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神秘的吻痕
蘇小米拉上窗簾。把那對深情的新婚夫妻——連同遊輪一起隔至在外。
這晚,她給兩個孩子講故事講到十一點。直到張嬸送來每晚必備的鮮奶來,這纔回三樓。慢慢地坐着喝掉鮮奶,她微微發愣。
決定這一段時間將精力都留給兩個孩子,定好鬧鐘,關燈睡覺。
才結婚就出軌,風皓天到底是在給她蘇小米回禮還是給雲可晴回禮?
心思不知不覺又繞到新聞上。
巧得不能再巧,她拿的那張正是風皓天的大婚頭條——風氏總裁結良緣。如阿瑟所說,確實沒有任何照片。
蘇小米放下報紙,打開電視,早間新聞正在播放。直到看完,居然一字不提風氏總裁的婚事。
蘇小米和風雪兒及鴻鴻同時起牀。從今天開始,她要專心做個好媽咪。這些日子太糊塗了,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完全忽略了兩個寶貝兒,從現在開始做個稱職的媽咪。這稱職的媽咪非常可能做不長久,她得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清靜與安寧。
心似乎又有點疼了。頭也痛。頭髮被春風吹得有點亂,不時拂着她白淨的額頭,有點癢。蘇小米悄然起身,來到梳妝檯。眸光落在桌上散亂的首飾上,她悄悄地摸上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鍊。
“妹妹別老是這麼討厭。”風鴻說,“你是我妹妹,妹妹得聽哥哥的。”
“媽咪早!”風鴻越來越愛笑,這會兒就撲過來了。可惜被妹妹皺眉兒架住。
手中的梳子“啪”地掉落。蘇小米忽然轉身,飛快放下房間所有的窗簾,遮住所有的陽光,然後大亮燈光,明亮的燈光下,蘇小米驚惶失措,手指打顫,急急脫掉所有的衣物,檢查着自己潔白無瑕的身子。
衝得羅越的心臟暴跳,遠遠地喊:“蘇小姐慢點兒。危險!我的天!”三兩步上樓,將蘇小米胳膊拉住。這才長長地
忽然放下雙臂,飛快套回所有衣裳,胡亂拉扯好。拉開窗簾,讓陽光重新灑入。她轉身朝臥室外面走去。
心中一動,她想起雪兒的話,忍不住擡高下巴。
他們兩人昨天不是已經出海了麼?扭頭一看,直升機也在。只不知道勞斯萊斯是否還停在車庫裡。
“該上學啦!”蘇小米所有的心思都被吵吵鬧鬧的兩兄妹勾住了,煩惱去盡,臉兒只有笑意。一直追到外面,幫兩個小傢伙關上車門,“上課要乖乖的哦,要不然回來媽咪不給親。”
風雪兒可不高興了:“爲什麼是弟弟。我說是妹妹。媽咪,我喜歡漂漂亮亮的妹妹。”
風流不下流。他不會用別的男人用過的女人,更何況是酒樓公主,那種三教九流用過的女人,高傲尊貴如他會嫌髒。
沒有。只有脖子上有這個齒痕。紫色的齒痕。男人的齒痕。像狠吻留下的痕跡。
那是齒痕。
似乎忘了大肚子的重量,飛一般地朝樓下衝去。
風皓天絕對不會去招酒樓公主。或許他不甘於如此草草進行婚禮,心裡的不甘讓他才結婚就出軌,找上還算中意的女人,但對方不會是酒樓公主。這個男人有潔癖。在她從臺北回來之前,他都挑剔得很。要和她過夜總是先把她洗得一乾二淨,最好還薰點香。對於外在都是如此要求,可想而知他對女人的要求有多高。
張伯張嬸是好人,看到她願意吃了,這幾天營養調配得十分均衡,短短几天時間,她臉上的蒼白去掉,還染上淡淡的紅暈。看上去讓人舒服多了。
“怎麼啦?”蘇小米拼命小跑着跟上來。雪兒可不是個輕易乍乎的孩子,一定有什麼事。
他總是抗議,抗議她不珍惜他的禮物。似在抗議她不珍惜他的心意。
伸伸舌頭,風雪兒悄悄縮回脖子,小小聲地:“媽咪別生氣,雪兒知道,以後再也不會啦……”
“啊?”蘇小米忍不住笑了,心裡暖暖地舒適極了。果然女兒還是貼心些呵,連這都注意到了。“嗯。再見!”蘇小米半蹲下身子,有些吃力,瞅着兩兄妹笑盈盈地揮手兒。
蘇小米順手撿起來看。
“媽咪我們知道。”風雪兒一個人應承了兄妹倆的事。
“我就知道,弟弟沒有我棒。”風鴻神氣的一撇嘴兒。
“下次不會了。”蘇小米尷尬地承諾着。
也許,昨晚他和哪位名門千金在一起吧……
