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休養三天,身體只不過是因爲流產沒多久,外加這段時間情緒過激,才導致疲勞過度暈了過去。
陸梁靜在醫院照顧我幾天後,便回去了,我也開始自己新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公司最近到年底,需要處理的工作也特別多,辦公室內每一個人都忙到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工作徹底上手後,在短短三個月內,夏欽言爲我升職,將我提拔成他的秘書,而溫達,卻因爲懷孕,已經請好產假回了家裡安心待產。
我被夏欽言宣佈升職那一天,辦公室內看似和諧的同事關係,忽然間風起雲涌,以前表面人好,性格好的同事,開始在私下裡閒言碎語,大抵不過是說我這樣的工齡,還有經驗,完全沒有資格代替溫達的位置,還私下議論我是不是和夏欽言有一腿。
身爲秘書,整天和自己上司接觸,確實惹人非議,而且上司還是一位單身的男青年,不引人遐想那才叫不正常,有幾次,去洗手間洗把臉出來,都能聽見洗手間內有人議論我手段問題。
溫達是名牌大學畢業,外加在秘書行業大概有十年之久的經驗,管理手下人的方法有道,所有人差不多都服她。
而我,沒學歷,沒經驗,沒有自己的管理方法,確實讓人不免猜測我短短三個月內升職的內情。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我和辦公室內每一位同事相比,資質上都差好多,夏欽言爲什麼會在這短短三個月內,提升我代替溫達的位置。
我也問過夏欽言這個問題,夏欽言的回答是:“我找人向來不是看她各方面的能力,而是隻要她夠努力,你沒看見我行政辦內的人都是老油條了嗎?每天工作完自己本分事,寧願坐在那裡閒聊,也不願意費時間去完善自己工作上的差錯,時間越久,她們當初積極向上的心,就接近油盡燈枯,我看中的是你積極向上,不要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只有將自己實力拿出來,別人纔會心服口服,溫達剛上任這份工作時,也遭人非議,但她用自己的努力征服了所有人。”
夏欽言這句話,讓我放下心裡疑惑,如果他還是因爲項鍊的緣故給我升職,那我覺得這份工作和靠後臺沒什麼兩樣,我寧願不接受這份升職,聽他這樣說,我也稍微放下心來,對他說道:“會的,我用自己的努力去證明的。”
夏欽言點點頭,對我微微一笑。
我從他辦公室內出去後,吩咐同事小葵將財務部遞交上來的財務報表審覈一下,便開始安排夏欽言明天的日常,和高層來總部巡視的接待問題。
工作上的強度,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陸梁靜打過好幾通電話給我,讓我出去陪她喝喝茶,也因爲工作太忙被我拒絕了。
她在電話內罵我沒有良心,我常常一笑置之。
而喬荊南呢?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也沒有在任何財經雜誌上見過他,像是消失了一般,也許,他還是如往常一般,每天照顧
許資檗,也許,他也像我一樣,爲了工作忙到焦頭爛額,有時候滿身疲憊下班回家,躺在牀上的時候,也會想想,他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吃飯,一天下來累不累。
思念就是這樣無孔不入,像是專門蟲子,找到一點孔便往裡面鑽。
夜晚十點,行政辦又是我一個人加班到晚上,將明天所有需要用到的合同全部發送到打印機內後,我便辦公椅上起身,走到打印機前,手撐着打印機機身上發呆,空蕩的辦公室內全部都是打印機印刷的聲音,一張張合同被機器吐了出來。
我發了一會兒呆,將打印好的合同一張一張拿在手中整理整齊,夏欽言房間內傳來開門聲,我往常一般看過去。
夏欽言正好穿着外套走出來,他關掉辦公室內的燈時,看到我還在,便擡起手腕看向手腕上的時間,對我說:“現在都十點了,你還沒下班?”
我將手中合同晃了晃:“打印完這點,就準備下班。”
夏欽言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合同看了一眼,說:“這都是明天我需要籤的?”
