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這幾日的喉嚨特別幹,她坐在矮案旁一邊喝水,一邊吃柑橘。
見燕宛進來,魏姝就與她說:“燕宛,你快來替我瞧瞧,我喉嚨特別的疼。”
燕宛只瞧了一眼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將她手裡的柑橘搶下,道:“姑娘不能吃了,柑橘吃多了會上火的。”
魏姝說:“讓我再吃一個”下次再吃上這麼甜的柑橘不知要到猴年馬月,不吃夠本了,她心裡實在覺得虧。
燕宛沒攔着只是說:“姑娘吃吧,這柑橘吃多了,皮膚就會發黃,而且口舌還會生瘡,姑娘若是不在意,儘可以吃。”
魏姝一聽,便不敢吃了,將柑橘丟給燕宛說:“把柑橘都拿走吧。”
燕宛笑道:“諾”又道:“奴婢現在去給姑娘煮點退火的湯來”
魏姝說:“去吧”
燕宛這邊剛柔柔的出去,嬴潼便英姿颯爽的進來,像是鍍了層陽光一般,頗有幾分春風得意之勢。
魏姝笑問:“今日得空來?”
嬴潼笑道:“嬴虔叫我去教人騎射,這麼多日來,總算是教出手了一批。”說着她給自己斟了碗清水,又見她矮案上快堆成山的柑橘皮,問:“你怎麼吃了這麼多的柑橘。”
魏姝無奈道:“是吃的太多了,喉嚨都疼。”
嬴潼感慨的說:“嬴渠看着那麼冷淡的一人,沒想可真是慣着你。”
嬴潼突然轉話,說:“對了,羋氏回來了”
魏姝很詫異,問:“羋氏回來了?從雍城麼?”
嬴潼點了點頭。
魏姝說:“我以爲她早回來了。”
嬴潼笑道:“她那是怕君上責難,一直躲在雍城不敢回來。”
魏姝問:“那現在怎麼又敢回來了?”
嬴潼笑的很輕蔑,說:“不回來就來不及了,君上現在病的很重,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衆人皆知。”
羋氏是想幫着嬴虔奪儲君之位,魏姝心裡知道,羋氏要殺嬴渠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若不是嬴渠心思縝密,怕她早就得手了。
沉默了許久,魏姝問:“嬴渠,他想當秦國國君?”
嬴潼說:“這種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嬴潼還有事情,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說:“你多少小心些,誰知那羋氏會不會對你動手。”
魏姝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魏國安邑
今日早朝,魏王已經下詔,擇日起遷都大梁,雖然大多朝臣都心知肚明,但親耳聽到還是不免震驚。
近來的各種謠言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與齊並霸也好,躲避悍秦也罷,總之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敢多言一句。
況且這些大臣們本就都是各懷鬼胎的。
老公室懼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新大夫們想要根除那些似附骨之疽的龐大公候。
但無論是哪一派,現在都無一不懼怕魏王,尤其是魏時一家全部慘死之後,這種畏懼更是與日俱增。
他們終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會殃及池魚,也是,一個如此瘋狂的國君,一個暗養死士謀殺朝臣的國君,有誰能不怕呢?
但是魏王很高興,朝堂廷前,沒有大臣有異議,讓他心裡覺得很是輕鬆,更重要的是魏時一死,賭在他胸口那股悶氣也頓時消散了,同時也狠狠扇了那些同魏時一樣的老公候們一個嘴巴子,讓他們知道,雖然魏王明面上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但這私下的招數可是多的讓他們吃不消。
所以魏王下了朝會,看見公子昂時,也是容光煥發的,他揮了揮衣袖,坐在矮案前,飲了一爵酒說:“魏時之事你處理的不錯,正好也震懾震懾朝裡的那些老公室,讓他們知道,誰纔是這魏國的大王,不要仗着祖上的蔭庇就妄圖翻天覆地。”
公子昂笑的很是尷尬,因爲他清楚,白氏和魏時的嬖人不是他的死士殺的,至於是誰動的手,他一點的頭緒都沒有。
他現在很害怕,絹帛沒有找到,私下又暗流涌動,這安邑之中想殺魏時的不止是魏王一股勢力,他在明,那人在暗,每每一想,公子昂就脊背生寒。
而且更重要的是還落下了一個人,如果他沒猜錯,魏時的小女兒在那晚的動亂剿殺中活了下來。
他很不解,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能逃到哪裡去?又能藏在哪裡?再或者,她是被別的什麼人給帶走了。
他的樣子很凝重,一點也不輕鬆愉悅,魏王叫了他許多聲,他纔回過神來,躬身說:“王上。”
魏王說:“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
公子昂一笑說:“臣弟沒想什麼,臣弟只是擔心這公孫座大人,他可還被關在秦國呢!”
