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蘭兒的話後,皇后當下臉色也變了!但是還是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溫和的對着湘柔說道:‘還請兩位弟妹在這裡多坐一會兒吧!‘
湘柔和郭絡羅氏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茫然,但是面對皇后的說法,還是隻能應了下來。
剛坐下,又有一個宮女急衝衝的從外面踉踉蹌蹌地跑進來,對着皇后就是一跪,哭叫道:‘皇后娘娘,求您讓太醫給小主看看吧,血……小主流了好多血……‘哆哆嗦嗦的聲音幾乎變了調子。
皇后原本對這個不經通傳就擅闖進來的奴才極爲惱怒,等聽清了內容卻神色一僵,急急問道:‘你這奴才渾說什麼?哪個流血了?‘
衆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宮女極爲眼熟,可不就是海常在的貼身宮女小梅嗎?
只是在場衆人聽了這話卻心中狐疑,海常在一沒落水二沒摔倒,哪裡就會出血了,莫非那個慣會裝模作樣的海常在又想出什麼幺蛾子了?
小梅這時哪裡顧得上失禮不失禮,白着一張臉驚慌失措地道:‘奴婢說的是真的……小主的下面……留好多血……‘她實在是嚇壞了,小主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身體一向都是好的,沒想到……
雖然梅兒的話說得斷斷續續,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皇后先是臉色一變,然後就是心中一喜,安妃在旁邊幾乎都要笑開花了,這海常在的情形莫不是小產了?
‘蘭香跟着小梅去太醫院走一趟,請於太醫給海常在看看,畢竟是皇上的子嗣……‘皇后嘴角一勾,仍然一臉賢惠的說道。
小梅連忙擦了擦眼淚。爬起來飛快地領着人往太醫院走去,心中卻在不停地打鼓,她可不是個傻的,自然知道海常在那模樣肯定是小產了,只是她事先一點風聲都沒得到,若不是這場意外只怕還被蒙在骨子裡。可見海常在也是防着身邊人的。
這事若往小了說是海常在自己不經心。往大了說就是底下的奴才伺候不力,想起海常在剛剛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她都有點腿軟,海常在的孩子要是真沒了。她這個貼身宮女哪裡能討得好處?說不定就得被拿來泄憤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皇后自然不可能再在這裡陪着湘柔和郭絡羅氏了!雖然只是一個常在,但是自從康熙五十年弘曆和弘晝後。雍正就沒有孩子出生了,因此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常在懷孕了,也很可貴的。因此急急忙忙的帶着宮女出去了!
安妃也不甘人後。帶着幸災樂禍的微笑,也出去了!
湘柔和郭絡羅氏面面相視,海常在如今見紅,下身還一直流血,就算她們兩再沒常識,也知道海常在八成是流產了。可是這事,竟然被自己遇到了。恐怕……
而且剛剛的情況她們也都是看到的,海常在一沒被撞。二沒落水,怎麼會突然小產了?
是意外?還是在某人的意料之中……
最後還是過了一會兒蘭兒過來請湘柔過去,兩人才擺脫這沉寂的局面。
說起來,因爲雍正的妃子少,連帶着一個常在的屋子都很不錯,海常在是住在定嬪鈕鈷祿氏的景陽宮後面的。
湘柔到的時候海常在的院子,院門大大的敞開,還沒走進內屋,一陣熱氣夾雜着血腥味撲面而來,裡面的嬤嬤和婢女正忙得團團轉。
見湘柔和郭絡羅氏來,急忙行禮請安。
湘柔一進來,就被屋內的熱氣和血腥氣薰得嚇了一跳,如此天氣,竟然還關閉門窗,旁邊竟然還有烤火盆,滿屋子的血腥氣。
兩人對着皇后請安後,湘柔強壓下那股噁心的感覺,用手帕捂住鼻子,郭絡羅氏更是後退了一步,難受的掩住鼻子,她開始後悔跟着進來了。
沒過一會兒太醫也來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將關着的窗口全都打開,雖然見紅不能吹風,但是這屋子也悶熱了,對孕婦的身子不好。
皇后眼神閃了閃,最後還是讓人將窗打開。
外面的新鮮空氣一進來,湘柔感覺好受多了,再薰下去,不說其他人,就是湘柔也受不了!
