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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逗弄了警長半天,擡頭看見兩人似乎還在交流,微微有些奇怪,心說胖子跟人家壓根不熟,這樣都能嘮這麼久,看來這自來熟的本事果然見長。(

心裡還正想着,卻見那個小哥將筷子放在碗上,起身出了門,而胖子則一臉喜色地向自己走來。

「天真,胖爺給你拉了一份大活兒。」胖子上來就猛拍了下吳邪的肩膀,吳邪一時沒吃住勁,隨着胖子的動作一晃,警長都被嚇跑了。(

胖子絲毫沒在意這些,繼續道攬着吳邪道:「剛我給你問好了,人家寫生隊統一訂你的盒飯,這下一個都沒跑兒了,你可得給我提成。咱三七開,你七我三,我這給你提供就餐場地。」

「你掉錢眼裡了吧。」吳邪拍開了胖子的熊掌,揉了揉自己被震得生疼的肩膀,嘴上揶揄着胖子,心裡卻也是高興着的,畢竟能夠拉到固定供應是件好事。鑑於月半業務員自覺主動,成功誘敵,這單幹得還是相當漂亮的,給好評!

吳邪在心裡笑得都快咧到耳邊了,但嘴上還是不饒人:「你說你,攢那麼多錢幹嘛,還不花,留着又帶不走,就光數個樂呵?」

「你丫真是個土豪,光數錢玩那有什麼意思?不知道胖爺這輩子除了愛收藏明器,再就是西邊鎮子上的雲彩妹子了嗎。(

胖子的話雖然聽起來窩心,卻依舊說得一臉壞笑的樣子,似乎爲錢所困的人不是自己:「要想讓雲彩家裡不把她嫁到城裡去,爺就只有玩命掙錢這一條路。爲了奪取革|命的勝利果實,做什麼都值。」

聽完胖子看似輕描淡寫的話語,吳邪原本想要繼續打趣的話都哽在了喉嚨,於是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沒有開口。

胖子也因爲由此想到了些沉重的事情,也沒有再繼續插科打諢。兩人便開始一起沉默地對着條案上的茶壺,半晌無話。

「這年頭,錢真不是個東西。」胖子靜坐了一會兒,忽然端起面前已經漸漸降溫的茶壺就灌:「但沒有錢,在有些人眼裡,你就不是個東西。(

吳邪眉頭微微有些皺,極少能見到這樣的胖子,他有些心疼。

有些事情,連身在古鎮中的人們都無可豁免。也有些苦惱,連彌勒般的胖子都無法盡數化解。

入夜許久後,張起靈終於帶着那張吳小販的肖像和幾幅古鎮街景的草圖,披星戴月地回到了旅店。剛將全套洗刷進行完畢,深知該張姓畫師習性的一枚老頭子就掐着時間趕過來「砰砰」拍門板了。

「來這裡收穫如何?」頂着爆炸頭的某位愛畫斯坦進門後就一屁股坐下,一邊撓着頭一邊歪着脖子詢問張畫師:「畫得還滿意麼,拿來我看看。」

「還在修改。」張起靈先是回絕了老頭子的提議,想了想又道,「明天給你看。」

「難得你還會反覆修改次。」老頭子微微有些詫異,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那行,好點休息吧,明天拿給你學弟學妹們好好開開眼。」

張起靈一如既往地用沉默作爲回答。老頭子也習慣了,並不以爲忤,又囑咐了兩句就回自己房間了。

導師走後,張起靈沒有接着上牀休息,而是坐到桌臺前又拿起了畫筆,端詳着畫上那個神姿翩然的少年。

陽光般的氣息,躍然紙上。

確確實實是那種所謂唯美的暖色調,卻並不如自己以往那般,僅有富麗然空洞的色彩。

張起靈微微蹙眉。這樣的筆觸,在自己的作品中算得上是“突兀”了。

大概是性格使然,張起靈對冷色調的畫的把握要比暖色調的好一些。秉性加上畫功的偏向,張起靈的筆下極少會浮現這樣的作品。

老頭子曾就此問題信誓旦旦地說過,非得把他這條短腿抻長了不可。

這回,看來是有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