兩個小朋友吵起來了。一直坐到車內,風雪兒還在說:“哥哥你瞧吧,我說的話向來是真理。我說媽咪生個妹妹,一定是個妹妹。哼——”講坐喝到。
蘇小米驀地捂住雙眸。心潮澎湃,一身輕顫。
羅越噗哧笑了:“嚇我一跳。以爲蘇小姐把我當嫌疑犯了。蘇小姐可不能有這想法,要不然風少會要我的命。”
車子已開出電動門外,不一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小米默默關了電視機。果然與黑道千金結緣也是件不容易的事,縱使這門親事符合風氏上下的意,結果仍然只能低調行事。不過……她回首瞄了瞄報紙。
於是大家都笑了。
翻看細節,卻只有寥寥兩行字:“風氏總裁新婚夜流連夜店。筆者昨晚十二點親見風氏總裁召見酒樓公主。”
“好的,媽咪記着了。雪兒,以後不能把腦袋伸車外,要不然媽咪很生氣。”蘇小米嚴肅起來。
可是,仍然有着微微的憔悴。那不是皮膚間的憔悴,而是從心底涌上的疲倦,讓她看起來有身心俱疲的憔悴。
淚花閃爍,卻輕輕搖頭。zVXC。
一愣。她湊近鏡子,仔細打量着。
蘇小米愣愣瞅着,好一會兒才悄悄地關上門。
雪兒的聲音漸漸遠了。
“沒什麼。”蘇小米淡淡笑了,“最近不太安寧,忽然有點害怕門鎖失靈。驗證一下。”
“蘇小姐怎麼啦?”羅越看不明白了。
“這孩子!”阿瑟喜悅地搖頭,心事重重。
“媽咪早!”風雪兒一瞅母親就眉眼彎彎,年齡小小魄力奇大的風雪兒有着非凡的愛憎分明。世上所有的愛她只給爸爸媽咪兩個。
得算算還能留在這裡多久。孩子的預產期還有十天就到了,但願她到時捨得這個孩子……
默默往回走。心裡有些空空落落。走到客廳,反手關門,眸子不經意掃到大海方向。蘇小米微微一愣。
上樓。蘇小米打開落地窗,倚着落地窗遠眺大海。
可是,他真那麼在乎她的心意麼?點點滴滴不知不覺浮上心頭,從最初的不屑到輕舟到來之前的霸寵,似乎還真有點在乎。可那是在輕舟到來之前……
脖子上果然有印痕。如果不是細心的雪兒,用她孩子身高的角度來看,一般人都瞧不出來。很淺很淺的印痕。紫色。但絕不是蚊子咬的。蚊子哪能咬上這麼一大塊。
風雪兒眉眼彎彎,指着蘇小米的脖子:“媽咪你這兒被蚊子叮啦,記得乖乖抹藥哦。”
客廳裡張嬸正在收拾着屋子,羅越正在看報。
張嬸笑着勸:“鴻鴻,寶寶一定要自己爬出來才健康,像鴻鴻這麼健康。”
眸子不知不覺溫潤了。眸子一合,她手一掃,所有的首飾全掃進抽屜。這才緩緩睜開眸子,靜靜打量着鏡子裡的人兒。
於是風鴻憂鬱了,又去摸媽媽的大肚子,焦急得很:“爲什麼弟弟就是賴着不出來呢?媽咪,瞧我們真乖,老早就跑出來。可弟弟真不乖!媽媽我們催催弟弟吧!”
鬧鐘響了。時間七點正。
“你跟我來。”蘇小米說,一把拉着羅越,重新跑到三樓,硬將羅越的手指按上密碼那兒。
琉璃門沒開。說明密碼沒有失靈。蘇小米臉色漸漸變了,她不放心地將羅越十個指尖都按了一遍。門鎖完好。
車子消失了,蘇小米才放下揮着的手。她想跟出去,但想也是徒勞,有四個彪形大漢正守着大門口,她是插翅難飛。
以爲會失眠,可依然睡得很沉。睡得很舒服,比想象中舒服,似乎有夢,又似乎沒有。總之,很安全很舒適。
覺得心疼,可是她笑了,淚盈於眶。悄悄垂下眸子。安安靜靜吃了早餐。
遊輪居然還停在海邊。
“媽咪再見!”兩個孩子搶着說。在車子朝前開出的時候,風雪兒忽然把脖子伸出車窗,“媽咪媽咪……”
這樣是不是更好些。她蘇小米一敗塗地,雲可晴也沒撈着真正的好處。兩敗俱傷也是一種平衡。
昨晚和他在酒樓共度的女人是誰?
“爸爸說了,所有人都得服從真理,我說的就是真理。媽咪肚子這麼大,不能碰媽咪肚肚。”風雪兒像個小大人般教育着哥哥。
羅越笑着往下走:“蘇小姐放心,這門非手模印密碼不能開,全天下就只有蘇小姐和風少能開。就算停電了,這門會失靈,但不會開啓,只會關緊。保險安全性一流。手模印一定要該防盜門公司的專用人員驗過戶主身份纔可以設置。”
“嗯,我明白了。”蘇小米說着,無力地倚在牆邊,緊緊瞅着那扇只有兩個人可以打開的門。
心裡一跳。悄悄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