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到大三,楚念去聽過的演講會着實不多,而且每次,都是衝着會後結束的抽獎去的。
偌大的學術報告廳裡,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幾號人,被話筒放大了的聲音迴盪在其中,空曠、寂寞、冷。
楚念姑娘的運氣還不錯,基本每次都能抽到點兒東西,或者一包紙巾、或者一袋洗衣粉、或者一張肯德基的優惠券。
不要鄙視她,因爲這就是楚念!
所以,她一直認爲,去聽演講會就是衝着那會後的獎品去的。
然,她卻不知道——美色無敵!
旁邊,又有兩個女生匆匆跑過,一個長髮飄飄,一個馬尾利落,只聽見“長髮飄飄”很是焦急地衝“馬尾利落”說道:“哎呀,快點快點兒啦,一會兒都沒有好座位了!”
“馬尾利落”的聲音裡似是很無奈,“以前也沒見你這麼積極過!”
“長髮飄飄”撇嘴,“以前來學校做演講的要麼然是肥頭大耳、滿臉油光又腦袋禿頂的中年老年人,要麼然是白髮蒼蒼、滿臉褶子的老頭子,看着就夠了、誰還有興趣去聽啊……今天就不一樣了,今天可是既英俊瀟灑又帥氣多金的祁氏集團總裁祁謙呢,要是一不小心被他看上,嫁進豪門飛上枝頭,我就……”
吧啦吧啦聲逐漸消失,楚念姑娘瞬間明瞭。
剛想擡頭,卻不防、安晨晨忽然一把摁住她的後腦勺,“哎呀,肯定都沒有座兒了,楚念都怪你!”
起身,拔腿,狂奔。
楚念緩緩擡頭,手指無力的抓向遠方,眼神裡滿是蕭瑟和淒涼,“矮冬瓜,你丫倒是拉我起來啊!”
擡眼,哪裡還有安晨晨的身影。
果然說,永遠不要奢望別人,這個世界上只能靠自己。
盛夏漸涼,已經有了隱約蕭瑟的感覺,頭頂上,一片泛黃的法國梧桐葉子飄然落地,恰好落在楚唸的腳尖前方。
駐步、頓足。
空氣中很安靜,嗅到一股香味兒,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楚念,“跑!”
可是還不待她拔腿,耳邊已經傳來了某人妖冶含笑的聲音,“念念!”
一霎間頭皮發麻,楚念想跑卻不能跑,因爲祁謙身邊還跟着經管學院的院長李敬東和輔導員楊老巫婆,楊老巫婆異常開心的問祁謙,“祁總裁,您認識我們學校的學生啊?”
祁謙優雅勾脣,笑得妖冶至極,上挑的眼角里凝聚着熠熠流動的波光,美得叫人移不開眼,他定定地看着楚念,薄脣輕啓,“何止認識呢?!”
哎呦,聽這話,祁總裁和這個女孩子的關係還不淺呢……楊老巫婆心裡一喜,衝楚念招手道:“念念,快過來!”
╭∩╮(︶︿︶)╭∩╮鄙視你!
楚念打賭,楊老巫婆根本不知道她叫楚念,否則,她切了自己的小雞雞。
好吧,她沒有小雞雞,只能任命地朝祁謙走過去,低頭、鞠躬,“祁總裁好、李院長好、楊輔導員好!”
楊老巫婆臉上的笑容簇成了一朵花,拉着楚唸的手異常親熱,“念念啊,原來你認識祁總裁啊,怎麼以前不早說呢?!”
楚念姑娘打心眼兒裡嚴重鄙視,撇嘴腹誹:你丫誰啊,我認識天、認識地、認識世間妖魔鬼怪還都得給你報備一聲?!!!