公子昂不能將這些話同魏王將,魏時一事做的根本就不乾淨,甚至現在還留有禍根,但是他不能說,他只能私下裡想法子,不然魏王一定會震怒。
經公子昂這麼一說,魏王纔想起,少樑一戰,還有個被秦國擄走的公孫座呢,但這顯然沒有打擾到他的好心情,他說:“隨他嬴師隰放不放,敗軍之將不要也罷。”
公子昂便無言以對了。
恰是正午十分,豔陽高挑,渭水波光粼粼,綠草蔓蔓,微風颯颯。
一個十二三的小女孩爬在渭水河邊,頭髮散落在河水裡,臉上呼了厚厚的一層髒泥,宛如塗炭,那樣子跟死了差不多。但是她的胸口還是上下起伏的,手裡還緊緊的攥着一塊發黑的絹帛。
接着一個男子走近,那男子一身青色錦薄深衣,腰配鸞鳥紋蔽膝,上掛有一對價值連城的內卷獸面玉璜,風流俊美,舉止間還隱隱帶有幾分儒雅之風。
他稍加沉吟,笑了笑,俯身用手掬一捧渭河水,一把倒在了她的臉上。
魏孌被嚇得一個機靈,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接着便看見了張風流俊美的臉,她迷迷糊糊的傻了,愣了,她被嬖人保護的太好了,從來沒見過別的男子,連話也不會說了。
那男子見她這幅癡傻的模樣,笑意更濃了,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魏孌沒有說話。
那男子見魏孌衣裳雖髒,卻是名貴的錦帛,這衣裳一般的人家是穿不起的,便又問:“爲什麼昏倒在此處,可是走丟了?”
結果魏孌還是不說話,她從小便不怎麼願意說話,現在心像打鼓一樣的跳,就更是不會說話了。
那男子有些懊惱,說:“你不會說話?或者是個癡兒?”
魏孌這便磕絆的開口了:“我…叫魏孌”又說:“你叫什麼?”
那男子笑了,他起身站起來,笑着向她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道:“衛秧”
魏孌重複:“魏秧…”
衛鞅笑說:“非是安邑的魏,是濮陽的衛。”
魏孌見他衣着光鮮,諾諾的小聲問:“你很有錢嗎?”
衛秧更是笑了,說:“祖上曾是衛國公室,不過家道早已中落,一介布衣,在相國府中當一庶子罷了。”又問:“小姑娘又是哪裡人?”
魏孌突然的想了起來,魏家的熊熊大火,亡命疾馳的馬車,她母親的嘶吼,倒在血泊裡的餘伯的屍體,還有那個大刀疤臉的黑衣男人,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的喉嚨幹了,跑的摔倒了,然後從山崖上滾了下去,一陣陣的回憶涌回她的腦中,她嚇得不停的抖,不停的抖,像是一直瀕死的羔羊,嘴脣慘白。
衛秧有些擔心的說:“你沒事吧?”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動作很輕,但她卻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嚇的渾身一抖,手裡的絹帛也掉在了地上。
衛秧也有些糊塗,立刻把手收了回來,對她說:“我不會傷你,沒事的。”
魏孌鐵青的臉這才微微緩和。
衛秧看見掉地的錦帛,俯身要幫她撿起,卻見她猛的一把搶去,緊緊的護在胸口。
那是白氏給她的,她並不喜歡白氏,但是白氏告訴她,說只有這片絹帛纔可以報魏家的血仇,纔可以讓那兇手得到應有報應。
她想起白氏那雙悲傷痛苦的眼睛,她知道,白氏是不會說謊的,因爲那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遺言。
衛秧見她眼睛紅的滴血,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樣子,立刻說:“我不搶,你不必緊張。”
魏孌便就低着頭跟在衛秧身後。
衛秧沒有法子,她沒有家,醒了第一眼見的就是他,便賴上他了,衛秧心裡有些後悔,想,早知如此還不如不潑醒她了,他的這雙手啊,總是這麼的賤。
然而他用隱隱的覺得不對勁,走了一會兒,他問她道:“你說你叫魏孌?”
魏孌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魏孌這幅樣子明顯是剛遭變故的貴族女子,而近來安邑傳的最沸沸揚揚的便是上大夫魏時一家被殺之事。
衛秧眉頭微緊,問:“你的父親可是上大夫魏時?”
魏孌沉默了,她沒說話,也沒點頭,樣子慼慼惶惶,落魄極了。
衛秧瞬間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面色忽也變得十分凝重。
過了很久,魏孌說:“你會殺我嗎?”
