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喬金平時,大約是以前留下的後遺症,有些下意識害怕和心虛。雖然我明白這一天遲早會要到來。我和喬金平至今也沒什麼關係了,被他知道又如何?
既然這樣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那隻能勇敢面對,我手緊緊握住喬荊南,喬金平視線投放在我和喬荊南相互緊扣的手上。
好半響,他舔了舔脣,笑了笑說:“楊卿卿,你怎麼會和我小叔在一起?”他又指着我們相互緊扣的手,說:“還有,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剛想開口和喬金平說什麼,喬荊南握住我的手稍微一緊,似乎是讓我別說話,我抿了抿脣。
面對喬金平,喬荊南很自然的說:“這是我的私事。”
喬金平聽到喬荊南的回答,臉上一片慍怒,他指着我說:“楊卿卿,當初那孩子也是我小叔的?你騙了我?”
喬金平對我咄咄逼人質問,我腿忽然有些抖,身體死死依靠在喬荊南身上,小聲回答了喬金平一句:“是,是他的。”
喬金平鬆開手中的孩子,朝着喬荊南揮拳就要衝過來,被喬金平的妻子給死死拽住了,喬金平的臉因爲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她妻子拽住喬金平,滿是驚訝的說:“喬金平!你幹什麼呀!發什麼瘋!”
喬金平想要甩開他妻子,可又怕太過用力傷到對方,他對着我和喬荊南破口大罵說:“幾年前!我就發覺你們不對勁了!易捷沒有騙我!是你們騙了我!楊卿卿!是你騙了我!整整五年,一個是我前妻,一個是我親叔叔,你們竟然幹出了這些苟且的事情!”
我被他激動的模樣嚇得想往後退了退,可身體動了兩下,才發現身後早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喬荊南平靜的望着喬金平彷彿一隻發瘋的瘋狗一般,在嘈雜的人羣裡叫囂着,直到吸引了一些圍觀的人。
喬荊南對喬金平說:“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先和我上車,我們挑個地方解決。”
喬荊南說完那句話,便將我送到車內,轉身隨着我進來,喬金平的滿腔憤怒面對喬荊南的冷靜,根本無處可發,他似乎也意識到這件事情鬧大了,對於他也不是特別好看,又或者是喬荊南存在於他心裡的威信,使他不敢貿然亂動,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喬金平暫時冷靜下來了,他站在車外抱起他兒子,坐到車內。
喬金平的妻子站在車外侷促了一段時間,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坐進來,直到喬金平對着車外的妻子大聲吼了一句:“磨蹭什麼!進來!”
她妻子才彎身從車內進來,當所有人全部上車後,外面的圍觀者也才逐漸散去,我慶幸這個時候喬荊南都還能夠很好控制喬金平,他一直怕喬荊南,大庭廣衆下,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車子發動後,我完全不明白喬荊南要把我們帶去哪裡,直到車子停在一間武術會所前,喬荊南牽着我
下車,喬金平坐在車內觀察了車外的武術會所,許久才抱着兒子和他妻子同時出來,我們進入武術會所內,來到一間跆拳社。
喬荊南對我說:“你坐在這裡別動。”
我不明白喬荊南要做什麼,卻還是依照他所說的,點點頭,坐在空曠的休息區,喬荊南轉身對身後的喬金平說:“四年前的事情,作爲你的叔叔,確實是我不對,我也想過有一天你會知道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想過需要和你道歉,既然是五年前的事情,那今天就一次性解決。”
他說完這句話,有服務員拿來兩套跆拳道服,拿了一套給喬金平,拿了一套給喬荊南。
兩人沒有廢話一句,似乎是在用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解決方式,等他們兩人換完衣服出來,喬金平擺好姿勢,喬荊南筆直站在那裡,他說:“楊卿卿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現在的楊卿卿還是我的,今天我不會還手,一直打會等你打到滿意爲止,出了這個門,我還是你的叔叔,我們也還是一家人。”
喬金平冷笑了一聲說:“作爲我的叔叔,你居然和我的妻子勾搭上,喬荊南,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成我心裡的信仰,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心裡的信仰不過也只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連侄兒子的妻子都要染指,一堆姦夫淫婦!”喬金平說完,又補了一句:“你以爲你今天還能夠從這裡出去嗎?”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毫無預兆對喬荊南一拳勾了過去。
喬荊南穿着跆拳道服,沒有任何閃躲,任由喬金平一拳打在他左臉上,他高大的身體微晃了一下,我從休息區站了起來,衝過去就要擋在正在瘋狂對喬荊南出拳的喬金平面前,還沒靠近他們,喬荊南站在那裡,對我冷聲呵斥了一句:“楊卿卿!給我退回去!”
