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詩還可以吧。”
“還能過關吧。”諸葛龍飛沒有多想,緊張的問道,他自然看不到轎中姬語嫣的表情,心中有些難以形容的擔心。
“很好,非常好。”過了很一會兒,姬語嫣這才反應了過來,她真的快驚訝到了崩潰,最近發生的事,還真難以形容,首先是趙秀榮,其次又是這個書童諸葛龍飛,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深藏不露。
而剛纔,這個小小的書童諸葛龍飛分明就沒有花多少時間來思考,只是眨了眨眼睛,如此精妙的詩句就從他的嘴裡冒了出來,更何況他還連續作了兩首,首首經典,都是如此富有神韻之詩……
正所謂天才的神來之筆……
“西施沉魚,王昭君落雁,貂嬋閉月,楊貴妃羞花,各個背後都有故事,而姬語嫣也一樣,不知令多少真正的男人瘋狂……我就不知她已經砍下了多少個真正男人的雙手……真正男人的性命……”諸葛龍飛繼續義憤填膺的說道,他一句連着一句,忍不住的感慨,也許這正是一種骨氣,更是一種尊敬。
正常人都是不想死的,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自己來到這個時代,沒有任何金錢勢力,只有依靠大腦裡的東西慢慢與世界周旋,進入趙府之後,也算慢慢得勢,生活有一定的改善,而且第一步的夢想也正在進行。正如某個人所說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它的運行法則,只有適應了這個法則,纔有可能發展。
諸葛龍飛也不知道這叫不叫苟且偷生,也許生存是很累的,要顧及很多,也要放下很多,有時候甚至沒有尊敬,但是,也正有一句話,生的偉大,死的光榮,或許諸葛龍飛已經豁了出去,生死由天,死就是死,男人又有何懼。
諸葛龍飛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想起了太多了往事,心裡壓抑很久的情緒頓時在這一刻有所爆發,他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句句奚落。
“我沒有,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姬語嫣突然間也變的有所煩躁,她大叫了幾聲,看似辯解,這可把站在不遠處的小翠婢女給驚了過來。
“小姐,你怎麼啦?你叫我嗎?”婢女擔心的走了過來。
“這是我們兩個的私事,你給我走開……”諸葛龍飛不容分說道,全身頓時散發起了一道強大的氣勢,可以將人深深壓抑。
諸葛龍飛的話頓時將小翠嚇了一跳,她有些恐懼的看着諸葛龍飛,感覺一團燃燒的火焰將他緊緊包圍。
“翠兒,你先過去……沒有我的吩咐,你不要過來……”姬語嫣說道,似是一種無形的戰鬥纔剛要開始,兩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似是要掀起萬丈波濤。
“你剛纔說的話還算數嗎?”諸葛龍飛一動不動的再次問道。
“當然。”姬語嫣點了點頭。
“好,我再來王昭君的……”
“落燕北飛情未消,折戟沉沙和兩朝,可憐琵琶空對月,萬般愁情鏡中描。”
“環佩歸不得,塞外草如煙。猶恨漢宮月,時時照胡天。”在諸葛龍飛的深深嘆息下,他嘴裡的詩句又感情般的唸了出來,而且又是連續來了兩首。
姬語嫣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她更不想破壞了此詩的意境,嘴裡繼續回味般的唸叨道,心裡不由自主的體會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諸葛龍飛心裡萬分感慨,一時間又沉醉在了這種境界之中,腦裡所背過的詩句猶如記憶的點點畫面,又連接了起來。
他閉上眼睛,又唸了起來。
“羣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家向黃昏。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漢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關道,天涯去不歸。”
“明妃初嫁與胡兒,氈車百輛皆胡姬;含說無語處,傳與琵琶心自知。黃金植拔春風手,彈着飛鴻勸胡酒;漢宮侍女暗垂淚,沙上行人卻回首。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可憐青家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在印象中,諸葛龍飛對於王昭君的遭遇最爲感慨,他一首接一首的念道,似是要將腦裡所知道的全部都背了出來。不管是杜莆的,還是李白,甚至王安石等等大師的,他一鼓腦兒的全部都倒了出來,這可讓轎子中的姬語嫣差點變的癡狂,她甚至忘記了一切,內心激動不已,似是看到了知音,看到了……
“現在是西施的……”
“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效顰莫笑東村女,頭白溪邊尚浣沙。”
“夫差有何恨,勾賤有何恩。願不識范蠡,還作浣沙人。”
“現在是貂禪的”
“一許董相國,再許呂溫侯。漢祚移難復,奈何寄女流。”
諸葛龍飛閉着眼睛,也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也沒有任何人出聲阻止他,他感覺自己隨着世界的轉動回到了那些時代,親眼目睹了那些故事。
“這就是尊嚴,這就是骨氣……這就是真正男人.”他的心裡默默的唸叨些,也不知道又花了多長的時間將這些詩都滔滔不絕的背了出來,直到他感覺全身痠痛,口乾舌躁的時候才睜開了眼睛。他突然看到了姬語嫣,她那令人動容的側面正從轎子旁的窗欄露了出來,她那傾城的容顏上多了幾絲無法形容的情感,纖細白皙如玉的雙手,抿在紅豔的嘴巴之上,她呆呆的一動不動的坐着,雙眼目不轉睛的望着諸葛龍飛,看似深情,看似回味……
而諸葛龍飛周圍也站着那幾個才子,這些人都是剛纔進入複賽最後比拼的才子。這些人也面無表情,目瞪口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緊緊的望着諸葛龍飛。
就在相比平靜的狀態下,場下的觀衆也不知道場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一直期待着最後的結果。
也就在這時,柳任居士打破了這種平靜,第一個開口說道:“這位書童……這位書童,他,他還是人嗎?”