衛秧說:“不會”他不會殺人,至少不會親手殺,他並不喜歡自己的手上沾血。
魏孌又問道:“那你會把我交出去嗎?”
衛秧說:“我會把你交給誰?”
魏孌就不說話了。
衛秧心想,這小姑娘只是看似呆,實則是很聰明的,她知道他不知情,所以就不說了,因爲再說下去,她就會平白的給自己添麻煩,看樣子才十二三,卻真是心細如絲。
衛秧便說:“隨便吧,我要回府了。”說着寬袂一甩留下了個風流瀟灑的背影給她。
魏孌不做猶豫的追了上去,不遠不近的跟着他。
衛秧沒看她,脣邊揚着笑,道:“你跟着我就不怕我會害你?”
魏孌問:“你會嗎?”
衛秧苦笑:“你見過壞人會親口說‘我是壞人’的嗎?”
魏孌堅定的說:“沒見過,但是你這麼說,就一定不是壞人。”
衛秧笑道:“你這是什麼邏輯?”他倒覺得她的反應越來越快了。
過了一會兒,魏孌說:“我餓了?”她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音好似打雷。
衛秧說:“回府便有吃的了?”
魏孌問:“你的府?”
衛秧停下了腳步,笑道:“相國公叔痤的府。”
魏孌臉色突然的變了,相國的府邸是很危險的,因爲她知道公子昂是相國的弟子,也就是害他們的人。
憑她這個年紀,轉瞬間就能思慮這麼多已是不易。但是她不知道要怎麼和衛秧說,她不會騙人,而且衛秧不是個傻子,哪怕她只是錯說一點,衛秧就一定會猜到。
然而衛秧其實是早就料到了的,他那麼敏銳的心思,她只是面有一點異色,他便瞬間洞悉了。
然後衛秧便又笑道:“既然你怕了,那便回我的府好了。”
魏孌瞬間就蒙了,她問:“你有府?”接着她又明白了,問:“你剛剛是故意誆騙我?”
衛秧笑着誇獎道:“你還是很聰敏的。”
魏孌覺得自己被耍了,像猴一樣被他戲耍,心裡很不快,但更多的是疑惑,她問:“你都知道什麼了!”
她其實並不指望衛秧說實話,但他確實實話實說了。
衛鞅轉身一邊走,一邊笑道:“魏時之事,不會是魏王的本意,這其中必然有人從中攛掇,至於是誰所謂,我本不知,剛剛只是隨口一提老相國,你便這幅惶然受驚的樣子,想來這人一定是與相國有關,不是相國,那此人便一定是常在相國府中走動的。即能出入相國府,又能撼動的了上大夫,也自然不會是普通權貴,十之八九便是公子昂。加之石門一戰,公子昂鎩羽而歸,魏家慘案,舍他其誰?”
魏孌啞口無言,她看着衛秧,這個相國府中的中庶子,他實在是太聰明瞭,聰明的可怕。
過了一會兒,魏孌說:“我想去魏家看看。”
衛秧站住腳,說:“盡爲焦土,沒什麼可看。”
魏孌固執的說:“那我也要去。”
衛秧也嘆了口氣,很無奈的低頭對她說:“別人都以爲魏家無一倖免,但公子昂可不會,魏家少沒少人,查一查屍體便知,你這幅樣子去了,不惹他懷疑纔是怪事。”又說:“況且你不是餓了嗎?”
魏孌知道他說的有理,沉默了一會兒,摸了摸肚子,說:“我想吃蒸羊羹。”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張嘴便要□□致吃食,衛秧笑了說:“沒有錢,家裡只有幹餅和蒸茭白。”
魏孌很不解,忍不住的說:“你穿得這幅樣子,還說自己沒錢?”
衛秧揮了揮衣袖,看着自己一身錦帛深衣琳琅玉璜,笑道:“你可知,這金子唯有往臉上貼,方能顯示出它的價值。”
魏孌搖了搖頭,愣乎乎的道:“不知”
秦國
傍晚的時候嬴渠來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處理了一天的政事後想來看看她。
燕宛送來了一條蒸魚,兩碗稻米,稻米是從二週運來的,很軟糯。
嬴渠很優雅,吃東西時也從來不說話,但魏姝不然,她受不了靜,尤其是一對上嬴渠,她就總是想同他說話。
嬴渠便將魚肚的弧肉留給她,怕她一邊說一邊被魚脊肉上的細刺卡了,而他只是平靜的吃着,偶爾微笑示意。
用過了晚膳,淨了口,兩人便一同坐在了矮案旁,魏姝身子一斜,靠在了他的懷裡,他便自然的環過手臂摟着她,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魏姝在他懷裡蹭了蹭,道:“嬴渠哥哥,你身上好香”是那種很淡的香味,很好聞,讓她覺得舒服又安心,又道:“剛剛來前是沐浴過嗎?”