喬金平每一次出手,力道都是毫無保留耍了出來,任由他打下去,喬荊南今天不死也傷,我聲音在這間跆拳道館內帶着迴音,對他說:“那件事情我也有錯!爲什麼要你一個人去承擔那些!有本事他連我一起打!”
我不顧喬荊南的呵斥,就要衝過去,喬金平的妻子一把從後面拽住了我,她對我說了一句:“你過去不過是搗亂,既然他們叔侄之間找了一種更好的解決方式,任由他們兩人,你這樣去阻擾,只會讓金平更加怨恨他叔叔,你要知道,他們都姓喬,如果沒有一種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那他們這親人還怎麼做?”
喬金平妻子的一句話,讓我停下自己的腳步,喬金平看了一眼我,喘着氣,臉上滿是冷笑說:“心疼?當初我親口問過你,問你和他有沒有關係!你說沒有!你和我說孩子是我的!楊卿卿!你這頂綠帽子給我戴的可真亮!”
他對我說完,又一勾拳對着喬荊南打了過去。
喬金平紅着眼,像是瘋了一般,把站在那裡一直沒動的喬荊南往死裡打,我
望着喬荊南因爲疼痛漸漸佝僂下去的身軀,在那裡大哭了出來,我說:“喬荊南!你還手啊!當初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對你心存幻想!全部都是我的錯!你這樣下去是會死的!”
可他始終都沒有還手,像是老僧入定了般,喬金平外聽見我的叫喊,打的更加用力,擡腳就對着喬荊南身體狠狠一踹,這一踹他用盡了全部力氣,喬荊南高大的身體往後退了兩三米,整個人倒在墊子上。臥在地上有好半響都沒動,喬金平喘着氣,滿頭大汗朝着臥倒在地的喬荊南喊道:“你起來啊!你不是說一直任由我打到盡興嗎?!才這麼久就支撐不住了?!喬荊南,老爺子一直罵我敗壞家風,每次他一提你,就滿口驕傲,如果他現在還活着,看着他弟弟居然是這幅衣冠禽獸的模樣!不知道他會不會氣的從墳墓裡面爬出來!”
他說完,又朝着想要爬起來的喬荊南狠狠一腳,他整個人再次趴了下去,跆拳道館內除了打鬥聲,就是我撕心裂肺的哭聲,喬金平的妻子一直拉着我。
看到喬荊南倒在地下那一刻,我整顆心都是撕裂的疼,他在我心裡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狼狽,全部都是因爲我,全部都是因爲我他才變成現在這樣,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
我跪在那裡,哭着求喬金平說:“喬金平,他是你叔叔,你再打下去他會死的……我們之間的恩怨,你朝着我來就好,是我不要臉我勾引他,你打他有什麼用……”
喬荊南在墊子上掙扎好久,最終搖晃着身體站了起來,對趴在地下哭得撕心裂肺的我說:“不對,是我……是我勾引了你,楊卿卿,在你還不認識……我之前,我對你已經有了非分之想。”
喬荊南喘息着,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又對我說了一句:“別哭,別擾亂我的心。”
喬荊南剛說完,喬金平又朝着喬荊南的臉狠狠一拳,他高大彷彿一道拋物線一般,瞬間就飛了出去。
那一刻我連哭都忘記了,耳邊所有一切全部都靜止了,就連喬荊南摔倒在地上那一刻,我喉嚨像是失聲了一般,再也說不出什麼。
抓着心口嚎啕大哭,他身體所承受的每一下,像是痛在我心裡,我一句一句哀求着讓喬金平別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可他像是瘋了一般,沒有停頓的死死毆打喬荊南,甚至到了亂無章法的境地,直到喬荊南臥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再也沒有動彈時,喬金平全身無力跪在他面前。
他垂着臉,額前頭髮被汗水打溼,像是耗盡所有體力一般,跪在那裡大口喘着氣。
我坐在那裡像是麻木了一般,望着臥倒在墊子上看不見臉的喬荊南,他身體沒有動靜,不知是生是死,館內有一瞬間什麼聲音都沒有。
喬金平喘勻氣後,對臥在那裡沒動的喬荊南說了一句:“你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