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追妻——苦肉計(二)
蘇小米臉兒騰的飛紅,媲美如桌上蘭花盤子裡剩下的大蝦米。琡菚鉿v
臉兒抽筋,她期期艾艾地:“那個……我送你上醫院好了。”
他揚眉笑了,優雅起身:“這一點兒就不用去醫院了,我這大老爺們還熬得住。”
“真的呀?”她懷疑地瞅着他。瞄瞄他掌心,傷得可不輕。
“真的。”風皓天居高臨下地瞅着蘇小米,輕輕笑了,“來,給我擦點藥就行。”
跟到他身後,原來他要上一層樓。當站到房間正中的時候,蘇小米被一室的素雅迷了心神。雖然素雅,但真是大氣呀,和這個男人一樣的感覺。
而且,這是頂樓。有種凌雲之感。
“來,小米。”風皓天不知從哪兒拿出傷藥和繃帶。坐在沙發上等她幫忙。
蘇小米二話不說坐上沙發,小心地拿起他的手,檢查着有沒有碎裂的玻璃殘留在內,然後用棉籤浸了些消毒水,輕輕潤溼他掌心。敷上性溫的傷藥,然後用薄薄的紗布綁了。
他的手伸給她,黑瞳卻緊鎖她微垂的腦袋。明明這樣親近,她的心卻遠在天邊,她的世界裡沒有他,他的心居然有荒原的感覺。
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在乎一個女人的心了,他記得,以前蘇玉露和顏心琴面對他黯然神傷時,他是完全漠視的。
自嘲一笑,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好啦!”蘇小米歪着腦袋瞅了瞅,淺淺笑了,“我綁得有點醜……”
是真有點醜,貌似那個結打得有點大,不好意思說下去。
風皓天圈巡着她清新的小臉兒,感受着她溫軟的掌心,莞爾一笑。
“我走啦!”放開他,蘇小米起身,認真地叮嚀着,“不要沾水啊!”
“好。”他應承,放柔語氣,“米兒,留電話給我。”
蘇小米飛快地:“不留。”
他高昂的心沉了下去。
“因爲我沒有電話。”她無害地笑着,眨巴着黑白分明的杏眼,一身清爽地向門外走去。
風皓天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人已長身而立,跟了出去。他的手臂情不自禁伸出,抓住她纖細的胳膊。
“喂,你的手——”蘇小心驚呼,瞅着她才包紮好的手心緊緊落在自己胳膊上。
風皓天訕訕地收回手。他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爲何這麼管不住自己的手。她又該把他歸入色狼一族了。他應該回家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在不喚醒她回憶的前提下將這女人抱回家。
他要女人暖被窩,雪兒和鴻鴻需要媽咪給他們講故事。
“你的肉一定是木質的。”蘇小米感慨。他的掌心剛剛還血肉模糊,這會兒卻用這麼大力氣,真是不會保護自己的自大男人。
複雜的心歷路程走完,風皓天展現淡淡笑容:“小米,喊風先生太客氣了。這樣吧,你下次喊我Aaron。這是我的英文名字。”這個名字他用得極少,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勾起她的回憶。
“Aaron?”蘇小米皺皺眉兒,琢磨了會,最終淺淺笑了,“好,那就Aaron吧!”
好象這名字有點親切的感覺。
可是她有疑問:“Aaron,一個稱呼這麼重要麼?”來來去去半天就在談他的稱呼,似乎那比什麼都重要。
“很重要。”風皓天揚眉,凝重的神情讓人覺得,這個稱呼對他而言確實非常重要。重要到幾乎事關重大。
“好吧!”蘇小米點着她的小腦袋,最後走進電梯時還歪着小腦袋瞅他,顯然在想他爲什麼這麼執着於一個稱呼。
“米兒……”他含笑輕喊。
蘇小米愣住,然後一聲哎喲。天,她不正走進電梯嗎,這會兒被門卡住了。雖然不是很重的力量,可在她毫無防備之下還是疼得很嘛!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瞪着身後那個傷者,蘇小米埋怨着:“Aaron,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還有,我們很不熟,你覺不覺得我們說的話多了點兒?”
