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妍啊,致遠過幾天生日是不是?怎麼沒準備禮物啊?”南宮希妍打開門,坐在沙發上的父親邊看着晚報邊問到。
“下週啦着什麼急。”
南宮希妍仔細思考了一下:什麼?那傢伙是獅子座的?誰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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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面的時光如浮雲般飄遠,我們的回憶在天空中穿梭,顯得如此單薄,如此可笑。
“我說,爸,你怎麼記那傢伙的生日記那麼清楚啊!”本已走進自己房間的南宮希妍探出頭來問到。
然後就聽見媽媽從廚房裡傳來的聲音,“不知道誰小時候都提早好幾個星期吵着嚷着要給致遠買禮物啊。”
“什麼嘛!我哪裡有!”又縮回那個屬於自己的十多平米的空間,看着滿桌子被自己整理出來的神奇的東西,滿腦子又都是那個傢伙的影子,從認識到現在,每年他給自己的生日禮物此時此刻都躺在桌子上。
幼兒園,留到現在都開始發黃的貼紙……
三年級,至今沒捨得用的各種文具……
六年級,在自己狂熱的收集癖爆發的時候,某系列一直缺的杯子,他給倒騰來了……
初三,鑲着寶石的手釧……
然後再把這些東西收到那個不經常拿出來但是永遠光潔如新的玻璃盒子裡。一邊收着一邊唸叨着:“麻煩的傢伙。”
“爸,媽,我出門給方致遠買禮物。”
“我說,到底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你們看起來完全不沾邊好嗎!”陸晨楓在黎諾晴和傅雅殊下車之後,終於忍不住問道。
夏蔚然踩下了油門,“還好不是在的士上……雅殊嘛……很早就認識了啊。”
“餵你現在是在羞澀什麼啦,再怎麼早也是高一的事情啊,現在也纔剛畢業好嗎!”
“我住在雅殊家裡啊……”,在下一秒陸晨楓爆發之前又接着說到,“把你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收回去,我說的是……”夏蔚然沒有接着說下去,但是陸晨楓卻已經理解並且恢復常態了。
“你那時候說的小女孩就是傅雅殊啊!兩小無猜啊蔚然葛格。”
“你少噁心我,到了,下車。”
從六七歲到十六七歲,日子還真是過得快。
隱約回憶起傅雅殊還有拉着自己的衣角叫自己不要走的時候,還記得起痛到咧着嘴但是始終沒有哭出來的小女孩,以及初三畢業那年傅雅殊站在銀行門口把自己罵的狗血淋頭。
那些傅雅殊都不在了。
打了一把方向盤,調頭向那個被稱作“家”的地駛去,還真是不習慣車廂裡女士香水的味道。
那些鋪滿天空的細碎的白色光線,分不清月光還是燈光。無邊的黑暗裡,流沙般的星星點點,其實讓人蠻舒服的。
【根本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怎麼送啊……
每次都是那副樣子鬼知道他到底怎麼想啊】
南宮希妍看着琳琅滿目的櫃檯情不自禁的開始在心裡抱怨,感覺還不錯的,看了價格之後差點沒有一口氣背過去暈倒在地。
【三位數姐姐我看在認識你小子這麼久也就咬咬牙掏出去了,大不了勤工儉學個半年也苦盡甘來了。
你看着一個個的,就差沒飆天上去了,四位數?去死吧】
“這塊……”
“這塊表麻煩你拿出來看一下!”旁邊響起柔和的女聲。
擡眼看了看面前這個正因爲看到價格而發愁的女孩子,再看看後面一臉認真的凝視着這個女孩的……方致遠。
【喲,終於修成正果啦?】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只是看到這一幕後再也不想透過玻璃挑選這些價格昂貴的手錶,於是笑了笑跟服務員說到,“這塊手錶幫我包起來吧。”
那個櫃檯小姐看到終於決定了的南宮希妍,更是殷勤得不像話,“您好,前面左轉收銀臺買單!”
南宮希妍瞟了一眼遞到自己手上的小票,翻了個白眼,開始不斷的安慰自己,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吃不喝外加洗碗拖地一年,勉勉強強就夠本了。衝動是魔鬼啊衝動是魔鬼。
顫顫巍巍的掏出銀行卡,突然有個人輕輕拍了拍你的肩,你知道是誰,你開始祈禱回頭的時候他只是一個人,開始默唸他不要發現自己的用意和猶豫。
“買給你爸爸嗎?”南宮希妍回過頭去,看到
身後說活的人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環顧四周除了發狠刷卡的收銀員,似乎沒有別的人了才鬆了一口氣。
“我自己戴不行嗎?你還嫌坑隊友坑得不夠啊?嚇死了……”顫抖着簽下了名,然後趁對方不注意,轉身就走。
方致遠愣了愣,快步跟了上去,“喂喂這麼對待我真是太過分了啊!”
南宮希妍扔了一個白眼過去,“怎麼對待你了啊?怎麼不陪你的女友啊,把人家自己一個人拋在那裡才過分吧!”
“幹嘛要我陪,又不是自己不會走。”
“沒見過這麼沒救的!”南宮希妍加快了腳步,後面的人突然悠哉了起來,“沒想到還真是因爲這個生氣啊,那只是表妹而已啊。”
好了,開始在心裡罵自己蠢了吧?叫你不問清楚,不僅心疼而且肉疼,爽大了吧?
南宮希妍把小票遞出去的那一刻,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涌上心頭。
兩人並肩而行,其實方致遠話不多,所以與其說兩人有說有笑,倒不如說南宮希妍一個人唧唧喳喳的講個不停,所以人家說女孩子話多應該是這麼來的吧。
其實南宮希妍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了,“有一個人能安安靜靜的聽你說話挺好的”這種說法,在歲月的推移中,也由安慰自己的藉口變成了真真實實的想法。特別是在見識過夏蔚然這種人以後。
時間是偉大的。
“欸,週一記得過來哦。”方致遠倚在街角說到。
“一把年紀了還過生日,沒見過這麼丟人的。”南宮希妍揮揮手就上樓去了。
夏蔚然把行李箱拖到房間裡,還沒來得及打開收拾,就看見站在門邊的女人正瞪着自己。
“你借車出去幹嘛?”那個女人不同於平日裡端莊大氣的形象,此刻儼然一副中年婦女的樣子,穿着睡衣質問自己兒子去哪裡鬼混了。
夏蔚然拉開了書桌邊上的椅子然後坐下,“雅殊去醫院打點滴……”話還沒說完,她就急切的問到,“那孩子沒事吧?”
只有這種時候,夏蔚然才能在她身上找到一點母親的樣子,纔會有脫口而出叫她“媽”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