“他不是人…不是人……”夢芸煙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搖了搖頭說道,臉上異常的紅潤,雙眼裡盡是崇拜的目光。
“他是神,是神……”亦子軒雙眼迷離,思維還在詩句的海洋中一上一下,四處漂游,不過嘴上卻莫名其妙的給下了定論。
“大家……這到底是怎麼啦?”諸葛龍飛莫名其妙的望了望四周,一下又明白了過來。這些文人肯定是被自己的詩句所陶醉,進入了詩中的境界,正在夢裡神遊。
“師傅,你剛纔的動作真是太帥了……”
“剛纔見你一個人在那裡手舞足蹈,好似投入境界,也就不敢過來打擾你……不過你念來念去,也念的太久了,而且聲音又小了一點,場下的人根本聽不到,都等的有寫煩了……”小少爺趙秀榮揮舞着手指極其興奮的說道,他是場上唯一一個沒有進入神遊境界的才子,當然,這可不是說他的境界過高,沒有受到影響,而是他的境界實在過低,且興趣點與理解力不能與那些真才子相比,令人汗顏。
“你這傻瓜,你沒有看到這些人嗎?你看他們癡呆的模樣……這就是叫表現力……”諸葛龍飛興奮的說道,他同時也看到剛纔那個囂張無比的婢女此時也被他帶入了幻想狀態。翠兒作爲才女姬語嫣最喜愛的丫鬟,自然也有較高的文學水平。
“我的表現力將他們感染了,就猶如催眠一樣……”諸葛龍飛大發感慨道,剛纔一口氣的滔滔不絕,也算是一種發泄。將心中的壓抑宣泄過後,他自然感到無限的豁然開朗,甚至有了一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味道。
“語嫣小姐,語嫣小姐……”柳軒琅此時候正站在姬語嫣的轎子之外,輕聲催促道。他見最後一輪決賽持續了這麼久都沒有任何消息,自然也在那些官員一個一句的催促下,從評委臺那邊走了過來,想要看看最終的情況。
而現在,那些官員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比賽之上,而是集中在了姬語嫣的身上,她可是一品丞相的女兒。除了皇上之後,她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有巴結與利用的價值。要是能讓她在父親面前說上幾句好話,他們的官運自然亨通不少。而現在,機會就在面前,就看他們如何把握。
只是柳軒琅的運氣實在不好,來的時機更是不對,要是早上那麼一會兒,他就能看到諸葛龍飛精彩的表演。
“哦……是柳伯伯嗎?”姬語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才反應了過來,她再次透過窗口的縫隙,意味深長的看了諸葛龍飛一眼,內心波瀾起伏。
“時間差不多了,比賽有結果了沒有?你這邊需要人幫忙嗎?”柳軒琅尷尬一笑,也好意的問道。
“啊,不需要了。”
“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馬上就有結果……”姬語嫣從來都沒有這樣失態過,她趕忙收回了目光,慌亂的說道。
“好,今年的才子果然不同凡響,還好有你的幫忙。一會你把結果定下來之後,就用紙寫好拿到評委臺,一會再公佈……”柳軒琅感激似的撫着花白鬍子說道。
“好。”姬語嫣點了點頭,不由轉頭又看向了諸葛龍飛。
此時,諸葛龍飛已經被那些才子包圍了起來,特別是夢芸煙,更是好奇的東問西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