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吳志軍之死

儘管趙國戚在我身下苦苦哀求,可我並沒有答應,而是淡聲說:“趙伯伯,你走吧,我有點累了。”

趙國戚蒼老的雙眸裡全都是悲慟。

我面目呆滯說:“我家小奇還沒死,我在廚房內給他燉湯了,還要看着火候,不能招待您了,抱歉啊。”我夢遊似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地下的趙國戚有些聽不懂我的話,他剛想起身追過來,僕人立馬攔在他面前,低聲解釋說:“趙先生,我們家小姐病了,不適合出門,您回去吧。”

趙國戚說:“可是——”

僕人嘆了一口氣說:“不是我們小姐不去,如果她清醒的時候肯定會答應您老人家請求的。”

趙國戚看着我遠去的背影,問家裡傭人:“她怎麼了?”

僕人把他從地下扶了起來,嘆了一口氣說:“自從上次孩子沒了後,便受了刺激。”

趙國戚皺着眉頭:“可是前三天還好好的。”

僕人說:“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你還是走吧……”’

我走遠了,他們的聲音逐漸聽得不是太清楚,最後趙國戚是怎麼離開的,我也沒有去深究。

我在廚房裡摸索了一段時間,沒有找到我要的湯,想轉身的時候,回頭一看管家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我嚇了一跳,管家見我身體一驚,便趕忙問了一句:“小姐,沒嚇到您吧?”

我沒說話,只是看向他手上拿着的一些藥。他又笑着說:“您該吃藥了。”

我說:“我沒病。”

我想出門,管家又再一次從後面拽着我說:“這是老爺子吩咐的,您還是吃的爲好。”

我想掙扎,可掙扎不開,管家把我手臂捏得特別緊,眼睛甚至帶着脅迫,我有些怕的看着他,他見我配合下來,便帶着我從廚房出來,往客廳的沙發上一推,他的力道特別大。我整個人撞在了茶几上,茶几上東西都稀里嘩啦的掉落了下來。

於家此時沒有人,今天是肖若雲複診,於曼婷帶着肖若雲去複診了,儘管我背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可是我不敢叫出來,只是滿是害怕看向管家。

管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多過分,將手上的水杯用力放在桌上後,他冷冷看了我一眼說:“想必這些藥您近幾天都沒來得及吃吧?老爺吩咐了,今天必須把所落下的量都吃了,您聽得明白我的話嗎?”

我目光呆滯的看着他。過了半晌,我衝了過去一把抓起桌上的藥往嘴裡塞着,我不知道那都是些什麼藥,花花綠綠的,差不多有十多顆,我塞在嘴裡後,那苦澀之感讓我嘔吐了出來,我猛灌着水。

管家見我全都吃了下去,他笑眯眯站在那裡,這才從我手上接過空掉的水杯笑着說:“既然您吃藥了,我也該和老爺去彙報了。”

說完。便端着空掉的水杯從我面前離開了。

我喘着氣從地下爬了起來後,還沒穩住一秒,胃裡的噁心感便衝擊了上來,我跑到了吸收間,便吐得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於正和給我吃的是什麼藥,差不多兩個小時藥效發作後,我頭特別疼。

晚上於曼婷帶着肖若雲回來,我依舊躺在牀有些痛不欲生,於曼婷來看我的時候,我正縮在被子沒瑟瑟發抖。

於曼婷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以爲我是感冒了,喊了好幾遍我的名字,等我從被子內掙扎着擡起頭來時。

我感覺眼前所有一切都在旋轉扭曲,我看不清楚面前所有一切東西。

我捂着腦袋瘋了一樣尖叫,爲了緩這樣的症狀,我衝到牆壁前便把頭狠狠往上砸。

於曼婷感覺到事情不對,便朝着門的方向大喊了幾句:“媽!媽!”

肖若雲和僕人聽到於曼婷的叫喊聲時,都同一時間從外面衝了進來,見我了發了狂,一起全都把我摁在了牀上。

我動彈不了了,我眼睛死死盯着頭頂拼命的喘着氣,肖若雲在哭,房間內亂成了一團。

管家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他身後帶着醫生,醫生衝過來後,在所有人的幫助下,往我身體了注射了一劑藥,這劑藥讓我沸騰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

沒多久於正和也聞訊趕來,滿臉關切的問醫生我怎麼樣了。

那醫生見我逐漸冷靜下來後,他纔將手上的注射器放下,對於正和問:“我明明給於小姐開了藥,爲什麼她的病情不見好,反而又加重了呢?是不是藥都沒服用?”