他大步走向電梯,將她輕柔地從電梯裡撈出來,幫她揉揉:“乖,不疼……”
聞言她立即笑了,笑聲清脆地從她脣間灑落,讓人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盤”:“Aaron,我不是你女兒……”居然說這種哄人的話。
說到一半,她面色大變,獅子吼門:“Aaron你這個色狼!”隨手一拍,用上一身的力氣,將風皓天的手拍落。
“米兒?”他驚詫地問着,一臉疑惑。
她還不解氣呢,他還敢裝糊塗。蘇小米二話不說,將自個兒的高跟鞋踩上他的腳背,整個人都站在他的腳背上,看他疼不疼。
“痛!”大男人果然怕疼。話說,現在三春,天氣一直晴朗,溫度偏高,他早換上薄薄的皮鞋。蘇小米尾指大的鞋跟踩到上面幾乎與肉親密接觸,感覺剝皮拆骨,哪能不疼。
疼,而且疼得呲牙咧嘴兒。16434174
“我瞧我下次不用喊你Aaron,應該直呼風色狼。”蘇小米眸光火花四濺,恨恨地瞅着他。一邊悄悄側過身子,將自己衣領理好。
這色狼幫她揉疼的地方,可是他似乎忘了,並不是女人每個疼的地方男人都能揉。當然,這是她其中一個猜想,她最真切的想法是,他根本就在蓄意製造條件。
她疼的是被門夾住的胸口,他也很及時地幫她揉這柔軟的地方。寬大的手掌幾乎蓋住她整個。
想着,眸子越發有過怒火後的清亮,最後卻臉紅紅地別開頭。小聲罵着:“風色狼!”
這才從他腳上跳下來。一直念着她給他取的新名字。
“不好意思。”風皓天一本正經道歉,“小米,我幫你當雪兒哄了。我平時就是這樣哄雪兒的……”
說完,脣角卻高高翹起。風色狼?很形象,他真地特別特別想現在把她摟着睡上一覺。每晚懷中空空的,他不知不覺在半夜會醒來。
就說,當初他真不應該睡到她身邊去,應該一直堅持要完她就離開她身邊,就不會給自己留下這個弱點。他明白不能讓任何一個女人成爲自己的弱點,結果還是不小心地睡到了她身邊。
風皓天仰首——他比較喜歡這個弱點。
蘇小米翻翻白眼,她想暈倒。
當然,她是失憶了,要是沒失憶,這會兒高跟鞋一定又會踩上他腳背。風皓天對風雪兒要求特別嚴格,雪兒跌倒他都絕不會扶一把,只會命令女兒自己爬起來,怎麼可能替女兒揉胸口。
不過,她還是比較中肯地表揚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感動:“雖然你是隻色狼,但真是個好爸爸。”
他聞言高高揚眉,止不住身心俱歡。
“不過,再好的爸爸,也還是隻色狼。”蘇小米把重心轉換過來。
風皓天眼角有點抽筋。
“我要色,也只色了小米。”心裡不服,他一個面對尖刀抵在喉間而淡定的男人,此時卻失了淡定。有些緊張從此被她歸爲拒絕往來人選。
他是很注意形象了,想爲她展現翩翩君子,一舉擊倒藍輕舟的翩然絕代,問題是一表現出來就全亂了套。這完全與他無關,真的!
她疑惑,他還冤呢!
這下好了,蘇小米才平靜了的容顏立即又騰上怒氣:“風色狼,難道我還要爲風色狼的唯一喝彩麼?”
“不是。”風皓天面色微赦,“我色的時候還沒想到有色……”他停住了,他在說什麼呀,都被這小女人搞暈了。越描越黑。可是她生氣的模樣生機勃勃,他笑了。猛然發現現在不是笑的好時機,她看到他笑會秒殺他……
風皓天拼命將咧開了的脣合攏。
可是已經晚了,蘇小米重重一哼,下一秒,整個人又踩在他腳背上了。
大男人發出受疼的抽氣聲:“米兒,我的腳沒有了……”
蘇小米歪着小腦袋瞄瞄他……
是麼?沒這麼嚴重吧?她最近苗條得很,應該製造不出這效果。蘇小米將信將疑地跳開,垂首瞅他的腳。乖乖,果然皮鞋面陷下去了。不知腳背有沒有流血。16Xhk。
“幫我看看。”他申銀着。優雅高貴的男人靠着牆壁,扶着她小小的肩頭,擡起腳來。小心翼翼脫掉鞋子,看到襪子上有紅色。蘇小米將腦袋別到了一邊,又不得不轉過身來看結果,然後……
蘇小米臉紅了,尷尬着嘆息:“Aaron,我還是送你上醫院吧!”
