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裡,皇族尊嚴比什麼都重,重過你對我的感情,重過你對祈兒的感情,我知道你不會改,所以我不會隨你去。”
皇上黯然:“月兒……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皇上就劇烈抽出起來,握住安貴妃的手也顫抖地抓不住她了。
“太醫!”
安貴妃一聲尖叫,旁邊候着的太醫和正在門口與鶴卿枝說話的紫菀立刻都衝了進去。
可忙活了半晌,皇上的抽搐根本壓不下來,最後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然後徹底沒了聲息。
安貴妃看着他一身狼狽卻死氣沉沉的樣子,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了。
鶴卿枝相信安貴妃就是皇上心頭的那顆硃砂痣,也許是他唯一真正用心愛過的女人。
而安貴妃在寺廟這十幾年,又何嘗不是惦念着皇上。
“皇上——駕崩——”
隨着李德福一聲哭喊,寢宮外跪着的一衆官員紛紛哭了起來。
蕭君祈不曾落淚,只是雙手緊握成拳,似乎在竭力隱忍。
鶴卿枝知道他的痛苦,在他身邊與他十指交握,默默支持着他。
皇城自此陷入了一片白色的世界,全國縞素三天,爲皇上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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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雲珏一行人還未走,恰巧被皇上駕崩的消息給絆住。
蕭君祈幾人都在爲皇上守靈,於是這送行的事情就交給了鶴卿枝去做。
鶴卿枝不能遠送,就將人送到了皇城郊外。
“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情,卿枝,節哀。”
鶴卿枝點點頭,其實她心中並不悲傷,頂多只有些對逝者的惋惜和同情罷了。
皇上多次針對她,對蕭君祈也絲毫談不上算是個父親,着實沒有什麼值得她傷心的地方。
“昨天的事情,我聽蕭君祈說了,多謝珏太子的幫忙。”
鶴卿枝到底是道了謝,不管他是爲了宿洵還是爲了自己,至少他還救出瞭如黛。
“那麼下次再見我可要向你討謝禮了。希望卿枝再不要以爲我是另有所圖。”
難道不是麼?鶴卿枝笑笑,不置可否。
宿雲箏也笑着說道:“很開心認識你,希望下次再見,我們還能有機會切磋。”
“我也是。”鶴卿枝點點頭,“二位慢走,恕卿枝不能遠送了。”
“留步。”
宿雲珏深深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馬,毫無留戀地一路向前。
直到看不見他們一行人的影子,鶴卿枝才轉身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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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上,蕭君祈跪在中央,左側分別是蕭君瑞、蕭君明、十皇子蕭君然和賢嬪所生的十一皇子。
右邊跪着蕭瑩繡和逸王妃,再無他人。
皇上的皇子公主,如今健在的只剩下了這幾個,最疼愛的蕭瑩心被他送去了單榮,連最後一程也送不得。
鶴卿枝默默跪到了蕭君祈身側。
蕭君祈轉頭看着她,皺眉道:“你身子受不得涼,不必跪了。”
“大家都在,我搞什麼特殊?”
“無妨,他是我父皇,即便怨他恨他我也該跪,但父皇生前對你不好,你沒必要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