轉眼,迎上祁謙笑眯成兩條彎彎的線的桃花眼,濃密纖長漆黑的睫毛稍稍覆蓋眼瞼,無形中增添了一分迷離的蠱惑之意。
他的笑容中、楚念姑娘讀出了一抹不懷好意,心底戒備、下意識往後退開一步,下一秒,卻見祁謙伸手遞過來三個袋子——很大的紙袋子,用金黃色的繩子係扣,每個袋子上都印着“Gabrelle Chanel”的字樣,頓時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
祁謙笑,很優雅、很真誠,直讓楚念姑娘以爲、她方纔看到的那抹不懷好意只是她的錯覺,“送給你的!”
有些疑惑,楚念還是接了過來。
袋子裡面是三件衣服,很眼熟的樣子,驀而想起來是昨天下午,她被迫着陪祁謙“逛”了一下午的Gabrelle Chanel女裝店裡的衣服。
一瞬間,楚念不得不感慨一句,祁謙這貨真的是很“細心”呢,細心到叫人害怕!
昨天下午在Gabrelle Chanel店裡,楚念只是多看了這三件衣服幾眼,祁謙馬上就吩咐一旁的女店員把它們都包了起來。
楚念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爲,這隻帥氣多金的花花公子看上她了,唯一能解釋的——能把周圍貌似漫不經心的一舉一動的瞬間、都觀察的那麼清晰,這是一種習慣,而擁有這種習慣的人,心機和城府絕對深不可測!
心下里瞭然,楚念並不打算和這個人有太多交集。
她自認爲、她沒有能力鬥得過他,所以,惹不起便躲!
楚念暗自皺眉思忖間,她沒有看見,祁謙保持着笑意的眼角里、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滑過,不待楚念反應,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楚唸的手腕,表情也在霎時間轉爲哀婉,“念念,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誒o_O???”楚念震精中……搞不明白這大兄弟在演哪出。
驚愕中,見祁謙往前邁了一步,讓兩人之間的距離連一釐米都不到,祁謙側臉看着楚念,這種角度裡、李敬東和楊老巫婆根本看不到祁謙臉上倏爾轉換的調侃和戲謔的笑,只聽他以極其緩慢卻委屈的聲音道:“昨天,我累到你了麼?”
石破天驚!!!
( ⊙ o ⊙ )!
正常情況下,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我累到你了麼?”你會往哪個方面去想,沒錯,李敬東和楊老巫婆都邪惡了。
不止是李敬東和楊老巫婆失了魂兒,楚念姑娘更是被九天玄武雷劈的外焦裡嫩。
石化之後,楊老巫婆臉上的笑容更加“璀璨燦爛”起來,胳膊肘拐着楚唸的腰“淫”笑,“念念啊,早知道你和祁總裁都發展到這一步了,咱們李院長還用費那些心力神兒去操心學院裡的經費和建設問題嘛,只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哈!”
在這種時候,楚念越發覺得他們的楊輔導員像古代青樓裡那些賣“女兒”的老鴇。
丫的,噁心,想吐!
臉色嚴肅,神情不屑,楚念轉身看着楊老巫婆問道:“楊輔導員,請問我叫什麼名字?”
“……?”楊老
巫婆一愣,“不是念念嗎?”
楚念冷笑一聲,脣角的弧度上揚,但那不是笑、而是嘲諷,“我是問、我的全名叫什麼?”
“……”楊老巫婆臉上的笑意徹底僵固,皆凝滯在嘴角邊,偌大的學院裡,她怎麼會記得楚念是誰,“念念”也不只不過是從祁謙嘴裡聽來的而已,當下裡、被楚念如此一問,楊月尷尬到極點。
偏偏,楚念還不肯放過她,“楊輔導員,你不認識我也就算了,可是麻煩你、下次要和我套近乎之前,先弄清楚我叫什麼名字。”
撂下話,轉身、離開,沒有一丁點兒的猶豫,霸氣側漏,有木有?!!!
嗯,楚念姑娘也覺得自己真是太TMD的帥了!
徒留身後李敬東滿臉愕然,楊月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就像當年小魚兒中了彩虹七色障。
祁謙倒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下巴微往後仰着、手臂環抱胸前,右腳尖還在地面上有節奏的輕點着,看着楚念漸漸走遠的身影,薄脣優雅上挑、滿是破碎了的水晶般的流光溢彩,“李院長,今天的演講會取消!”