於正和一聽醫生如此說,當即便說:“怎麼可能,藥一直都有在服用。”

語畢,他立馬看向一旁站着的於曼婷問:“曼婷,小樊的藥每天有沒有準時吃?”

於曼婷一直覺得藥有問題,所以醫生開下來後,便一直內有給我吃過,於正和突然開口問她,她還沒從我剛纔的發狂中反應過來,說話也有些結巴,臉上有着深深的內疚說:“爸爸,是我,我確實沒有給小樊用藥。”

於正和皺眉問:“你爲什麼不給她藥?”

她自然沒有說是怕有問題,沉默了一會纔回答:“小樊一直都很排斥吃藥,而且我以爲她這只是暫時的,想着不吃藥就會,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醫生責備的說了一句:“給真是好糊塗啊,私自減藥,你知不知道會加重她的病情?”

於曼婷沒想到這多疑的舉動會給我帶來這樣的後果,她焦急的問:“那醫生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那醫生皺着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說:“現在病情加重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是之後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再有,藥一定按時準時吃,不然病人隨時隨地會抓狂。”

於曼婷鬆了一口氣說:“一定的。醫生,以後我一定會按時按量給我妹妹藥的。”

那醫生又開了幾瓶藥給於曼婷,重點叮囑了她藥該怎麼服用,這才又再來檢查了一下我雙眼,見我眼神裡除了呆滯還是呆滯,但是沒了之前的狂躁,他才收回對於正和說:“於老爺,等會兒給貴小姐服完藥後,應該暫時不會再有什麼問題,您可暫且放下心來了。”

於正和握住醫生的手,滿是感謝地說:“王醫生真是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您今天這樣的情況,我們全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於正和連同着管家送那醫生離開,房間內的僕人見喲已經冷靜下來後,全動鬆了一口氣,紛紛從我房間內退了出去。

在這一過程中,只有肖若雲坐在我牀邊握着我的手,一直再哭。

她滿是繭子的手不斷擦着我臉上的淚,哭着說:“小樊,你要是疼就和媽媽說,媽媽幫你揉。”

我全身動不了,身上捆着繩子,我四肢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的,雙眼空洞的盯着頭頂的那盞刺眼的燈,彷彿要從上面盯出一個洞來。

於曼婷也跟着於正和去送醫生了,她送完醫生回來,見我被五花大綁成這樣,當即便一同跟着肖若雲抱住了我大哭了出來,邊哭邊滿是懊惱的說:“媽,我不該多疑,我不該不讓小樊吃藥,都怪我,都怪我……”

肖若雲說:“這怎麼能怪你,小樊和你爸爸一直不和,你只不過也是爲了她好,只是曼婷,正和終究是小樊的爸爸,虎毒不食子的,這次是你錯了,以後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了。”

於曼婷趴在我身上,她的熱淚全都沒入我的衣服,打溼我的皮膚,她哽咽的說:“是我多想了,以後不會了。”

之後那幾天,於曼婷給我準時吃藥,我的症狀確實緩解了不少,於曼婷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些藥越發的有用,每天真是的給我。

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些要對於我的作用,我確實不發狂了,可是這些藥卻讓我每天頭都隱隱作痛,甚至嗜睡,而且日益嚴重。

於正和知道我沒有真瘋。但是他的目的就是爲了把我搞瘋,這樣我這個威脅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威脅了,應該是完全不用懼怕。

可現在這些藥我不能不吃,因爲我必須讓於正和放心,但是我不知道這些藥吃下去,我會變成一個怎樣的人,可是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路可以選。

有了我上一次的發狂,很明顯於曼婷現在對於正和是深信不疑了,而自從我那次發狂後,於家也緩緩的的平靜下來不少。

緊接着時間便越來越朝前,離趙曉文槍決的日子越來越接近,趙曉文的父母焦頭爛額的想了很久的辦法,想要替趙曉文弄個死緩,可誰知道,死緩沒有弄成功,趙曉文被槍決的日子,還提前了兩天。

她被槍決那一天,於正和顯得很不安,他沒有出門應酬,一大早起來後,便一個人望着大廳外的天色沉思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中午十分天邊下起了一場滂沱暴雨,那接二連三的水線珠子將這座城市淹沒。

