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寒篤定了蕭君祈會妥協,因爲他愛鶴卿枝。
蕭君祈便帶着管清寒的話回了一寸金分部。
牀上,鶴卿枝正平躺着,兩隻紅色的蟲子趴在她雙手的手腕上吸食着她的血液,而她的臉上非但沒有痛苦的神色,反而十分平靜,看上去比平時還好上一些。
旁邊一名南繁女子正在守着,見蕭君祈進來便擡手將蟲子取了下來,用紗布替鶴卿枝包紮好了手腕,然後起身對蕭君祈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
鶴卿枝坐起來,原本蒼白的小臉上竟然有了些許紅暈,額頭竟是沁出了薄薄一層汗珠。
在南繁這樣溼熱的地方,這樣本該很難受的,鶴卿枝卻覺得十分輕鬆。
因爲長達半個多月的冰蠶蠱讓她根本體會不到溫暖,現在這大汗淋漓的感覺她竟是十分懷念了。
“阿祈,你回來了。”
“恩。別這麼快起來,當心着涼。”見她一身是汗就下了牀,蕭君祈趕緊將她攬進懷裡護着又給送回去了。
鶴卿枝笑了笑,答道:“我沒事的,我好多了。紫菀從南繁的大夫這裡偷學了一招,我這便要去泡藥浴呢。”
她現在確實好了很多,可蕭君祈知道,這只是一時的。
方纔那名南繁女子便是一寸金找來的用蠱高手,是一寸金剛在南繁紮根的時候便招攬來的,也是他們現在唯一敢相信讓她用蟲子來替鶴卿枝緩解蠱毒的。
這幾天鶴卿枝在她的醫治下確實是好了一些,晚上不再發作,身體也不再冰冷,不過取而代之的便是熱。
那女子用的紅色蟲子是最熱性的毒蟲,是她研製多年專門用來剋制冰蠶蠱的,奈何這蟲子本身也具有毒性,以這蟲子來爲鶴卿枝壓制蠱毒也只是在飲鴆止渴,這麼做只是爲了拖延鶴卿枝的時間罷了。
蕭君祈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鶴卿枝,鶴卿枝也很是聰明地不去問。
其實鶴卿枝現在渾身滾燙得如同剛從熱水裡撈出來似的,然而她自己卻絲毫覺察不到,只感覺自己是微微的有些發熱。
蕭君祈擡手理了理她汗溼了貼在臉頰上的髮絲,擁着她道:“我幫你。”
他扶着鶴卿枝進了浴房,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夾雜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不過這些天爲了給鶴卿枝壓制蠱毒,屋裡經常有各種詭異的味道,蕭君祈都已經習慣了。
鶴卿枝合衣坐進了黑褐色的水中,溫熱的感覺讓她舒服地喟嘆出聲。
蕭君祈站在她的身後幫她在肩頭淋水,保證她全身都能浸泡到這藥湯裡。
然而他握着水舀的手指節都泛起了清白,鶴卿枝後背上的兩塊肩胛骨已經十分明顯地隆起,就連原本圓潤的肩頭此刻都變得皮包骨頭似的,她身上每一寸的骨骼都因爲暴瘦而分明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蕭君祈的手總是撫過她的肩胛骨,於是鶴卿枝便一邊撫摸着自己的肋骨一邊笑道:“哎,我之前吃的太胖了,現在可又太瘦了,當女人可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