‘我們先出吧!‘皇后顯然也受不了,率先出了內屋。
‘黎嬤嬤,你將海常在院子裡的人都叫來,本宮有話要問他們!‘定了定神,皇后坐在首位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是,娘娘!‘黎嬤嬤很快將海常在院子裡的嬤嬤宮女小太監叫了來。
皇后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小梅,你說吧,海常在到底是怎麼見紅的?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
‘回皇后娘娘的話,剛剛小主回來的時候,奴婢瞧着小主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下,便問小主要不要請太醫,結果小主說不用,說她在牀上躺一會兒就好。奴婢便去張羅小主的午飯去了,沒想到回來看小主的時候,就發現小主昏迷不醒而且下身一直在流血,就急着去通知定嬪娘娘,沒想到定嬪娘娘沒有在景陽宮,奴婢沒法子才大着膽子去通知皇后娘娘的。不過……‘小梅抹了把眼淚,一五一十的說道。
她也感到不可思議,小主見紅,一點徵兆都沒。最先也沒聽見小主說那裡不舒服,就這麼在牀上躺一會兒就見紅了!
湘柔的嘴角勾了起來,看來空間出品果然必是精品。
皇后皺眉“不過什麼?有什麼話不必吞吞吐吐的,直說無妨?”
小梅小心翼翼的看了湘柔一眼才說道:“不過……不過小主說她好像是被瓚親王福晉推倒的!”
什麼!?
全場都寂靜了下來,皇后垂下了眼眸,眼睛裡閃過一片寒光,別人不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了!
以湘柔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用這麼幹,因爲這麼幹對於湘柔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她犯不着這麼幹。而且皇后至今都還記得當年年氏得罪湘柔後的下場,即使她現在已經成爲皇后了,即使現在九阿哥不在京城,她還是絲毫不敢給湘柔臉色看,因爲湘柔的底牌太多了!多到即使她母儀天下也不得不忌諱。
皇后擡起眼眸“你,可知道誣陷一個親王福晉是什麼罪嗎?”擺明了,皇后她這是相信湘柔的,安妃的嘴角一下子垮了下來,她原本還以爲皇后和湘柔會決裂了,那麼她就可以乘虛而入了!
小梅嚇得瑟瑟發抖,但是爲了自己的小命,她還是瞬間就在腦海裡做出了一個決定“主子娘娘饒命,主子娘娘饒命,奴婢也只是聽小主這麼說的……”
“罷了!這事等着太醫的結果出來了再說……”皇后也只能這麼說,畢竟真正說出正主不在,欺負一個傳聲筒沒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終於從裡屋出來了。
皇后見狀,連忙上前詢問,‘太醫,怎麼樣了?海常在還好吧?‘
安妃也顧不得在那裡鬱悶,忙湊上前,一臉緊張的看着太醫,希望他說出自己希望的話來!
太醫聞言,驀地跪下了。
湘柔和郭絡羅氏相視一眼,暗道一聲,果然!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無能,海常在小產了!‘太醫說完,屋子裡一片死寂。
‘太醫快起來吧,這事也不能怪你。海常在現在的情況如何?沒什麼大礙吧?‘皇后沉默半晌道。
‘謝皇后娘娘!‘太醫起身恭敬的回道:‘海常在本來就體弱,這次小產對身子的損傷很大,恐怕以後不容易懷上了!奴才已經開了一副藥,給海常在調養身子。‘
匆匆趕回來的定嬪聞言,嘴角微微上揚。
皇后眼神微閃,‘太醫,你可看出來宋妹妹小產的原因?‘
太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依海常在的脈象來看,是誤食了不乾淨的食物所致,海常在本來就是天生的體寒體質,身體孱弱,本不適合那麼快懷孩子,身子一損再損,自然會保不住胎兒小產了!”
小梅呆住了,原來小主小產竟然是吃了不潔的食物,完了,她完了,小梅一下子臉色灰敗不已,她可是一直伺候着小主膳食的……
這個時候湘柔開口了“主子娘娘,竟然這事已經查清了,奴婢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想告退了!”
有太醫的說辭,自然洗清了湘柔的嫌疑,皇后見狀也不留湘柔和郭絡羅氏,倒是一旁的安妃看着這是一個機會,連忙開口說要和湘柔郭絡羅氏一塊走。
湘柔也沒有拒絕,畢竟路就在那裡,拒絕了也沒用。
“哦!這宮裡規矩什麼時候變了,一個小宮女也敢在宮裡跑起來!”湘柔看着前面的那個身影,若有所示對着安妃說道。
安妃不負衆望的站了出來“前面的那個宮女,給本宮站住,竟然敢在宮裡跑起來,什麼時候宮裡改了規矩了?”
“安妃娘娘饒命,娘娘高擡貴手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也是一時心急……”那個宮女看見呵斥她的是安妃連忙跪下磕頭。
“咦!”看見了那個宮女的容貌湘柔微愣,隨後在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那個宮女竟然是——高氏。
於是計上心頭,提前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