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府上的千金吧?”湘柔笑着說道,伸手招招那個站在曹李氏身後的女孩子:“上前來我瞧瞧。”
“見過兩位福晉,給九福晉請安,九福晉吉祥。給十福晉請安,十福晉吉祥。”
曹寅之女曹顏偷偷看着湘柔,一襲明紅色地蓮紋妝緞旗裝,襯得她膚色瑩潤,陽光下細膩得跟鍍了層光一般,鮮嫩得跟綻在翠玉枝頭的白蘭花一樣,彷彿一揉就能掐出汁來。而嵌着紅寶石的曲蛇形黃金頭簪、造型獨特的蛇形黃金嵌碎寶石耳墜和盤腕蛇形黃金鐲子更在她春水般的嫺雅裡透着令人無法忽視的雍容尊貴!
她還未曾見過將紅色旗裝穿得這麼清豔、黃金首飾戴得這麼貴而不俗的女人!至於旁邊的十福晉容色爽利、身材微豐、五官卻不差,不過比起九福晉來說還是差了幾分顏色。
湘柔看了看曹顏,從頭上拔了一支赤金嵌明珠鳳簪下來,示意身邊的丫鬟遞過去了:“曹夫人,你家格格倒是長的大氣,日後也是有大福的。”
並沒有說什麼話表揚,或是說氣質出衆什麼的。湘柔知道曹顏在康熙四十五年的大選後,被康熙指給了平郡王納爾蘇做嫡福晉。要知道曹家可是包衣是不能參加大選的,可是在兩年後曹顏不僅參加的大選還被擡了旗,嫁給了一個郡王做嫡福晉,這在當時沒有什麼功績的人家是想到想不到的,由此看見當時曹家在康熙心裡的地位。
湘柔雖然在心裡面打着小九九,但是卻也是謹慎小心的,雖說康熙將事情都交給九阿哥十阿哥了,但是也不乏派人來監督者呀!像曹家這樣的寵臣給個善意就行了,不用做其他招眼的事。
“謝謝九福晉誇獎。”曹顏高興的接了簪子,朝湘柔行了禮就站在一邊了。
其木格在一旁見了,也從手上褪了一個鐲子,示意丫鬟遞過去。曹顏又是一陣拜謝。
乘着沒上菜這會兒時間,一些心裡有着小九九的夫人都帶着自己家的孩子,來拜見湘柔和其木格。
湘柔也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了!一律都是一人一個荷包就算是打賞過了!其木格也被湘柔提醒過,準備的荷包也多,倒也沒有出現過尷尬的情況。
“給兩位福晉請安,兩位福晉吉祥。”又是一個貴婦領着自家孩子來了!身後的那個小女孩一套閃着淡紅色的上等珍珠頭面,她的膚色本就極爲細膩,五官清秀絕倫,這套珍珠頭面光澤極好,不論大小,每個珠子都極爲飽滿圓潤,戴在她身上,更襯得她少女風姿如珠如玉,氣質如蘭。
“這是?”湘柔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過二三歲的樣子,但是這渾身的氣質卻一般人家的格格都比不上的。
“這是奴婢的小孫女,喚香玉。香玉快給福晉請安。”李夫人有些尷尬的說。
"見過兩位福晉,給九福晉請安,九福晉吉祥。給十福晉請安,十福晉吉祥。"軟綿綿的聲音從小女孩的口中傳出。
湘柔讓旁邊的將她扶了起來。瞟了一眼旁邊蘇州織造李煦的夫人,在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這位就是《紅樓夢》中林妹妹歷史原型吧!
在《紅樓夢》的衆多人物中,給湘柔留下印象最深的莫過於林黛玉了,這與曹雪芹對林黛玉的重彩渲染及執情刻畫是分不開的。《紅樓夢》創作的背景是清朝,曾蘊含着一段刻骨銘心的情緣,林黛玉的原型人物就是康熙年間任蘇州織造李煦的孫女,名叫李香玉,其父是任兩淮鹽課的李鼎。
織造和鹽課是清代宮廷在江南的兩個重要部門,只有皇帝最親信的臣子才能擔任。李香玉是李氏家族的掌上明珠,在家中受寵愛的程度可想而知。
李曹兩家同爲康熙的寵臣,同掌織造府(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時任江寧織造),又是過從甚密的親戚,李煦就是曹雪芹嫡親祖母的胞弟,因此曹雪芹和李香玉的親密交往是很自然的事。
曹雪芹的祖父曹寅過世後,由其子曹顒繼任父職,不滿三年即病故,曹雪芹就是他的遺腹子。曹雪芹的祖母李氏十分喜愛曹雪芹,時時帶在身邊。每次到蘇州探望其年近九十的母親文氏太夫人時,常攜曹雪芹一同前往,他們常住李鼎家的「拙政園」。因此曹雪芹和李香玉從幼小時即一同玩耍,一同讀書習字,一同作對吟詩,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隨着年齡漸長,日久生情,自是意料中事。