乖乖,這男人明明一頭白髮,爲何腳背這麼細皮嫩肉。皮破了,鮮血浸透了紗襪,看上去怵目驚心。
蘇小米當然不知道,風皓天承受她力氣的時候,一點都沒將體力的力氣調出來抵制她的蠻力,自然立竿見影。
“疼不疼?”蘇小米臉兒微微變色。唉,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在他面前總是沉住氣?
爲何總有種感覺,她是在極力逃避心底那種說不明白的虧欠感。於是不知不覺失去淡定。
“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他微微調侃着。卻無限享受蘇小米的關注。
八成,他最近壓力太大,所以纔會在這兒無賴地纏着這小女人,讓她因爲心底的善良而逃不開他。
“我爲什麼要遇上你風色狼呢?”蘇小米發出悲摧的感慨,喃喃着,“我應該回去幹活,或者和哥在一起,最多我再替哥去陪李先生聊天好了……”
爲嘛他想捂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兒,而且最好用脣。風皓天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忍,他忍了!
好男人能進能退。
退一步海闊天空。
“小米,你得爲我負責。”他輕柔地賴上她。
蘇小米耷拉着小腦袋,無力極了:“風色狼,我最近一定遇上黴神了。你公司好象很大嘛,爲什麼不去上班?”
“我在找孩子們。”風皓天含笑提醒,“現在在謝謝你。只是……”
他也不明白兩人就掐上了。她不喜歡掐上,可他喜歡得緊。比任何度假方式都舒服。
“我懂了。”蘇小米悲嘆,“下次我看到兩個小寶貝也一定閃得遠遠的……”她停住了小嘴兒。她似乎忘了,她是沒有招惹那兩個漂亮小寶貝,可問題是兩個漂亮小寶貝直接送上門去。
她只是做做好人。
原來好人做不得。
蘇小米覺得人生很無奈。男人很禍水。寶貝們很惹禍。
總之,二十分鐘後。兩個人都待在醫院大門口。
蘇小米小小的肩頭上擱着半個男人的身子。他的腳被處理好了,可是綁着紗布的腳背再也穿不進鞋子,只能拖着腳走,順便找點支撐……
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小小肩頭,她被壓彎了。
還得承受他熏熏的古龍水香味。他溫熱的男人氣息頗有幾分曖昧地輕拂她白希的臉兒。
她瞪瞪瞪瞪……瞪死他。
風皓天勾脣輕笑,無視她灼熱雙眸,老神在在地享受着半個懷抱中的溫暖。
比起之前的毫無交集,總算前進一大步。
什麼李先生,他風皓天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想着李先生……
雖然那個李先生其實有着十足的挑戰力。
兩人一步一挨緊密貼着來到停車場,來到勞斯萊斯銀魅旁邊,打開車門。
“米兒……”風皓天神采飛揚,他就今天有時間,明天得上班,必須好好利用這時間打好堅實基礎,讓米兒忘不了他。
她瞄他一眼,在想着什麼。很專注地想,很可愛的模樣。
他等她說話。
她終於仰起小脖子,眸光飄啊飄,飄到他一頭白髮上,神采飛揚起來。
小的住子下。蘇小米對着藍天白雲宣誓,錚錚有音:“我決定了,風色狼,我以後絕對絕對不再見你。如果看到你,我一定在十米外就轉身。”
“那不行……”他優雅地給着建議,“米兒,天下色狼不只我一個,看到李世誠時,小米也應該二十米外就轉身。”
“李先生是君子。”她瞪他,“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色狼。”
“每個色狼都是男人,反過來說,每個男人都色狼。”他一本正經,胡諂着。
“不管怎麼說,遇上你我就沒法淑女,所以我決定了——”蘇小米忽然放開他,遠離三米,笑靨如花,“Aaron,我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再見!錯了,是永不相見。我走了哈哈……”
“是麼?”風皓天懶懶地靠在勞斯萊斯銀魅車門邊,含笑塞一張名片到她軟軟的手兒,“米兒,我的鞋子被你踩破了,得給我買雙新的。四十三碼,英國名牌New&Lingwood。下次還的時候記得先預約我。乖,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