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平的懷疑讓我陷入恐慌,其實我並沒有真正去擔心自己,而是喬荊南,他這樣的人,生來光輝,如果因爲我沾染上污言穢語,我覺得那是一種恐怕的場景。
我怎麼可以將他變成那樣,我不能。
我和我媽百分之百的保證這個孩子一定是喬金平的,其實我一直認爲是喬金平的,因爲那期間我只和喬金平發生過關係。
我在醫院再次待了幾個星期,喬荊南的助理來過最後一次,我將它拒之門外,並沒有讓他進來,還好那一次喬金平沒有在。
從那以後,喬荊南再也沒有給我送過什麼東西,一直到出院我也沒有見過他。
學校那邊一直是停學階段,喬家人不同意我去學校再去上學,讓我在家裡養胎,我有拗不過,只能在家裡等待着漫長的孕育過程,打過幾個電話給賀躍和梅婷。
我想,既然我已經打算生下這個孩子,所有一切都成定局,我應該用最真實的一面去面對她們兩人,便在電話裡面告訴她們我的家庭情況,和我的婚姻狀態,她們在電話裡面表示不可思議,問我爲什麼當時不說。
其實當時的我,是多麼不確定自己和喬金平到底能夠走到哪裡,還有一種私心便是希望自己像個真正的大學生一樣,在校園裡享受和別人一樣的生活,不想用已婚去將自己這個夢給敲碎。
賀躍和梅婷問我大概要休學多久,在電話裡面說,也可能是一時的,也有可能永遠不再回來了。
她們在電話裡面表示萬分可惜,是啊,我也覺得莫大的可惜,好不容易從一個牢籠爬了起來,眼看着就可以看到口子處那線天光了,卻因爲捨不得牢籠內自己扔下的一些事物,又只能再次往回走,誰也不知道再次下去,我要在裡面待多久,也有可能是一輩子,也有可能死在裡面。
從醫院出院後,便重新搬回了喬家,當時隔幾個月再次來到這個我曾經待了幾年的地方,在心底認知爲家的地方,卻忽然覺得陌生無比,傢俱擺設沒有變,就連當初離開時掛在玄關處那件外套都沒有變動過半分,可我總覺得哪裡變了,這房間內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被人移動了。
最後在裡面轉了一圈,重新站在那間臥室門口,我才終於找到是什麼變了,這裡所有一切都沒有變,而是我的心移位了。
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努力討好婆家,害怕自己被丈夫拋棄的楊卿卿了。
而我和喬金平唯一的改變是,他開始每天準時上下班,也不再半夜纔回來睡在那張雙人牀上,早上一醒來,便沒了人影。
他準時七點上班,晚上六點回家,像個好丈夫,除了一樣不知道何爲體貼,但在這點上有所進步。
而蕊蕊本來因爲在我進來那天要搬離出去的,被我挽留住了,她本來就可憐,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情人,沒有丈夫,她只有這個姨媽和表弟,她搬出去的話,肯定沒地方可去。
我也知道蕊蕊對喬金平的想法,她現在就像一個虎視眈眈的狼,隨時都有可能將喬金平吞掉,與其在看不見的地方防備她,還不如在一個屋檐底下時時刻刻監視着,這樣對我對她都好。
她和喬金平之間是一場錯誤,這場錯誤不能延續下去,也許過不了多久,當我的孩子出生後,她會對喬金平絕望。
而之後蕊蕊也表現得中規中矩,沒有再有什麼激烈的行爲,對於上次害我摔倒那次,她曾找了個時間和我道歉,她說她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魔怔了一般,當她明白過來一切,便已經看到摔倒在地的我。
她的道歉我接受,我們表面上相安無事。
我以爲日子會一直相安無事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去醫院孕檢回來,正好是中午,又加上喬金平休息,婆婆們正在房間午休,我客廳徑直往臥室去,站在臥室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面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
一般喬金平都有醒來洗澡的習慣,我像往常一樣想要推開門,剛推開一點,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從門的縫隙口正好看見一個背對着我背影,臥室內的洗手間正好是對着房門的,蕊蕊像個幽靈一樣站在洗手間,我看不見她臉,只能站在門外一直觀察着她背影。
浴室內的水聲斷掉後,我站在門口將門開出一條口子,從一線縫隙內正好看見喬金平身上披着浴巾出來,上身沒有穿衣服,他低頭擦着頭髮,一擡頭便看見的是站在門口的蕊蕊,嚇了一跳。
當即把手中的毛巾往一邊砸,壓低着聲音對蕊蕊說:“你知道你現在像個什麼?就像個瘋子,要是被我媽發現你站在這裡,蕊蕊,你就別想在這個家待下去了。”
蕊蕊依舊沒有動,她聲音裡仍舊是如水溫柔,卻又有什麼變了,她柔柔的說:“金平,我根本就不想待在家裡,如果不是每天爲了看到你,我寧願自己搬出去住,這段時間爲什麼你連話都不肯和我說了?爲什麼看見我就躲?”
