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唐安仁要將她送回去的建議。
曲暖一回別墅,就看到一個此刻極不想看到的人。
曲荷!
她有些侷促的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看到曲暖回來,連忙迎了上去。
“姐,你回來啦。”
想要接過曲暖手中的手提包,卻被她冷着一張臉偏開了。
“你來做什麼?”
“姐,那些事都過去了,你能不能求求姐夫,放過我,放過鴻天吧…”
曲暖心裡一陣冷笑,讓她去求陸睿?
而且是爲了她?
她這個背叛了她的,親愛的妹妹!
“不想連累李鴻天,就取消婚約吧,他沒做錯什麼,錯就錯在要娶的人是你。”
曲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要上樓。
誰知曲荷卻連忙抓着她的手背,對着她跪了下去。
嚇的曲暖連連後退了兩步。
“你這是做什麼!”
“姐,婚禮不能取消,喜帖都已經發下去了,現在整個滬市,整個上流社會的圈子裡誰不知道李家繼承人要跟曲二小姐結婚了,要是取消了婚禮,我們曲家和李家的顏面往哪放…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只求你不要連累曲家,你跟爸媽剛緩和的關係也會因此再次…”
“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曲暖冷笑一聲,冷然看着自己這個美麗動人的妹妹,哭的梨花帶雨,就像一朵嬌豔的玫瑰。
她從來不會向自己低頭的,這個驕傲的妹妹,這個只比她小兩歲卻從來不把她當姐姐,只想與她一爭高下,死死壓住她風頭的妹妹!
“曲家的名聲不是被我毀了的,而是你…”
嫌惡般的抽出被曲荷抓在手中的胳膊,甚至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被她抓過的手背。
“姐,我求你了…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我求你…”
“你求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你還要我怎樣?把陸睿讓給你好不好?讓你當陸太太好不好?”
“呵…陸太太,我不稀罕,你們愛誰要誰拿去!”
最後一句低吼出聲,手中被捏成團的紙巾丟在曲荷的腳邊,轉身便毫不猶豫的上樓。
將自己關在畫室裡,緊緊關閉的門,仿似將她與外界隔絕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曲荷低低的哭泣聲。
“姐,我知道你會幫我的,姐,我是你親妹妹,你也不想看到我就這麼被毀了是不是?我是一時糊塗,但那盒錄像帶真的不是我寄給你的…我是鬼迷了心竅。”
“這件事我沒告訴爸媽,我的婚禮如果你不來,爸媽一定會很傷心,請帖我就放在這裡,姐,如果你能原諒我,來參加我的婚禮好麼?”
憑什麼!你做出那種不堪的事情,你和陸睿都背叛了我!
憑什麼我得不到幸福而你們卻可以坦然的過自己的日子!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那麼輕易的得到我的原諒!
“我原不原諒有那麼重要麼?不過就是滿足你們那可悲的不安心理,讓你們自己好過一點罷了!”
而她呢,誰又會在乎她的感受!
“嘩啦…嘩啦…”
畫室裡平時被她寶貝一般的石膏像,靜物花瓶、罈子,碎了一地。
不知道是陸睿決定不追究了,還是曲荷抱着僥倖的心理。
那場受矚目的婚禮,在它原定的日期裡如期舉行。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着,十二通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曲荷,其中也摻雜着幾通曲母的。
一雙大手環上曲暖的肩頭,將她鎖在懷中,單薄的肩膀抵在他寬闊的胸膛之上。
“不想去就不去,手機關機,好好睡一覺,恩?”
低沉略帶着沙啞的聲音貼在她的耳邊說道。
大紅喜帖就壓.在手機下面,喜帖上兩個小人撅着嘴.巴,做出親、嘴的動作,微微翹着屁.股,俏皮而又滿是愛意。
曲暖沉默着沒說話,她沒有再提離婚,並不代表她打消了這個想法。
相反的,這個想法在她的心裡越發篤定,只是她也清楚的明白,沒有任何律師敢接她的離婚訴求。
可她卻越發的不愛說話了,甚至開始牴觸陸睿的碰觸。
相比起她這個沉默的如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陸睿更寧願她跟自己大吵大鬧。
那樣至少證明她還是…活着的,還是在乎他的,而不是一具被剝奪了靈魂的軀體!