臨近十一的點時候,那場大雨終於開始陸陸續續有停的跡象,這個時候於正和接聽了一通電話,那通電話的內容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緊繃的臉難得露出了一絲笑顏,他對電話內的人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他說完便掛斷,又接着再次撥了一個電話,那通電話他是打個吳志軍的,電話一接通,於正和臉上的笑越發的開懷,我第一句話便是:“老吳,我是來和你道喜的。”

電話內的吳志軍似乎也得到了趙曉文已經被成功槍決的消息,他笑聲非常的大,就算隔着手機,空曠的大廳仍舊能夠聽得一清二楚,他笑得無比得意說:“咱們一次是雙贏,應該是我要和你道聲恭喜。”

於正和和他客套着說:“這件事情要是沒有你,我還真被那死丫頭給拿捏住了,不過現在好了,人現在也差不多瘋瘋癲癲,根本就不足畏懼,倒是這件案子……”

吳志軍當即在電話那端說:“這個你就儘管放心好了。我已經給宋局長打了一通電話,和他溝通了一番,他會把這件事情的後續處理得乾乾淨淨。”

於正和笑得像只狐狸,他說:“那我就要多謝您給我幫這個忙了。”

兩人同一時間發出了笑。

過了一會兒,於正和又問:“你那女婿你要怎麼解決。”

提到這裡,吳志軍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問題似乎是難到了他,不過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和易晉鬥了這麼久,現在誰勝誰輸,事情早已有了分曉,可惜的是上次被您的好女兒出來攪了一趟局,不然我非得弄死他,不過現在也無妨,易氏遲早得落到我的手上,我就不信捏不死那臭小子。”

於正和提醒說:“摸雖然不瞭解您這個女婿是個怎樣的人,不過老吳,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這個女婿並不簡單,你得小心點纔好。”

吳志軍笑着說:“怕什麼,按照他現在這副模樣,還能拿什麼和我爭,解決掉他是遲早的事情。”

於正和笑着說:“那就好,那我就在這裡提前祝吳總大捷了。”

吳志軍在電話內笑得五次得意說:“客氣了客氣了。”

之後兩個人又寒暄了好一會兒,吳志軍邀請於正和晚上一起喝杯酒。

於正和拒絕了,沒多久兩個人便把電話給掛了。

我現客廳走廊的門口聽了好一會兒,便悄然從走廊裡退了出來。

我退出去後,便回到了臥室,打開了電腦,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鬼使神差的登錄了自己的空間,裡面記錄了很多以前我和趙曉文的點點滴滴。

那時候我們的關係好到連網名都是情侶網名,空間內有很多人留言給我,問的都是趙曉文的情況。

我一一看下來後,便把空間內有關趙曉文的一切。通通都刪掉,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只是發了最後一條說說,是關於雷德樂隊的退出娛樂圈的最後一場演唱會。

那個樂隊曾經是我們的青春,可我們誰都無法回到那年的夏天,時間原來纔是最殘酷的東西,我們竟然分別得這樣早,還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那一場斷斷續續的雨,最終還是沒有停下來,一直下到大半夜,我忽然被一聲雷聲給驚醒,我分不清楚到底是雷聲還是別的什麼聲音。只知道於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到這個點了還在燈火通明。

我從牀上起來後,第一時間便是看了一眼時間進行一下確認,發現現竟然已經凌晨三點了,可外面卻還是一片說話聲,我從牀起來後,披了一件衣服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到達大廳後,正好看到一輛車冒着大雨,匆匆從於家大門口離開,那輛車是於正和的。於曼婷和杜鳳棲都是醒着的,她們從大廳外走了進來後,我便緩緩走了上去,走到了於曼婷的面前,她倒是被突然起來的我,突然嚇了一大跳,便立馬走了上來,握住我手問:“吵到你了嗎?”

我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問於曼婷:“發生什麼事情了?”

於曼婷卻並沒有回答我,而是轉移話題說:“你還是趕緊進屋去休息吧,這大晚上的。”

我感覺到不對勁。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那種不好的預感和當初小奇墜海的前一天一模一樣,我甚至來不及多顧什麼,只是盯着於曼婷的眼睛,固執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於曼婷知道我不是一個容易罷休的人,她今天要是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根本不會走。

她看了一眼正在吩咐僕人把該關的燈給關掉的杜鳳棲一眼後,才挨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吳志軍死了。”

我提高音量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於曼婷知道我會震驚,她又再次壓低聲音說:“剛纔兩點的時候,爸爸接到吳家那邊的電話,聽說是被人從喉嚨間一槍斃命,橫屍在大街上我,現在整個吳家那邊都瘋了。”於曼婷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說:“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句話還真是靈驗。”

我還是有點從這個消息中回不過神來,我皺眉問:“兇手找出來是誰了嗎?”

