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有些不滿地想要開口,被鶴卿枝一把拉住,示意她不要出聲。
鶴卿枝抿了抿脣,也知道自己是唐突了,這般心性的人,恐怕多少都是帶了些高傲的。
於是她走上前去,有些猶豫地從棋盒裡取出一枚黑子,擡手落在了棋盤上。
說實話,她心裡其實有些忐忑,怕擾了這人的興致,反而弄巧成拙。
幸好這男子沒有生氣,在看到她的落子之後,反倒有些驚訝地擡頭看了鶴卿枝一眼。
鶴卿枝揚起一個自以爲友好的笑意,卻不想男子又低下頭去,執白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鶴卿枝知道他這是不介意,於是心中一喜,直接坐在了男子的對面,與他沉默無聲地對弈。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鶴卿枝看着棋盤上的局勢,無奈地笑道:“我輸了。”
雖然只輸了三子,可是她卻心服口服。
就在鶴卿枝絲毫不期待會有迴應的時候,男人卻突然開口道:“險勝罷了。在這汐月,能與我對上一局的人少之又少,姑娘卻能只輸三子,已是棋藝精湛。若能潛心研究,他日。我必不是姑娘對手。”
“先生過譽了。”此人棋藝高超,在一開始鶴卿枝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與他下棋不過是想弄清他的身份,任何有才能的人,她都有心拉攏。
此刻卻不想自己竟然得了他的誇讚,鶴卿枝不由得有些愉悅起來,連稱呼都從公子變成了先生。
她站起身,朝着男子輕輕福了福身道:“雲岐鶴卿枝,不知先生是何處高人?”
“原是雲岐皇后,難怪。”男子自言自語了一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向鶴卿枝作揖道,“在下樊津。”
他一說出口,鶴卿枝便驚訝地瞪大了眼。
“樊津?你是樊津?盧青和的師兄?”
樊津也是愣了一下,問道:“鶴皇后認得青和?”
“是。”知道了樊津的身份,鶴卿枝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如今,我是羅星樓之主。”
樊津瞭然地點了點頭,請鶴卿枝一同坐了回去,這才說道:“我多年沒出去過了,竟不知羅星樓何時換了主人。青和可好?”
說這番話的時候,樊津眸中流露出一些迷茫和苦澀,只是他轉了話題,鶴卿枝也不便多問,只是回道:“好,我不在的時候,他將羅星樓打理得很好。”
樊津點了點頭,讓旁邊的小童將棋盤收了,替鶴卿枝倒了杯茶,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以茶作爲話題開口是極好的,可惜鶴卿枝心中暗惱,她對茶可真是一竅不通,多好的茶到她這裡也就只有香和不香的區別,想用這個當話題,實在是不明智。
可是這麼幹坐着,她又不甘心。
面前坐着的可是樊津,這大好的機會,錯過了說不定就不會再遇到他了,海明珠隨時會過來,她還是要抓緊得好!
於是她咬了咬牙,直接說道:“世人皆道樊津先生隱退,卻不想先生竟在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