我點點頭說:“明天要拿給你的。”
夏欽言拿着手中合同,身體隨意坐在身邊一張椅子上,從西裝口袋拿出一支筆說:“正好,我現在簽好,明天你就不需要上交給我了。”
我剛想說不好吧……可看到他拿着合同細細閱讀起來,還是快速轉身將剩下的三份合同一併交給他,等他瀏覽完後,總共五份合同全部簽完後。
他伸了一個懶腰,從座位上站起來,動了動脖子,說:“終於完成了。”
我收拾好桌上的東西,也準備下班回家。
夏欽言說:“我送你,正好我順路,我家裡也住在那一塊。”
我剛想拒絕,夏欽言說:“我可是你上司,別這麼絕情拒絕我,我會好沒面子。而且,現在這麼晚,讓一位單身女士獨自回家,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會是我們公司的責任,作爲上司,我有職責防止這樣的意外發生。”
我想了想,勉爲其難答應道:“好吧……”
夏欽言送我回去,我覺得應該會特別尷尬,畢竟他是我的上司,要上司送下屬確實說不過去,可想到日後還要在他眼皮底下混飯吃,也不要讓自己的斷然拒絕讓兩個人太過尷尬和突兀,只能答應他的要求。
回去的路上,夏欽言表現的比平時風趣多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說了一些趣事,我靜靜聽着,發現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尷尬,兩人相處得也非常自然,便也放下心來。
他將我送到小區樓下,從駕駛位置上下車,很紳士爲我將車門拉開,我從車上下車,剛想對他說謝謝。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和夏欽言同時往後看,以爲是過路人,剛想收回視線,那人站在黑暗裡沒有動,離我和夏欽言大約兩米遠,因爲路燈太過昏暗,只看清楚他的輪廓。
夏欽言問我:“你認識嗎
?”
我搖搖頭,剛想說不認識,可仔細打量着那削瘦高挑的身形,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會冒出喬怵這兩個字,我剛想試着喊這個名字。
那人影緩慢朝我們走過來,身上的衣服和麪容愈見清晰,他身穿一件灰色V領線衫,毛衣外的領子是白色襯衫,身下是一條黑色棉質長褲,如墨的髮絲在暗黃的燈光下有些偏栗色,眉目俊秀。
昏暗的燈光將他高高瘦瘦的影子拖得欣長。他離我們越來越近,站定在一米之外,目光定在我身上。
夏欽言說道:“好像認識你。”
我驚呼喊了一句:“喬怵!你怎麼在這裡?”
喬怵走到我身邊,看我一眼,然後又看向我身邊的夏欽言,他聲音生硬問:“他是誰。”
夏欽言看到喬怵後,非常友好對他笑道:“我是楊卿卿的上司,你好,我姓夏。”
喬怵看都沒看夏欽言任何一眼,只是望着我,讓我來回答。
我感覺特別煩,又有些尷尬,對夏欽言抱歉笑了笑,解釋說:“這是我弟弟,從小就這樣的性格,你別介意。”
夏欽言說:“沒事,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時候有性格很多。”
夏欽言將我送到公寓樓下後,也不好久留,和我笑着說:“既然將你送回來了,那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早點休息。”
我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夏欽言從我身邊離開,按了手中車鑰匙,停在不遠處的車發出一聲滴,車燈在黑夜裡閃爍着,他拉開車門坐進去後,車子發動,轉了一個彎,便從小區門口離開。
我和喬怵兩人站在那裡,相對無言,我覺得很煩,揉了揉眉頭硬着聲音問:“爲什麼我在哪裡你都能夠找到?你是不是有病?我又不是你媽,你總是來找我幹什麼,我和你爸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別再跟着我了好麼?”
喬怵站在我面前不動,他硬着聲音問:“你就那麼缺男人?”
我伸出手朝着喬怵那張白皙的臉狠狠甩上去,我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脾氣會那麼暴躁,我現在不想和喬家任何人牽扯上,那巴掌打在他臉上,瞬間五個手指印顯現,就算在這樣幽暗的燈光下,我們只看清楚彼此五官,可喬怵皮膚很白,臉上基本上沒有什麼斑斑點點,任何一點東西在他臉上留下痕跡都顯得萬分明顯。
我說:“我缺不缺男人和你什麼關係?喬怵,你就是個神經病!”
我轉身就要走,被我甩了一耳光的喬怵,一把拽住我,我想繼續往前走,他力氣是在太大,我不得不停下來,轉身看向他,有些無力的問:“好,是,是我欠你媽媽的,我已經把喬荊南還給了她,你還想我怎麼樣?難道在你面前自刎你才罷休嗎?”
喬怵沉默了很久,才問出一句:“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我。”
我說:“對,我特別討厭你,只要想到你是許資檗的兒子,我就覺得煩你知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