嬴渠笑道:“是”
魏姝說:“我已經兩日沒沐浴了,身上是不是特別臭?”
嬴渠笑着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沒有”
魏姝在他懷裡蹭了好一陣子,過會兒,擡頭看他,說:“羋氏回來了。”
嬴渠平淡的嗯了一聲。
魏姝猶豫了一會兒,問:“那年你從祭臺上摔下來,差點丟了性命,是羋氏做的吧。”
嬴渠看着她眼裡含着怒氣的樣子,笑了笑,低頭吻了吻她的脣,說:“嬴潼告訴你的?”
魏姝伸手抱着他的窄腰,說:“你別生嬴潼姐姐的氣。”
嬴渠笑道:“我沒生她的氣。”
魏姝很委屈,她有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離嬴渠很遠,就像現在,她明明是抱着他的,他也是不斷的吻着她的,可她還是覺得很迷茫,她說:“嬴渠哥哥,你什麼都不同我說,我就只能問嬴潼姐姐。”
嬴渠問:“你想知道什麼?”
魏姝說:“好多,我沒遇到你之前的事,我都想知道。”
嬴渠笑了,說:“很枯燥,平日裡除了去泮宮學習,便是去練馬和陣戰。”
魏姝覺得那是挺枯燥的,問:“就沒有些特別的事?”
嬴渠就想起了那年冬狩獵的幼虥,然後就想起了那次軍營裡的長玹和魏姝,他是摟着她的,可心裡還是有些空蕩,他不去想長玹,也從不主動提他,但其實有時他也是想問她的,問她到底喜不喜歡長玹,但是這樣的問題很幼稚,問了也是毫無意義的。
魏姝見他突然的沉默下來,道:“嬴渠哥哥,怎麼了?”
嬴渠溫和笑了笑,同她講了。
魏姝聽罷,顯然也很感動,問:“所以你以後也不再狩獵了?”
嬴渠微笑着說:“算是”一方面是這個原因,另一方面是他本身就不喜歡打獵。
魏姝問:“再小一點的時候呢?”
嬴渠笑了,道:“記不得了?”
魏姝這就有些失落了,不過轉而她又將他抱的緊了緊,笑眯眯的說:“嬴渠哥哥,你說實話,之前那些絹帛是不是你的?”
嬴渠眼眸微垂,他沒有說話,像是在猶豫要不要承認。
魏姝就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濃密的睫毛,看着他高挺的鼻樑,還有漂亮的嘴脣。
然後嬴渠就笑了,到底是讓她抓到了把柄,說:“嬴潼她還同你說什麼了?”
魏姝說:“好多。”她這是徹底的把嬴潼給坑了。
魏姝說:“既然你都看了,爲什麼我不能看。”
嬴渠看着她的眼睛,吻上了她,他的動作總是很輕,也不曾急躁,像是再愛撫一隻小狸,直到把她吻得輕聲□□,他才鬆開她一些,卻還是若有若無的吻着她。
魏姝聲音有些輕顫,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都看了,爲什麼我不能看?”
嬴渠笑了,吻了吻她說:“因爲我可以教你”
魏姝臉紅了,心跳的很快,說:“明日是我生辰”
嬴渠說:“我記得”
他抱起了她往牀榻去,接着,覆在了她身上,他的身子很燙,隔着衣衫硬硬的頂着她。
魏姝的呼吸很亂,心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樣,臉很紅,眼眸閃動,整個人都癱軟在他懷裡,說:“你想送我什麼?”
他還是笑着的,說:“你想要什麼?”
魏姝沒說話,她只是躬了躬身子,主動的吻上了他的脣。
嬴渠解開了她的衣裙,也脫掉了自己的衣裳,魏姝哪裡也不敢看,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吻落在哪裡,哪裡就會戰慄,他的手撫過哪裡,哪裡就像是火燒。她出汗的身子又燙又黏,連牀上的單褥都溼了透,他不准她喝水,她的喉嚨又幹又渴,當他吻上她的脣時,她便會渴的去吮吸他的脣,去汲取他舌尖的水分,身子一會兒僵,一會兒抖,帶着哭腔的聲音模模糊糊。她未經人事的身子實在是太乾了,太澀了,嬴渠已經很溫柔了,但她還是覺得疼,分不清下面流的是水還是汗,黏糊糊的,溼澇澇的,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她想,她再也不會去招惹他了,只盼着可以早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