“藥已經讓林嬸熬好了,涼一涼要記得喝。”
曲暖已經沒有說話,陸睿將人扣的更緊了,只是儘管此刻她就在自己懷裡,陸睿還是覺得會隨時抓不住她,好像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過些日子我帶你去歐洲的一個小島度假,我以你的名義買下來了,心形的。”
“你要是喜歡,我們也可以在那裡多住些日子。”
“你不是喜歡畫畫麼?我替你申請了xx美院的進修班。”
“我不想讓你出國,你就先在xx美院進修,等過兩年,我打算把產業擴展到國外,到時候我再帶你出國,申請那邊的美術院校。”
“我差點忘了你不喜歡我替你安排…你不喜歡就說出來,恩?”
陸睿斷斷續續說了好些話,卻換不來曲暖的一個聲音,哪怕只是個“恩”字都沒有。
漸漸沉下了臉色,呼出一口氣,陸睿緩緩放開曲暖站了起來。
冷硬的臉部線條卻透漏出些許疲憊。
“你是不是想說你不喜歡我出現在你面前?那很抱歉,除了這一條我不能滿足你。”
陸睿有些氣悶,轉身便往外走,他怕自己再留在這裡會忍不住想要對曲暖發泄怒氣。
“陸睿…”
走到門口的人腳步一頓,整個身子瞬間都緊繃僵硬了,緩緩轉過了腦袋看向曲暖。
“你、你剛剛是在叫我?”
“婚禮時間快到了…”
“你如果不想去,我們就不去。”
“該出發了…”
婚禮是在長寧區的玄武酒店舉行的。
李家自家產業,大手筆的將整個酒店都包了下來。
酒店門口懸掛着兩人的結婚照片,新郎新娘站在門口帶着笑容招待着出席的賓客。
“怎麼樣?曲暖接電話了麼?”
曲荷笑的嘴角都僵了,得了空隙便問旁邊的伴娘。
對方搖了搖頭。
“還沒有。”
“接着打!”
她要是不來,陸睿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他太瞭解陸睿了,那個男人,遠比想象中的殘忍和不折手段。
這時候曲母正拿着手機走了過來,也是一臉急切之色。
“這個暖暖,怎麼還沒到。”
“媽,您彆着急,我已經打電話給我姐了,她不會不來的。”
“這丫頭,妹妹的婚禮這麼大事也遲到。”
曲母話裡埋怨,面上卻沒半點不悅。
說話間便看到電梯打開,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怎不是陸睿和曲暖。
男人一身黑色長款風衣,裡面是一件白色襯衫,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正護着曲暖的肩頭,帶着人走出電梯。
曲暖穿了一件鵝黃.色及膝連衣裙,外面罩了個小皮夾,搭在肩頭,面上冷然看不出絲毫表情。
而曲荷看到兩人,心頭提着的大石才稍稍放下。
她願意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經原諒自己了?
連忙上前兩步,親暱的挽着曲暖的手臂。
“姐,你終於來了,可叫我跟媽好等。”
曲暖面色不改,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挽在自己手臂上套着白紗的手。
擡起另一隻,緩緩推下她搭着自己的手。
“恭喜。”
冷聲說完,便向大廳內走去,而陸睿只是皺了皺眉頭,看了曲荷一眼,微微眯起的雙眸閃過一抹不悅。
讓穿着潔白婚紗的女人只覺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既然她不聽話,那就不要怪他心狠。
司儀在臺上繪聲繪色的講着李鴻天和曲荷從相識到相戀再到決定攜手相伴的漫長曆程。
曲暖雙臂抱胸冷笑的聽着。
“回去?”
“這麼急着回去做什麼?她結婚了,你不高興?”
“曲暖,你知道我不在乎她。”
“那你在乎什麼?放心,你要是跟我離婚,大可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不會損壞你半點名聲。”
“曲暖,你覺得,離開我,你能在滬市立足麼?”
曲暖沉默着沒有說話。
她想說她可以養活自己。
但如果陸睿真處處爲難她,他想讓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消失,只怕,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不喜歡你說那兩個字,不要再提了,明白麼?”
收斂起怒氣,陸睿貼在她的耳邊說道,那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讓她皺着眉頭撇過了腦袋。
不遠處婚慶的工作人員出了點小意外,似乎是視頻接口出現了問題,投影儀上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趕緊修好,要放親友們對新人祝福短片了。”
“剛剛還好好的,小王,你看看是不是那個接口的問題。”
“u盤u盤呢?”
“在這,找到了,在這。”
“快插上。”
不遠處的陸睿嘴角微勾,臺上的新人還不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兩方父母配合着司儀坐在臺上擺放的椅子上,接過兩位新人遞過來的茶水,給了紅包。
“那麼,接下來看看親朋好友們爲我們這對新人送上了什麼祝福吧,各位請看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