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籤?”姬語嫣微微一愣,想不到亦子軒居然抽到了二十五籤中,僅有的兩隻一字籤,雖然一字與兩字看似沒有什麼區別,但在揣測上,少了一字,難度則大了幾分,就當當一個月字,就足以聯想到很多,如何體現這個“月”字,就成爲最爲關鍵之處。
“你可有把握?我對你可是極其欣賞。”
“我再給你一點時間,你好好靜下心來,最後再想想……”姬語嫣好意的問道。
“好的。多謝小姐欣賞,我一定盡力而爲。”亦子軒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同時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時間差不多了,答吧。”過了一會,姬語嫣頗有期待的說道,同時,她又在想另一隻一字籤,會是在誰的手中,而場上除掉已經淘汰的才子,此時已經沒有幾個參賽者了。
亦子軒側過身子,習慣性的搖起手中的扇子,渡步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姬語嫣聽後,微微一愣,想不到亦子軒以此詩爲答,此詩乃是古朝一個神秘的詩人所做,此人被後世稱爲詩聖,但對於這個詩人,史書上卻沒有任何記載,他所做的詩詞全是由口頭流傳下來,幾乎是參差不齊的,唯一有記載的就是這一首,而亦子軒居然能夠吟出全文,還一字不漏,而且看似十分熟悉。
要知道,此詩唯一的拓本可是收藏在皇宮之中,外人是絕對看不到的,她也是無意間發現,才熟知這首詩的全文,不過,亦子軒又是如何知道?
與此同時,趙秀榮回頭對諸葛龍飛問道:“師傅,這首不就是你教過我的那首嗎?雖然我現在還背的不太清楚,不過聽起來真的很熟,這不會是師傅教給他的吧?”
“嗯,是啊!真是奇怪。”諸葛龍飛也不由點了點頭,他並不知道,自己所教給趙秀榮的詩,乃是一首超級絕版詩,這個朝代知道的人並不多少,而在自己的那個時代,這首詩可謂人人皆知,特別是最後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更是千古傳誦。
場上,轎內的姬語嫣神色不定,內心更是如流水上下起伏,她不由擡起了腦袋,透過縫隙,多看了亦子軒幾眼,臉上一直都帶着幾分驚奇之色。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這首詩的全文的?”姬語嫣頗爲好奇的問道。
“偶然間所得,不便多說,希望你能見諒。”亦子軒似是神秘萬分的說道。
“哦,雖然不是自己所做,不過此詩天下難有,而我心中的最高答案也亦是此詩。而你既然能以此詩作答,可見你的學識淵博非凡,理應得到綠牌。”姬語嫣沒有多想,不需權衡,就開口說道,話語中多是讚賞之意。
“謝過姬院士,我會再接再厲。”亦子軒已久神色從容,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臉色還是那麼的冷靜,動作還是那麼的從容。
亦子軒退下之後,剩餘下來的才子不到五人,而趙秀榮自然亦在其間。
姬語嫣目光來回竄動一會,尋思着着剩下的一隻一字籤會在誰的手中,不由地落到了趙秀榮身上,暗道,不會正巧是他吧?呵,應該沒有那麼巧,希望他也能有所表現。
很快地,剩餘的幾位才子紛紛上臺,但結果可想而知,最後便剩下趙秀榮一人了,他頓時成爲了場上的最後關鍵,也是最爲吊人胃口的最後一位才子。
“嗯,看來有些事還真就是那麼巧,想不到最難的兩隻籤,居然給他們兩個拿到了,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我也只能希望你有好運……“姬語嫣微微點頭道,對於趙秀榮,她是好奇大於期待,或許這也是因爲趙秀榮異常平淡的表現,讓她有些琢磨不透。
“小少爺,現在可是關鍵時候了,就要看你的表現咯!”