於曼婷搖頭說:“纔剛死,哪裡這麼快就知道兇手。”

剛吩咐完的僕人的杜鳳棲見我和於曼婷正躲在那裡說着悄悄話,她從後面走了上來滿臉不悅說:“明人不說暗話,晚上更加,別人的是是非非都不要議論,特別是在風波上。”

於曼婷聽到杜鳳棲這句話沒有反應,當即回了一句:“我們現在就去休息。”

杜鳳棲看了她一眼說:“於家現在夠亂的。別再添這些口舌之非。”

於曼婷低眸回了一聲:“是。”

杜鳳棲便沒有再停留,離開客廳朝自己放假走了去。

之後於曼婷也不願意再告訴我什麼,或者她自己知道的也有限,她扶着我進了房間後,又給我餵了一顆藥,等着我睡下後,她這才替我將門給關上,離開了房間。

我吃了那些藥,頭又開始隱隱作痛,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我想今天這個夜,沒有誰是能夠睡得着的。

就在今天白天,吳志軍還在和於正和大言不慚的通着電話,爲什麼在今天晚上就死了,而且還死在凌晨,橫屍在大街,兇手是誰,誰又能夠殺得了吳志軍。

這對於我來說,本來是一件極其高興的事情,可不知道爲什麼,越想不明白,我的頭便更加的疼。而心裡的不敢也越來越厲害。

我立馬將身上的被子給揭開,衝到洗手間便用冰涼的誰狠狠潑在自己臉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差不多三分鐘,我感覺頭的疼痛好了一點後,我渾身溼透了的從浴室內走了出來,我在房間內晃盪了一圈,我不知道自己要幹嘛,看了一眼窗外那場彷彿沒有盡頭一般的雨。

雷鳴閃電在天邊閃得更加厲害了,把一切都照射得陰森森的,窗口的樹木都泛着寒光。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在牀上四處翻找着,可怎麼都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已經很久沒有手機這個東西了。

我只能推開門走了出去,去了於曼婷的房間,我站在她牀邊看了一會兒,她已經睡了,並且是深睡,她似乎並不受這件事情所影響,我拿起她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後,迅速出了她房間,順帶着還替她帶關了門。

我回到自己房間裡。迅速將於曼婷的手機給打開後,我想都沒想在上面摁了一串在我早就爛熟於心的數字,我想播過去,可最後一秒時,手還是停了下來。

我猶豫了兩三秒,最終還是把那通電話撥通了過去,可撥過去後,那邊始終都是無人接聽,無論撥多少次都是一樣。我想了想,又換了一通號碼撥通了過去,可這一次也同樣還是一樣。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把所有我知道的號碼,全都撥了一次之後。

到最後,易家老宅子裡的電話終於通了,裡面傳來老管家的聲音。

他聲音裡帶着沙啞的睡意,很顯然是剛剛睡醒,他的一句話便是:“請問您是哪位。”

聽到老管家的聲音,我立馬回了一句:“陳叔,是我。”

電話那端默了幾秒,陳叔忽然提高音量說:“小姐?是你嗎?!”

我說:“對,是我。”

“您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來這裡了?!”他聲音裡掩飾不住的驚訝。

我沒有和他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廢話上。我迅速問出了我想問的話,我說:“陳叔,你知不知道我哥在哪裡?”

他說:“易先生嗎?”

我說:“對。”

陳叔說:“他已經很久沒來這個老宅子了,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過他的人。”

他見我這個點打過來的時間點有點不對勁,又反問:“小姐,您大晚上的找先生幹什麼?”

我回了兩個字:“沒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陳叔,我剛纔打了別墅以及公館還有我哥公寓的電話,都是沒人接聽,您明天能不能幫我跑一下這幾個地方,問問那邊的人是什麼情況,行嗎?”

陳書見我如此拜託他,他當然是連聲說好,我們掛斷電話後,我握着手機坐在那發了一會兒呆,把剛纔撥出去的電話記錄全都給刪了後,把手機恢復原樣,這才把手機還了回去。

到達第二天晚上,我趁着於曼婷不在的時候,又弄到了她的手機給易家老宅那邊打了一通電話。

陳叔說,我昨天讓他去看的那幾個地方他全都去了,那幾處地方早就一個僕人也沒有了,全都被辭退了,而他們全都聯繫不上易晉,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