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栩涼的面容驟然舒展開,突然一亮,她指着紀瀟瀟,兩個人就那麼挑眉眨眼的對視着,卻遲遲不說話,最後大笑了起來。
這個王墨雅只怕是要瘋了吧!
在食堂的時候,紀瀟瀟故意的說出了圖少慕昨天夜裡單獨約見了她,並且因爲這件事情導致莫栩涼和圖少慕大吵了一架,而後紀瀟瀟便成了圖少慕的心腹一樣的出入他的住處,拿來的行李卻是爲了要送莫栩涼離開。
這在王墨雅看來,大抵上最生氣的就是她認爲自己好不容易擠走了莫栩涼,正以爲自己有機會的時候,現在又半路上殺出了一個紀瀟瀟,的確是非常的添堵的。
醫務室門口,王墨雅的影子隨着上午的陽光的照射,提醒了醫務室裡的人她的存在。
薛木忙拿了桌上的一個空的病例板,假假的和圖少慕彙報說,“慕帥,嫂子和大家都已經經過了洗胃治療,目前都已經沒有大礙了!”
“沒大礙就好!”圖少慕壓低了聲線,憤怒的嗓音逼真得讓聽見的人都以爲他現在肯定是處在極端的氣氛之中,“另外,你着實的去檢測饅頭裡到底被下了什麼藥,不要放過一切線索,等揪出兇手,一定嚴懲不貸!”
“是,慕帥!只是.....”薛木撓了撓後腦勺,遲疑的問,“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肯定不是嫂子做的,首先我覺得嫂子沒有理由這麼做,她不是那種會因爲和您吵架就遷怒其他人的人!”
“好了,你不用替她說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圖少慕厲聲的打算了薛木的辯護,只顧的說道,“我看她在軍區也呆膩了,你準備救護車送她出去吧,她的行李我都已經讓紀瀟瀟準備好了!”
“慕帥爲什麼最近和紀指導員的關係這麼好了?”薛木弱弱的口吻,音量卻絲毫沒有減小,足夠在外面的王墨雅聽得一清二楚的。
“這是我的私事兒,薛木,你要是做不好你的本職工作,我隨時可以換了你!”
“是,慕帥,我這就去安排嫂子回去的事情!”
薛木低下頭,腳步匆匆的鑽出了醫務室的大門,他眼角瞥見了王墨雅的存在,於是刻意的嘟喃了一句,“這個紀指導員看來是個非常有心計的女人,只怕她生氣要調離‘獵鯊’軍區是爲了博取慕帥的注意的,哎.....”
王墨雅本就在猜圖少慕爲什麼會因爲紀瀟瀟和莫栩涼吵架,又爲什麼會因爲紀瀟瀟而來責備他一向都看中的薛木,經過薛木這麼一說,她算是在心裡總結出了一兩條來。
紀瀟瀟先是申請調離,博得了圖少慕因爲要勸說她便會瞞着莫栩涼私底下約見她的機會,加上食堂出現了食物中毒的事情將莫栩涼推上了犯錯的席位,紀瀟瀟趁機就在圖少慕對莫栩涼不滿的時候上位。
她的拳頭陡然一緊,心裡暗暗的罵道,沒想到她精心策劃的這麼一場居然是給紀瀟瀟做了嫁衣。
不甘心,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擠走了莫栩涼,卻讓紀瀟瀟佔了便宜。
這個時候,炊事班的老洪垂頭喪氣的進了醫務室的門,看見圖少慕在醫務室坐着而不是在病房陪着莫栩涼,便加大了音量的責備圖少慕。
“慕帥,你怎麼在這裡坐着?難道你不是應該在病房照顧莫莫的嗎?”
圖少慕意會的點點頭,不以爲意的回答,“她又不是沒有人照顧,幹嘛非要我去照顧?”
“慕帥,你不會真的覺得是莫莫下的藥吧?”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誰都是嫌疑人!”
“你怎麼和那紀瀟瀟說一樣的話?我看你們兩個最近走得很近,我可警告你,莫莫是我小孫女,你是她老公,我不允許你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來!”
要洪叔演戲騙人已經實屬不易了,有口氣在就不錯了,只是他板着一張臉,差點沒讓圖少慕笑場了。
“我能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來?老洪,你怎麼也和那女人一樣,疑神疑鬼的,煩不煩?”
“我看你這還是在懷疑她在饅頭裡下了藥纔會這麼生她的氣,只是你想啊,哪有人自己下藥自己又去吃的,這不是找罪受嗎?”
老洪這口吻倒是有點語重心長的意味,圖少慕聽着點點頭,順手遞了一杯茶過去給他,示意他不要太緊張。
“我倒是也想相信她,只是我最近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那她也不可能是下藥的人,你們兩個都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了難道你還會不瞭解她的性子根本就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嗎?”
“好了,就別說這件事了,等查出來了,該是誰就會是誰!”圖少慕又是一陣的不耐煩,啪的拍了桌子,“這是你的年假申請,我已經批了!”
這個時候薛木趕了回來,彙報說道,“慕帥,救護車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您要什麼時候送嫂子出軍區?”
“什麼?你要送莫莫出去?”