“好好加油,那個夢芸煙現在也是目不轉睛的望着你,一定要給自己一個理由,那她深深的爲你崇拜,爲你傾倒……”諸葛龍飛拍了拍趙秀榮的肩膀。
趙秀榮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如同上戰場一般,仰首挺胸地走上了臺。
貴賓席上,小翠見到趙秀榮上場之後,十分興奮道:“小姐,小姐,你看,少爺上臺了,少爺,加油啊!。”
“看到了。加油啊,加油啊,大家爲我的弟弟加油啊……”趙玉兒大聲說着,但小手卻將錦帕拽着,有些有力,似乎也在替趙秀榮暗暗加油。
趙秀榮上場之後,四周頓是響起某些噓聲。
圍觀的觀衆多是邯城人士,而趙府在邯城也算數百年的根基,大名鼎鼎,多多少少的人都認識這個趙府的敗家子少爺,整日無所事事,而他能夠參加才子大賽,更能闖入這一輪也是讓人大跌眼鏡。
“趙公子手中的籤可爲一個‘女’字?”姬語嫣沒有多想,先聲問道。
趙秀榮愣了一下,不解地點點頭。
“想不到還真在你的手上。”姬語嫣眨了下眼睛,重聲嘆道。
“你是美女嗎?”趙秀榮話不投題的問道
“爲何如此一問?”姬語嫣不解的睜大眼睛,心中更是好奇幾分。
“如果你是美女的話,我師傅就輸了……不,不……是我的書童……”趙秀榮更是傻頭傻腦的說道,自以爲童言無忌。
“你說什麼?這裡可是……”姬語嫣無語,她轉頭偷過布的縫隙看了看場下的諸葛龍飛,果然一雙色眼四處溜達,心中不由升起了幾絲悶氣。她還沒從未遇上這樣的情況,碰上趙秀榮這樣的傻蛋,也算偶然。
“我可以答了嗎?”趙秀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傻傻的說道,甚至連基本的禮節都沒有。
“答吧。”姬語嫣吐了口氣,也不在意,依舊輕柔的說道。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趙秀榮循規蹈矩地按着諸葛龍飛教他的念道,感情也算較爲豐富,他一邊念着,一邊還色眯眯地看着那個俏麗婢女。
姬語嫣仔細地聽着,忽然感到一種淡淡的憂愁彷彿綻開的花般,在心裡悄悄蔓延,又好似被什麼浸溼了一般,讓心溼潤溼潤的,忍不住幾滴淚花在美麗的眼眶中打轉,直到趙秀榮唸完,還未回過神來,好像整顆心都沉了進去。
“小姐,小姐……”一旁的婢女見姬語嫣久久沒有聲音,不由出聲提醒道。
姬語嫣這才緩過身來,露出難以置信地神情看着趙秀榮,有些激動道:“好悽美的意境,真是意味深長,彷彿發自女子內心的寫照,貼切,入心,妙,實在是妙。”
“看來那首鵝鵝鵝,確真是你所做的。你真是少年奇才,百年難見啊。”姬語嫣依然陷入一種無法徘徊的世界中,此刻卻是萬般信服的說道。
“不過,這首並不想詩歌的格式,比起詩,來得隨意了許多,但卻字字工整,形影相對。就連我都自嘆不如。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姬語嫣心悅誠服地說着,不由又多看了趙秀榮幾眼。
“這首究竟是什麼?我還是有些不懂,希望能夠告知…”姬語嫣一邊回味,一邊好奇的問道。
“詞……詞牌名……”趙秀榮愣了一下應道,心裡暗想,師傅果然厲害,居然能猜到姬語嫣居然真的問了這首叫什麼。
“詞牌名,沒聽過,好新穎的東西。”姬語嫣露出興奮的神情,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小姐,時間不多了,你看……”婢女見兩人似乎聊個沒完,不由提醒道。
“哦,綠牌,綠牌。”姬語嫣這纔想起現在還在比賽之中。
趙秀榮一聽是綠牌,自然是已經完成了任務,更是高興地手舞足蹈了起來。
“趙公子,能遇上你,真是我的榮幸改天找個機會,我會到府上拜訪,隨便和你討論一下這個詞牌名。”姬語嫣想也沒想,一口說道,她也忘記了趙秀榮剛纔的口不擇言,心情更是難以形容的愉悅起來。
“哦。”趙秀榮高興地忘情叫道,也沒有多在意,應了聲,便跑下了場去。
“師傅,搞定啦,這次的文魁一定是我的了。我看她好象很驚訝的樣子……”
“嗯,那是自然,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最強往往是在最後。”諸葛龍飛看着場中留下的其餘四人,亦子軒,柳任居士,夢芸煙,以及一個模樣猥褻的才子,他知道這四個人才是最終的敵手……
看着趙秀榮蹦跳下臺,他那跳動的身影永遠帶着難以琢磨的謎團,姬語嫣的心裡卻始終沉浸這剛纔那首詞的意境之中,彷彿眼前是一幕真實的畫面,一個秋意黯然的季節,白潔的蓮花早已凋零,留下殘枯的梗徑在風中瑟瑟搖晃,一個慵懶的女子輕倚在竹椅上,卻熬不住那絲絲的涼意之意,心中的翹楚,讓那寒意變得更加劇烈。無奈起身,走出竹樓,樓外湖泊盪漾,波光凜凜,天水相連,女子輕輕解開綢羅的裙子,獨自一人登上蘭舟,隨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