眸之中的慌亂,以及夜色下,俏臉上的嬌羞,都讓白衍清楚的感覺到,田非煙的緊張,企圖用言語中的埋怨來掩飾。
安靜的氣氛中。
白衍的來到田非煙面前,看着田非煙,臉上露出笑容。
許久,望着愈發侷促不安,甚至低頭已經不敢對視的田非煙,白衍終於開口。
“五年前,白衍獨自來到秦國,彼時白衍便看着夜色,說過一句話!”
白衍對着田非煙說道。
“你說什麼,關我什麼事?”
田非煙呼吸有些紊亂,以往的驕蠻以及兇兇的模樣,已經盡數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不安與慌亂。
“若有機會,若再能見,若你未嫁,若你還喜歡聽,白衍便親口在你身旁說!”
白衍看着眼前的田非煙,說出曾經一直都沒有說過的話。
這句話裡,飽含着五年前,白衍對前途的忐忑,對日後生死的迷茫,對田非煙的思念,以及一份來自白衍的許諾。
這是白衍曾經見到田非煙時,一直沒有說出來的話。
如今再次見到田非煙,如今已經得到田鼎的認可,白衍終於能表露心跡。
“嗯?”
田非煙聽到白衍的話,忽然間想到什麼,夜色下,那傾城的俏臉上,看向白衍,頓時露出兇巴巴的模樣。
“五年前???”
田非煙大大的美眸,眯了眯,露出招牌動作,每當田非煙生氣,想要整人的時候,都習慣性的露出這個表情。
“那時候我那麼小,你就動了邪念?”
田非煙直視白衍,眉宇間滿是凝重,輕聲問道。
白衍方纔表露心跡,沒想到得到的迴應,卻是這般,看着田非煙那直勾勾的美眸望着自己,白衍不好意思的憨笑起來,撓了撓頭。
轉過頭,看着天上的皓月。
嗯!似乎比當初要好看許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