薛木趕忙打着哈哈解釋,“洪叔,是這樣的,嫂子因爲吃的饅頭比較多,中毒也比較深,雖然已經洗了胃了,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軍區不比市區的醫療水平,所以慕帥決定送嫂子去市區裡接受更進一步的治療!”
“那他陪不陪莫莫一起去?”
“洪叔,您真是老糊塗了,現在軍區出了這樣的事情,慕帥哪裡還有時間陪着嫂子一起去市區看病啊!”
“他不陪我去陪着莫莫,去照顧她,正好我這裡有年假,就這樣覺得了,薛木,你讓這就救護車等我一下,我去收拾幾件衣服,馬上就趕過來,我陪着莫莫一起去醫院!”
臨着出門的時候,洪叔唉聲嘆氣的,的確有不少氣急敗壞的意思。
“慕帥,不知道有一句話當講不當家!”薛木躊躇的說道。
圖少慕口吻冷得要結冰,“說!”
“只是這就要送嫂子出軍區了,您不去看她一眼嗎?剛剛洗胃的時候也是十分痛苦的,您沒有陪在嫂子身邊,我看她很失落!”
“又不是什麼大問題,有你們醫生在就可以了,好了,我現在去看看那些中毒的士兵的情況,她的事情就交給你來安排了!”
圖少慕大步子的朝着住院部院內走去,王墨雅看他走得決絕的很,雙眼裡注滿了興奮。
剛剛她可是什麼都聽見了。
現在圖少慕和莫栩涼兩個人之間似乎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薛木坐在位置上表面不露痕跡,心裡瘋狂的腹誹:這到底是什麼破戲碼?明明就是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非要這麼多人口是心非的說他們兩個好像都已經鬧得快離婚了似的。
這是違背事實的話,要不是臺詞,真的是很難說出口啊。
很快,老洪收拾妥當在醫務室門口趕上了要將莫栩涼送出軍區的救護車。
至始至終王墨雅都躲在一邊,當她悉心觀察,發現圖少慕和紀蕭瀟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的時候,心裡是既開心又憤恨。
然而她更多的是有一絲的慶幸。
就像莫栩涼和圖少慕這樣廣爲人所羨慕的關係,都會因爲一點點小事情而吵得不可開交,這充分的說明了,愛情這種東西,還是在書裡面寫寫就好了。
至於紀瀟瀟這樣的角色,她並不是圖少慕的摯愛,要將她從圖少慕身邊邊擠開,不是一件難事。
於是乎,王墨雅的心情變得開朗了起來,只是她現在回想起方知成昨天電話裡說的話,他說有一個surprise要送給她和她父親,聽方知成的話,她已經意識到了不會是好事,只是,這個surprise到底指的是什麼呢?
救護車纔剛開出了軍區,莫栩涼便從病牀上生龍活虎的爬了起來,洪叔見她精神抖擻的,不由的感慨。
“你說說你們兩個小年輕人,非得逼着我這老頭子演戲,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圖,就瞎背臺詞,被你們搞得暈頭轉向的!”
莫栩涼笑嘻嘻的湊到了老洪身邊,賣乖的解釋說,“其實我們這麼大費周章的,就是爲了讓王墨雅和馮如夢放鬆警惕,然後在她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可以抓住她們的把柄。”
解釋到這裡,莫栩涼不由得臉色一沉,心不甘情不願的又跟老洪抱怨起來,“洪叔,圖少慕有事情瞞着我,也是和王墨雅、馮如夢下藥的這件事情有關的,聽他提起來的時候,覺得還蠻嚴重的,但是他沒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洪笑說,“他不告訴你其實是應該的。雖然說你們兩個人是夫妻,但是礙於你的身份並不是軍人的原因,他的職業對於你來說,還是需要保證一定的神秘感的,這不能會所的,就叫做軍事機密!”
“好吧好吧!”莫栩涼投降似的靠在老洪的肩膀上,自己拆穿自己的計謀,“我還以爲你是知道的,就想着跟你抱怨,然後你一心疼我就會告訴你,誰知道你也不知道!嘿嘿......”
洪叔越發的覺得這樣的莫栩涼真是真性情,可愛的很!
“你心裡的小九九還真是多。不過你想啊,我一個在廚房燒菜的老頭怎麼能知道,他們作戰部隊的事情呢?更何況還是機密,你要是想打主意,還不如問問前面開車的劉天!”
莫栩涼這才發現在前面開車的是劉天呢,她繞過了病牀,打開了他們之間隔層的窗戶,她轉了轉眼珠子,起了一個好想法。
“劉天,看在薛黎的份上,你能不能跟我透露透露陳晉到底調查到了什麼讓圖少慕那麼緊張?”
她倒是不經常拿薛黎來鬥劉天,因爲他實在是經不住用薛黎來鬥,每每提起薛黎的時候,整個人就羞赧的不行,就別說想打聽什麼了,他連一句話都會說不清楚的。
“慕帥說,等我們大家上了飛機可以跟你透露一點點!我可以看在薛黎的面子上對跟你說一點點!”
“喲呵,劉天,你有長進了嘛,嘿嘿......那就忍忍,等到飛機上你再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