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到了承德,崔清已經被我折磨的快要瘋,我已經等李衛救我等的快要瘋。
天知道李衛這個未來的封疆大吏在幹啥?自從那天早上包着蟑螂的紙被崔清氣哼哼地扔出了窗外,我的心好像也隨着蟑螂屍體一起不知所蹤。我一直堅信,化悲痛爲食慾是治理不良心情的良方,所以兩天以來,我變着法地想着吃東西,見了鎮子張口只要吃的,搞的阿大阿二以爲我是豬頭轉世。
住進了太子爺在承德城外的別墅,沒等我緩過乏來,崔清便讓我準備好帶他們去找貓狗墳。天知道那貓狗墳在哪裡?不過是我隨口胡縐安撫情緒用的,上哪去找?
被強拖着在烈日下工作,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崔清死魚一樣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我,我只好拿着小鍬無力的挖着。本來上午是按照我的想法,左走走右逛逛的“找”東西。可到中午時分,崔清便看穿了我的詭計,吃過中飯,立刻催我上工,不再是像上午那樣,我指指哪裡,便有從人來挖土刨坑,而是讓我親自上陣。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我已經是滿身大汗。
“姑娘,崔某人無意爲難,只是今日已出京四日,不知姑娘是否還記得與主子約定?如果姑娘再這樣找下去,只怕到了時候,崔某隻能實告主子了。”崔清自坐在一顆大樹下,悠閒地看我“勞改”。
我卻氣不打一處來:“崔夫子,約定也是太子和我的事,你跟着瞎操什麼心,這麼給主子賣力氣的奴才,也算是忠心了!只是不知道你死了,是能號個文正還是文端?誰看不出來你不過是黃皓楊素之流!裝什麼賢臣能吏?狗仗人勢!”
崔清聽我罵他罵得如此直接,臉都青了,山羊鬍氣的撅起多高,手指着我,氣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今天不找着東西,就別想吃飯!”
我把手裡的鐵鍬一扔,大罵:“不吃拉倒,姑奶奶還不找了呢!”阿大阿二在一旁看着我們吵嘴,忙過去勸崔清別與我一般見識,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理他們!
崔清氣的說不出話來,一揮手,阿大阿二便過來帶着我回了住處。
一天下來倒也無事,第二天一早我準備好和崔清大鬧一場,卻沒等到他的出場。只是阿大傳話來說,崔夫子氣的生了病,今天上午讓我也好好休息,下午再去尋找文書。我樂得清閒,也不理他,躺在牀上想着逃跑的辦法,糊里糊塗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已近午時,卻還沒有送飯來,早上本就沒吃飯,怎麼連中飯也省了,難道真的像崔清說的不給我飯吃?正在疑惑,卻見阿二送來兩盤小菜,一碗清湯,告訴我快吃了,下午好乾活。民以食爲天,哪有不吃之理,我忙忙的解決了肚皮的問題。
飯後一刻鐘左右,我忽然覺得混身燥熱,連手心都跟着發起燒來,躺在牀上,說不出的暢快舒服,小腹之內又麻又癢,似乎等着人來撫摸我纔好。正迷然而醉,卻見崔清搖步走了進來,我見他進來,只好起身坐着,卻懶得說話,只看着他笑。
“姑娘可覺得還好?”他笑容可掬的看着我,我明知他不安好心,卻什麼也不想說,只是對他懶懶的一笑,卻聽他又說道:“姑娘可聽說過“惹意牽裙散”?說來這藥方子是極雅的;牡丹花、天仙子、天茄花各三錢。烘製爲末,放在茶酒內與婦人食之。功效嗎?想必你現在也有所感覺了?”
我聽着心裡明白,他所說的應該是□□,我中午的飲食被下了□□?嚇得我頭腦澄明,可只是短短一瞬,身上那種又麻又懶的感覺陣陣襲來,我竟想脫了衣服,躺在牀上,什麼都不管。
崔清慢慢踱到我牀前,摸索了一下我的臉蛋,笑道:“小丫頭,覺得怎麼樣?想不想爺親一下?告訴爺,東西藏在哪了?爺就救了你,讓你舒服舒服?”說着一張又幹又瘦的老臉竟然衝着我親來。可能是他中午吃了蔥蒜,一股又臭又酸還帶着發酵酒味的口氣一下子直衝我的面門。本來我看到他的臉湊過來就討厭的想躲,這一瞬間嗅到他的口氣,我胃裡立刻翻騰出無數的噁心,我哇的一口張口吐了起來。
崔清嚇得躲也沒躲開,一口污物,倒有一多半吐在他身上。我吐得極難受,眼淚都變噎了出來。可吐出胃裡的東西,心裡卻明白了許多,我氣的猛地跳起來站在牀邊,指着崔清罵道:“你個下三濫的老王八,這樣的招術你也想的出?你還要不要臉?”
