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言可畏

原來,曾經不肯放棄的希望,可以在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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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假期,任綺過得很平淡。幾乎每天都是呆在家裡,做一些自己覺得不無聊的事。有些時候,羅梓年會打電話過來找她聊天,天知道他用什麼方式弄到了自己的手機號,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也算是“和外界有了交流”,而不是“與世隔絕”。

雖然說每次跟他打完電話後,很大程度上,任綺都會被他“氣個半死”。

這傢伙的相貌和性格,已經不單單用“成反比”就可以形容了。

不過,偶爾他也有嚴肅的時候,在那個時候,他還是挺正常的。

然而,這種情況的出現,據任綺所知,簡直是“火星撞地球”的機率。

也許,他從骨子裡就是一個“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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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學報到的前一天早上,任綺的手機又“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任綺無奈地笑了,手指輕輕滑向接聽鍵。

不用說,一定是……

“有何貴幹?”

“任綺同學,明天就要開學了。”

聽起來,他似乎很高興。

“我知道。”任綺淡淡地回覆。

這種事,還需要他來報告嗎?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在電話的另一端大笑起來。

“你又發什麼神經?”任綺感到莫名其妙。

“這不是明擺着嗎?開學了,可以每天見到你,我高興啊。”他戲謔的聲音不斷往她耳裡鑽,“難道你不是嗎?”

有了之前的經驗,對於現在近乎於“無賴”的羅梓年,任綺倒也習以爲常,她冷冷地扔下兩個字:“閉嘴!”

他卻假裝沒聽到,又再度調侃了她一番,她冷漠地不迴應。幾分鐘後,他大概也覺得沒意思,留下一句“明天見”後,便掛了電話。

另一邊,任綺放下手機,輕輕舒了口氣。

明天見?

最好不見。

任綺隨意地將手機往邊上一扔,然後把所有的課本都放在牀上,開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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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整理工作結束後,任綺徹底閒了下來。原本堆滿了課本的牀,現在已經空了。任綺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張開雙手雙腳,擺成一個“大”字。

好久沒有那麼輕鬆了。

望着頭上的天花板,任綺開始浮想聯翩。

小時候有趣的事,一件一件地從腦海裡涌現出來,任綺慢慢地品味着,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突然,她的笑容僵持了。

因爲,她想到了他。

此時,所有的回憶都在一瞬間沉沒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起來,指向了一個她不願去面對的事實。

開學了,也就意味着,他和她的碰面。

然而,她該怎麼面對他呢?

潛藏已久的苦澀一下子全涌上了心頭,任綺有些措手不及。

睫毛緩緩地垂落,或許,再過一秒鐘,一顆晶瑩的淚珠將掀開睫毛,從眼角滾落……

就在這時,手機的提示音響了。

雖然聲音不大,但它在一瞬間將任綺帶出了悲傷的氛圍。

任綺收回了即將流出的淚水,慢慢坐了起來,拿起手機查看。

——收到一條新信息。

任綺將其點開。

內容很短,只有三個字。

——別**。

落款……羅梓年。

這傢伙……越來越不像話了。

任綺立刻將短信刪除。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被羅梓年這樣一鬧,的確使她放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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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任綺十分平靜地去了學校報道。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從懵懂無知的“校園新鮮人”,成長爲高二的學生。

在高中三年的學習中,高二時十分關鍵的一年,要是在高二好好學,到了高三,就會輕鬆不少。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自開學以來,老師便開始“悄無聲息”地採取措施,爲了完成老師的任務,每個人都忙得團團轉,很少顧及其他的事。大家聊天的話題,也慢慢從“八卦”轉變爲“題目討論”。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在這一個月裡,任綺過得很平靜。

——因爲很少有其他無謂的干擾。

她漸漸放下心來。

然而,她沒有意識到,短暫的平靜,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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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近段時間,大家表現得都很好,老師對此表示滿意,對大家的管制也稍稍放寬了。學習壓力減小了,教室裡,又自然而然地出現了聊八卦的小團體。

事實上,八卦是每個地方都有的事,它永遠不會受到壓制,因爲,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沒人的地方,也可以製造出一點料。

然而,這些被人們所津津樂道的談資,卻很有可能對當事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畢竟,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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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家都過來,我這兒有一個大八卦!”A同學神秘兮兮地在班上發號施令。周圍的人聽到後,都圍了過來。因爲大家都知道,A同學一向是班裡“走在八卦最前沿”的“智多星”。

“兄弟,有什麼八卦,說出來分享一下。”

“來,過來過來。”A同學朝大家勾勾手指,果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他很是受用,裝腔作勢地說道,“我這個消息啊,那就是一重磅炸彈,在班上,那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好了好了,再廢話我們就走了!”

“哎,別走。”A同學識相地轉移了話題,“你們知道嗎?我校高二的級草辰離跟我們班的美女蕭凌在一起啦!”

正如A同學所言,這個消息,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時間,人羣裡炸開了鍋,說什麼的都有,鬧哄哄的響成一片。

“真的假的?”

“他們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哎,從此男神名草有主了,你就別想了。”

“我的女神啊……”

“哎,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先聽我說嘛……”A同學擺出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假裝嚴肅地說道,“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就有一個問題了——之前學校裡不是傳言說,任綺和辰離經常在校園僻靜處約會嗎?”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想起來了。

“對哦,是有這麼一種說法。”

“當時我還壓根不信呢。”

“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這還用問啊,玩完了就甩了唄!”

……

不知不覺中,大家的臉上,都換上了一副譏諷的表情,話也一句比一句說得難聽。有些人心有顧慮,發表言論前,還特意往任綺座位處看了一眼,確認了她人不在後,纔開始肆無忌憚——

“還別說,辰離的口味還是有點重的。”

“任綺也太自不量力了,我真搞不懂,就她那樣,她好意思嗎?”

“你是在嫉妒吧。”

“我嫉妒她,搞笑!她有哪點值得我嫉妒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任綺被甩了,應該不會甘於寂寞吧……她會不會來找你啊?”

“你可別嚇我!”

……

正當大家聊得忘乎所以之時,任綺進來了。

A同學眼尖,發現情況後,立即示意大家閉嘴。

其他同學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但在心裡,他們很不甘心如此有趣的討論被中途打斷。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指向了任綺,與此同時,任綺也望着他們。

譏諷,嘲笑,可憐,鄙夷,同時向她襲來。

她不禁心頭一顫。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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