康熙末年,李鼎夫婦先後染病,臥牀不起,香玉年紀雖小,卻常侍疾在旁。不久,李鼎夫婦先後辭世。香玉遭此不幸,日日慟哭,雖有祖父母加意照顧撫養,然終不能減輕其心中之愁苦。曹雪芹的祖母甚憐香玉,時時將其接至江寧織造府,與曹雪芹相伴共讀,兩人耳鬢廝磨,感情日深。當時的情景,曹雪芹在《紅樓夢》七十二回中曾有生動陳述:「咱們從小耳鬢廝磨,你不曾拿我當外人看,我也不敢怠慢了你。」兩人感情之深,由此可見。
李香玉雖有曹雪芹祖母的關照和曹雪芹的撫慰,然其家庭不久又遭沉重打擊,李煦因受宮廷鬥爭牽連被革職抄家,不久病故。香玉因此孑然一身,只好長期寄居曹家。可是曹家不久也因同樣原因被革職抄家,曹家在江寧的家產蕩然無存,江寧無法存身,幸北京尚有衆多親友,經朝廷應允,曹家遂於一七二八年全家遷至北京,香玉也隨之進京。
曹家在京城全靠親友幫襯,李香玉生活雖然無缺,然終因寄人籬下,免不了受閒言碎語之擾。加之多愁善感,鬱鬱寡歡,雖有曹雪芹祖母的悉心照料和雪芹的溫存寬慰,然仍憂思難平。沒有幾年,竟香消玉殞,撒手人寰。
李香玉是林黛玉的原型還有一個旁證,即《紅樓夢》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語,意綿綿竟日玉生香」一回中,賈寶玉和林黛玉相對而臥,爲寬林黛玉的心,賈寶玉胡編了一個小耗子偷香芋的故事:一天,老耗子叫衆耗子分頭去偷米糧和瓜果辦臘八粥,一小耗子自薦去偷香芋。衆耗子笑它身體瘦小,小耗子胸有成竹地說:「我變成香芋,滾在香芋堆裡,使人看不出……卻用分身法搬運。」衆耗子叫它變成香芋看看。小耗子就搖身一變,卻變成了一個最標緻美貌的小姐。衆耗子說:「變錯了。」小耗子現形道:「我說你們沒有見過世面,只識得這果子是香芋,卻不知道鹽課林老爺的小姐纔是真正的香玉呢。」很明顯,曹雪芹借這個故事暗示,林黛玉就是李香玉的化身。
湘柔瞧着眼前的小人兒倒是有幾分如蘭的氣質,許是年紀還小加上李家還沒倒父母俱在,因此林妹妹那標誌性的風吹便倒的形象倒是沒有看見,讓湘柔失望了一把!
雖然眼下只是一個二三歲的小女孩,但是好歹還是當年追捧過的林妹妹的原身,湘柔從手上褪了一個赤金嵌珠手鐲下來,給這個歷史版的林妹妹做了見面禮。
“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又是一個婦人領着三個姑娘過來了!
“這是李大人的三位千金吧,小姑娘長的挺大氣的。”真沒什麼話表揚,這三位小姑娘氣質不出衆,皮膚被掩蓋在妝粉下面,相貌又有點兒隨了廣州知府李文燁,湘柔想了半天,也只能說這三位姑娘長的大氣。
“謝謝福晉誇獎。”三個人高興的從畫兒手中接了荷包,朝湘柔行了禮就站在一邊了。
“李夫人是個有福氣的,這三個閨女個頂個長的好,日後必定能給李夫人增光。只是這幾位千金,有十三了吧?”
李夫人連連點頭:“她們三個小小人家,當不得福晉這麼誇獎。這三個閨女,奴婢都是當眼珠子疼愛的,不求她們日後能顯貴一生,只要日後能平平安安閤家歡樂就行了。”
說着,指指那嫡女說道:“她年齡比較大,叫秀珠,今年十四,上次選秀的時候年紀不夠就沒參加,明年是能參選的。剩下的兩個,也是養在我跟前的,一個叫寶珠,一個叫珍珠,兩個是一年出生的,都是十三了。”
李文燁是從四品知府,家裡是漢軍旗的,自然是有參選資格的。只是身份低微,給旗人當正妻側福晉什麼的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就當個格格什麼的。或者,落選之後李家找個身份相當的人嫁過去當正妻。這次可是一下子來了二個皇子,不拘哪一個,能被這些爺們看上眼,那可就是大造化了。
李夫人想着偷偷看了湘柔兩眼,見她臉上沒什麼厭煩警惕的表情,就笑着說道:“福晉若是喜歡,可讓她們幾個在身邊伺候着。奴婢見福晉這次也沒帶多少貼身伺候的……”
湘柔睨了她一眼:“三位千金在李夫人這兒想必也是千嬌百寵的,到我那裡可是要做些粗活的,我倒是怕李夫人到時候心疼。”
“不會的,能伺候福晉是她們的榮幸。”李夫人看湘柔沒拒絕的意思,立即大喜說道。
只是她剛說完,湘柔就又接下去了:“李夫人倒是好心,連我身邊沒個得用的都能想到,只是,我這人比較挑剔,怕是難伺候,三位千金恐怕也沒學過伺候人的活計,李夫人有心了,本福晉心領了!”
李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還是湘柔在這裡第一次稱‘本福晉’了!
湘柔斜着看了李夫人一眼,出頭鳥嗎?她就殺雞給猴看,看誰再敢說出讓這羣深閨小姐去伺候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