不待李敬東反應過來,祁謙已經拔腿朝着楚念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上午時間,楚念都蹲在學校大體育場裡,看大一的孩子們進行八百米和一千米的體能測試。
說起八百米,楚念只能感嘆:丫的着實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吖,想當年、差點兒沒要了她的小命,可是當時還年輕啊,只是短暫的一眨眼間、馬上就要離開這所學校了。
北京時間十一點四十分,隨着一陣悠揚的交響樂響起,安靜的校園裡突然喧騰起來,楚念也終於從紛亂的回憶中清醒過來、該吃飯了,往四下裡一瞧,體育場上僅剩下幾對談情說愛的小情侶們在軋跑道。
該散場的終究要散場,最後陪着自己,只有自己!
因爲心情不好,所以、楚念決定坐公交車回去。
爲什麼心情不好就要坐公交車呢?
——這是楚念姑娘自己制定的“滑板行駛安全準則”中的規定。
交通文明安全法規定,不允許酒後駕車,同理類推、不允許心情不好的時候踩滑板。
踩滑板是個技術活、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共同作用,一旦心情不好了,三者之間就會被破壞出現某種不平衡,極其容易出現交通事故。
楚念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且非常珍惜生命,所以……楚念姑娘進了警察局。
事情是這樣發生滴——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上非常擁擠,楚念原本想等下一班的,結果,被洶涌而來的人流硬生生地給擠到了車上,至此,不得不感嘆一下:偉大的中國人實在是太有力量了!
從上車之後,楚念就一直感覺背後有一雙鹹豬手在她屁股上摸來摸去的。
忍!
再忍!
忍無可忍!
到了第三站終點時,鹹豬手已經摸進了楚唸的裙子裡,緊貼皮膚、沿着她的大腿一路往上游移,隱約的、耳邊還響起一聲極其下|流的喟嘆聲。
當時,楚念就忍不住爆了一句文明的粗口,“太陽!”
饒是在吵吵鬧鬧的車廂,楚念那兩個字的威力還是不小,霎時間,衆人的視線都聚了過來。
只見楚念姑娘脣角一勾,陰森森地涼笑起來,推開旁邊那個一直低着頭、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的女孩子,然後轉身,與身後猥瑣的黃毛男子面對面,當時,黃毛男子的手還停留在楚唸的裙子裡,完全被楚唸的舉動給驚住了。
下巴倨傲揚起,眼眸微眯,楚念冷笑看着黃毛,“你他媽的有沒有點兒職業道德,竟然還腳踩兩條船?!你大爺的,老孃也是你這種貨色能開的起的船嗎?”
衆人還在理解着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姑娘說的“腳踩兩條船”是什麼意思,卻驚見、楚念朝黃毛的腰間伸出了手,食指一挑、一搭,然後扯着皮帶的搭扣往外一扯,在一眨眼的時間裡,黃毛下身就只剩下了一條四角內褲。
擁擠的車廂裡,鴉雀無聲,面面相覷,凌亂、石化……
半晌之後,不知從車廂哪個角落裡傳來弱弱的一聲,“女流氓!”
聲音很小,卻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其威力、無亞於當年“二戰”時,美國在日本長崎和廣島投下的那兩顆原子彈的爆發力,深深地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尤其是方纔被楚念姑娘推開的白裙子女孩兒,撲扇着大大的眼睛,眼底裡滿是……崇拜!!!
十字路口一個左轉彎,公交車直接開進警察局。
恰好程林在。
一瞧見這浩浩蕩蕩的架勢,程林就有些腦子疼,待一轉眼間看到一副優哉遊哉模樣、不疾不徐的邁着步,左瞧瞧、右瞅瞅,好像在警察局旅遊似的的楚念,更是腦子漲的慌。
強烈的第六感告訴程林,這次的事情肯定又和這乖張滑戾的小姑奶奶脫不了干係。
硬着頭皮走過去,一羣人立即“呼啦呼啦”圍上來,表情貌似挺激動,唧唧喳喳七嘴八舌。
程林無奈,按了按鼓的突突跳的太陽穴,“大家安靜一下,讓當事人來說好吧!”