喬金平有些不耐煩的說:“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我們之間是根本不可能,蕊蕊,是我欠你的,可我可以以任何方式還你,但唯獨我們在一起這樣的方式不可以。”
蕊蕊激動的說:“爲什麼不可以?我們可以找一個沒人地方一起生活。”她手緊緊抓住喬金平手臂說:“金平,我有錢,我的錢全部都可以給你,我們兩個人一起離開這裡,我也可以爲你生孩子,照顧你所有的一切。”
喬金平將蕊蕊的手一甩,像是甩掉燙手的山芋一般,他說:“你別在發瘋了,這是不現實的事情,我不可能爲了你將所有一切全部拋棄。“
蕊蕊終於哭了,她說:“爲什麼?你明明是愛我的,爲什麼愛我不可以爲我放棄一切?”
喬金平說:“誰說愛一個人就要爲她放棄一切?我只是愛你,可我不願意爲你放棄一切,蕊蕊,你明白嗎?”
我站在門外好久,忽然客
廳下面的腳步聲,左右看了看,立馬往蕊蕊住的那件房間一躲,我靠在門上聽見樓體外面有婆婆的腳步聲,她大概一直徑直走在臥室門口,許久走廊一切都靜悄悄的。
只聽見有人敲門聲,許久婆婆的聲音在外面低聲響起,她說了一句話:“蕊蕊,你出來一下。”
走廊內的寂靜就像暴風來臨之前的平靜,一直好久,隔壁房間才傳來開門聲,大概是蕊蕊走了出去,我靠在門上,清晰聽見走廊內傳來清脆的一巴掌,不知道是打在誰臉上的,不過這一巴掌寂靜後,立馬傳來喬金平不敢置信的聲音,他說:“媽!你在幹什麼?!”
婆婆壓低聲音說:“從今以後蕊蕊從我們家搬出去住,就算搬離這座城市我都沒有意見,這個家已經經不起你們折騰了,我求求你們別在給我們老喬家丟臉了,你們不嫌丟人,我還覺得這張老臉沒地方放呢,金平,你要是敢做出什麼錯事來,別怪媽沒告訴你,要是有那一天的到來,你和我爸的屍首就整整齊齊擺在你面前。”
蕊蕊尖銳的聲音傳來,她說:“姨媽!我愛金平!”
婆婆冷笑一聲說:“蕊蕊,你既然還喊我姨媽,我也不想把話說的那麼難聽,人要臉,樹要皮,你們小年輕的愛情還真值不了幾兩錢,今天你要是不徹底從這裡搬走,別怪姨媽沒顧忌情誼。”
蕊蕊說:“姨媽,金平是愛我的。”
走廊外面再次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婆婆呵斥說:“給我滾!現在!不準出現在喬家門口!”
喬金平的聲音沒有傳來,只有樓梯口急促的腳步聲,沒過多久門外終於平靜了,婆婆對喬金平說:“金平,要是這個孩子有三長兩短,媽告訴你,媽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婆婆這句話說完後,一切都安靜了。
等這場好戲終於散場後,我才緩慢從蕊蕊的房間走了出去,走廊內一個人也沒有,我站在臥室門口好一會兒,才終於伸出手將那扇臥室門給推開,喬金平正在房間內穿衣服,看到我進來後他嚇了一跳,他肯定以爲是蕊蕊去而復返了,在確認是我後,才鬆了一口氣,繼續穿着衣服。
他平淡無奇問了我一句:“產檢回來了?”
我將手中的包往牀上一扔,嗯了一聲。
喬金平穿好衣服後,看向坐在牀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我,問了一句:“產檢怎麼樣了?孩子有沒有有事。”
我坐在那裡半響,並沒有回覆喬金平的問題,而是張口問了一句:“我剛纔看見蕊蕊從小區內衝了出去,被一輛車撞了,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喬金平將櫃門用力一關,聲音提高了音量,甚至來不及掩飾焦急道:“在哪個地方!她怎麼樣?!”
我看着他這焦急的模樣沒說話,他見我不說話,甚至來不及等待我的回答,抓起牀上的外套便要衝出門外,我在他身後說:“我騙你的,我根本沒看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