我這一罵之下,崔清竟然不怒反笑。他邊脫了外袍,邊吧唧着嘴,涎着眼又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道:“小丫頭還真是朵刺玫瑰?不如就讓我這老梨花壓了你這小海棠吧!!”說着,就往我身邊撲來。
我一見他舞舞喧喧地竟要在我身上用強,嚇得往門口逃去,可門早已在外面鎖上,只聽阿二哈哈笑着在門外喊道:“老崔,你要是對付不了這丫頭,我們哥們可還在這兒等着呢!”
崔清罵道:“進來,看看這小妮子如何與咱們一鳳三龍,共傚于飛!”
我驚得一看門口,阿大阿二竟在開鎖推門,崔清堵在我前面,阿大卻已經邁進一隻腳來。我不由冷笑一聲,乾脆衝着牀柱狠命的衝去。只覺得頭上鑽心的痛了一下,我便眼前一黑,神志不清。最後好像聽見阿大驚呼:“這可怎麼向主子交待!?”
頭好痛,只覺得有一雙大手輕輕地抱着我,餵我喝了好難喝的藥,對我說:“敏敏你快醒了吧,你再不醒,只怕四哥和我都要急死了……”
搖搖晃晃中,我聽到有人在我身邊哭泣,迷迷糊糊地挑起眼皮,只見小桔坐在我身邊,一雙杏眼哭成了爛桃,正在擦淚。見我睜眼,小桔忙俯下身子,小聲地在我耳邊問:“小姐你醒了?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
我無力的點了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小桃從身邊的水囊裡倒了水,用輕絲的絹布,一點一點陰了水遞到我嘴邊,第一滴水極甜,第二滴卻好像沒到我嘴裡就已進了肚子,我急的指了一下水囊,小桔卻拍拍我的肩膀,輕聲道:“小姐,鄔先生說你是是瘀阻腦絡,醒來不宜大動,水只能慢慢給你喝,不能像咱們以前那樣胡飲牛灌的了。”
我無力的躺着,看着小桔蒼白的臉,不知道我撞暈之後有沒有被XX?小桔在太子那裡,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委曲?我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卻乾澀的像西北的黃沙:“你有沒……”
小桔不等我說完,輕輕拍拍我的手:“放心吧,我沒事,自那日和你分開,太子再也沒有見過我。一直到他們把我救出來。”
我還想說話,腦子裡卻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等我們到達十三爺京郊的莊子上時,已要到了五月花繁的時節,我想我只是輕度腦震盪損傷所引起的綜合症,偶爾頭昏、心慌。靜養了這些日子,也慢慢好了起來,漸漸本性恢復自然,每天與小桔開心玩笑。
直到此時,小桔才告訴我,她本名張銀素,是太子買進別苑的丫環,只因爲長的漂亮,便被他相中做了小妾,卻沒有什麼地位。因爲親眼看見太子H的時候虐死了一位小妾,便想偷偷逃走,因本朝有規,太子不可京中另有府第,怕自己逃跑後太子殺人滅口,就偷了噶禮送來的信件銀票當個護身符,想不到卻因此引火燒身。
至於小桔被救出的具體過程,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只是被救出之後,才得知我的消息,她立刻趕到我的身邊。
我聽她講述這些,便笑着逗她道:“銀素這個名子多好,比我這小饞鬼起的名子不知道好聽多少倍?不如你改回以前的名子吧?”
小桔卻苦笑道:“和那個名子在一起的只有痛苦的回憶!不如還是叫小桔。”
我聽後大呼:“詩在民間!詩在民間呀!”逗得小桔哭笑不得。
當然,關於我們如何變救出來的迷題,只有等李衛十三來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