在衆人推搡下,黃毛往前邁了一步,挺委屈的樣子,支支吾吾、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性子比較急的司機大叔喊了一聲,“哎呀,就是這個年輕人乘公交車的時候,被一個女|流|氓給xing|侵fan了!”
此話一出,饒是“見多識廣”、處理了N多案件的程林,也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憋死!
順着司機大叔手指的方向望去,衆人紛紛閃避,最後,視線的盡頭是仍舊沒事兒人似的楚念姑娘。
待察覺程林在盯着她時,咧嘴一笑,“程隊長,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
程林,“……o(≧﹏≦)o~~”怎麼感覺脊樑骨上泛着森森寒意呢?
衆人的視線紛紛轉回到程林身上,帶了幾分質疑,“警察同志,你不會以公徇私、包庇這個女流氓吧?!”
“哈哈,怎麼可能呢……”程林乾笑,低頭時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心裡卻在尋思着、果然是“大戶人家”裡養出來的小姑奶奶,玩死人不償命的是不是?!!!
要是程林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這時候肯定會裝作不認識楚念,然後依法招辦、給楚念扣上一個“女流氓
”的罪名,可是,且不說程林是個什麼樣的人,就說說顧楚北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要是這件事情沒處理好,得罪了眼前這位小姑奶奶,還不知道那陰險的顧楚北迴頭會怎麼暗地裡玩死他呢……
抑鬱憤懣的想了很久,在心裡整合組織好語言,程林擡頭乾咳一聲,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嚴肅、很公正的樣子,說道:“我知道大家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可是,我國法律沒有女人猥褻男人這條罪名啊!”
衆人先是一愣,繼而炸開鍋似的鬧騰起來,“難道就讓這女流氓逍遙法外嗎?”
實在是太惡劣了吖,給人家把褲子都脫了,要是再晚一步,豈不是就把人家小夥子給上了麼?!O(╯□╰)o!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安靜一下好吧!”場面混亂的簡直如暴動現場,任程林怎麼勸、就是沒人肯消停下來。
“我說,這警察肯定和那女流氓是一夥的,要麼然怎麼包庇她呢?”一老大媽挎着菜籃子,伸長了脖子、慷慨激昂的說道,眼瞅着那唾沫星子在半空中盪漾開來,楚念姑娘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又有一年輕少婦附和,“就是就是啊,以後都不敢讓我老公單獨出門了!”
“……嘰裡呱啦,吧啦吧啦……”
楚念嘴角一抽,囧了囧,“我說……”
“那個大家,”不待楚唸的話說完,人羣裡響起一道弱弱的聲音,“其實事情不是大家想的那樣的,這位姐姐不是壞人,真正的色狼是那個黃頭髮的男|人!”
矛頭鬥轉,衆人的視線盯在瘦瘦小小的白裙子女孩兒身上,使勁瞅着、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裡瞧出什麼破綻,可是除了臉紅再無其他,這樣楚楚可憐的跟小白兔似的女孩子,任誰都不願意去懷疑她。
司機大叔想了想,站出來說道:“可是我們大家都看到了,是她,”指着楚念,又指了指黃毛男子,“脫了他的褲子!”
“不是這樣的!”白裙子女孩兒揚頭急急地反駁了一聲,小臉煞紅一片,似是意識到什麼,驀而垂眉,脣中低語近似於蚊蠅之聲,“不是的!”
挎着菜籃子的老大媽臉上的褶子一簇,道:“既然你說不是這樣的,那你倒是解釋一下,到底是哪樣的啊?”
“是啊是啊!”
周圍一片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好像要吃人的樣子,白裙子女孩兒的臉憋成通紅一片,長而黑的羽睫低垂、微微顫抖着,兩隻手緊握成拳貼在兩腿邊,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她的確是想說的,可是說不出來,她在害怕,被逼的眼看着眼淚都快要留下來。
楚唸了然,這是一個患有極度自閉症的女孩兒,不願暴露在陌生人之前,不願意張嘴說話,即便是在公交車上被xing騷擾了,仍舊咬牙忍着、一聲不吭。
霎時間,保護欲油然而生,“我說,你們一大羣人逼着一個小女孩兒說什麼啊,想知道真相,把公交車上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不就行了!”
“是夯是夯!”公交司機大叔轉身跑回公交車裡,很快,又折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卷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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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後,出現了命運的轉折——楚念姑娘大喇喇的倚在椅子上,看程林給黃毛做筆錄。
就在這期間裡,程林給顧楚北打了一個電話。
結果,十五分鐘不到、顧楚北的世爵C8就停在了言城警察局的樓下。
沉重的皮鞋踩在地板上,一聲聲逼近,楚念姑娘敏銳的感覺到、後背上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下意識回頭,不期然的撞上了顧楚北那幽冷深邃到看不到盡頭的眼渦裡。
一愣,陡然間、楚念臉上的表情轉換……由洋洋自得、優哉遊哉變成了委屈至極。
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朝顧楚北狂奔過去,一把抱住顧楚北的腰,而後小臉一歪、手指指着黃毛,委屈的嗷嗷叫,“是他先摸我的,他摸我大腿、還摸我屁股,我是正當防衛!”
聞言,程林嘴角嚴重的抽搐了一下,狂汗,虧這小祖宗姑奶奶說的出口!
正常的女人被色狼sao擾,就算怒極、也頂多一巴掌揮過去,沒見過眼前這位小姐這樣滴,大庭廣衆之下脫人家褲子!
顧楚北的臉色波瀾不明,眼簾微垂,似笑非笑的眼眸看着趴在他懷裡的楚念,脣角漸漸上揚,“他摸你?”
三個字,危機四伏。
程林下意識的感覺到黃毛即將大難臨頭。
眼見着顧楚北脣角勾弄起的弧度,十分笑容,三分豔麗、七分殺機,最後都變成無雙優雅。
然後,他優雅邁步,朝黃毛走了過去。
楚念姑娘很好奇,顧楚北爲什麼要和黃毛握手,躲在程林身後探出個小腦袋來,眼睛眨呀眨的。
只見顧楚北俯身,湊在黃毛耳邊低語了些什麼,他脣角邊的笑意越發豔麗刻骨起來。
“咔嚓——”一聲,貌似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然後,黃毛哀嚎起來。
黃毛的胳膊、以不正常的角度曲折着,無力、耷拉。
楚念“嗷嗚——”一聲驚叫,從程林身後跳出來,“顧楚北,mountain top,不要激動,非禮勿動!”
程林囧,真不敢相信、“非禮勿動”這四個字也能從楚念小姐的嘴巴里說出來……
迴天悅山公寓的時候,車裡的氣氛很壓抑,顧楚北抿着嘴、一言不發,深邃的眸緊盯前方。
楚念坐在副駕的位置上蹭過來蹭過去,很不安分,又不敢和低氣壓“魔王”說話,真真的不知道、她又怎麼招惹到這尊大佛了。
半個小時車程,黑色的世爵C8宛若遊蛇一路滑進天悅山,直到車子開出好遠,還依稀能看見,年輕的小保安站的筆直、恭敬行禮。
電梯直上十六樓,顧楚北拿鑰匙開了門,幾乎是習慣性的,伸手往右邊牆壁上摁了一下,“咔噠”一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應聲而亮。
顧楚北的臉色依舊很不好,緊繃着表情,隨手把外套丟在沙發上,然後往自己房間走去,到房門口時、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眼角一斜,沉着聲音道:“跟我進來!”
因着那未知命運的四個字,一霎間,楚念姑娘剛平穩下來的心跳又劇烈起來。
楚念姑娘就不理解了,只不過是短短几十天的相處,她怎麼會這麼害怕顧楚北捏?!!!
頭皮發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