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早早下了班,顏若出了商場,秋末的涼風吹過,吹動她的長髮,捏了捏有些枯燥的髮根:弄個髮型去吧,能耗掉幾個小時。
將車開到美髮店前停下;拒絕了髮型師要給她做梨花燙的建議,顏若指着宣傳冊上一個爆炸頭:我要做這個。髮型師勸說無果,經過幾小時的折騰後,鏡中女子髮絲蓬鬆、色澤金黃,陌生的模樣讓顏若愣了好一會才適應,心裡卻莫名舒坦不少。
頂着三千煩惱絲回去,在停車場電梯前遇見一女子竟對她髮型大加讚賞。
女子年齡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一身朋克裝扮,帥氣養眼;眼裡透着一股與她年齡不符的世故,玩世不恭,無所畏懼。顏若羨慕這種像叛逆又像淡然的態度,抓着自己頭髮莞爾:“真好看嗎,謝謝!”
女子又打量了幾眼,“在哪家做的,正好我也想換換髮型了。”
“我過幾天要去做護理,你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去。”
本就是年輕女孩,此時有了共同話題,距離一下便拉近了;進電梯後,兩人互換名字電話號碼,相約一起去護理頭髮。
何瑞雪。顏若存完號碼並沒急着收起手機,而是點開通話記錄,猶豫着要不要給秦鋒打個電話。她並不是非要做這份工作不可,她也不願下次再撞見蘇秀華,可是秦鋒的態度讓自己不舒服;但她心裡又似明鏡一般清楚,他只有哄好老婆纔有精力應付自己。
罷了,自己選擇的生活就得接受這些,還是給他服個軟吧。在不斷自我安慰中,顏若撥通秦鋒的號碼,無人接聽;重撥,依舊無人接聽;再重撥……顏若沒有再重撥;書上說做聰明女子的首條便是打男人電話第一通不接絕不要打第二通;可她從來不是個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怎會連個小三都做不好?
平淡的一天過去了。
平淡的一天又過去了。
某人始終沒有回電也沒有出現,顏若捏着手機莫名失笑,是她破壞遊戲規則在先,怨不得他無情。
回到空蕩的房間顏若覺得心裡堵悶又難受,屋裡的一切東西都透着冰冷荒涼,她害怕這種沒有人氣的感覺,她要去熱鬧的地方,又多人又熱鬧的地方。
鬆開蓬鬆的爆炸頭,顏若想化個適合它的妝容;她在臉上塗抹厚厚一層散粉,用眼影畫上時下流行的煙燻妝,睫毛膏用力刷上幾回,戴上黑色美瞳,她欲將嘴脣也塗成黑色,可惜沒買黑色的脣膏,倒是某次看到模特冷豔的模樣買了一隻銀色的,就用它吧。
穿上包臀裙小吊帶小外套的她站在鏡前,顏若覺
得自己的模樣簡直讓人不忍目睹;如同她的生活。
打車來到一家外表閃亮的著名酒吧,秦鋒曾說酒吧不適合她,可世間事哪有適合與不適合之分,做他小三就很適合嗎?他冷落自己就很適合嗎?
跟隨穿着清涼的女郎踏入大廳,地板是玻璃材質,五顏六色的燈光從底下照上讓她感覺莫名興奮,音樂聲大得連地板都要被震碎。自己這身裝扮在外面特別突兀,剛那的士司機還強忍不朝自己張望,在這裡倒是很爲搭調。
她翹着腿坐在高高的旋轉椅上,衝帥氣的酒保伸出白皙小手:來兩支啤酒。說完仔細打量自己的手指:真該塗點重色指甲油,這樣太素。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買醉,冰爽的酒喝着確實痛快,微苦微澀的液體讓胃有種充實感;幾支啤酒下肚,人也飄飄然起來;顏若來了興致,擠進舞池和同樣亢奮的人們一起亂扭,怪不得人們愛上酒吧,醉生夢死的感覺真可以讓人忘掉一切煩惱。
頃刻,顏若跳累了,頭重腳輕的她想找個安靜地方坐會,左碰右撞下在一張卡座前停下;腦袋還在狂轉,她扶住桌子不讓自己倒下,可頭實在暈眩得厲害,沒扶住任何東西的她跌坐在地;卡座里正在喝酒的幾個年輕男女低頭朝她看來。
“喲,妹妹怎麼喜歡坐地上呀!”隨着男子調侃聲起幾人都鬨笑起來。
顏若搖搖晃晃站起,頭頂筒燈的熾光讓她覺得刺眼難擋,她伸手擋住,不理他們準備走開。
“既然出來買醉,在哪兒喝不都一樣。”角落裡一個年輕男子發出不大不小的嗤聲。
頭暈眼花的顏若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眯起眼努力聚神朝角落辯認,是薛公子!他閒閒坐於軟墊沙發,端着酒杯說得興味十足,狹長眼睛透出不屑鄙夷。
顏若知他已認出自己,沒想到自己這個模樣還有人能認出;她咬咬脣,轉身欲走。
“吶,我們薛少發話了,妹妹一定要給個面,陪我們薛少喝幾杯!”之前調笑的男子再度出聲並拖住她手腕往薛公子方向送。
腳步飄浮的顏若被男子一拖一推,直接撲到薛公子身上;薛公子不及避開,手中酒水與具柔軟身子同時落進他懷裡,一張如調色板一般的臉龐赫然映入眼簾。
“薛少,非主流的妹妹好像很猴急啊!”衆人再次大聲鬨笑。
不理衆人嘲笑,顏若掙扎着起身,白色小吊帶上已沾滿深色酒痕,浸在胸前位置有種誘惑又令人聯想的曖昧;薛公子淺色T恤上亦灑了不少酒水,他皺眉嫌棄道:“誰允許你靠我那麼近?
”
有了上次遇醉鬼的經歷,尚有一絲清醒的顏若知道自己說再多也佔不了便宜,“對不起。”她主動道歉。
“你撞翻了我的酒。”薛公子眉頭仍鎖。
“我賠。”顏若說着在自己小包裡找卡。
“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下家啦?”薛公子意味深長道。
顏若手上一滯;她再不清醒也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心中痛處被戳中,嘴上卻吃吃笑起來:“不勞您薛公子操心,我運氣好,不愁找不着下家。”
“看來你新東家口味偏重,能接受你這種模樣;真是可惜了你那扮純情裝柔弱的天份。”薛公子譏諷。
顏若不甘示弱反脣相譏:“當然,每個東家都有自己的喜好,我自然得順着他們的喜好。”
“我討厭你們這種女人!”薛公子突然大發起脾氣,“平時裝得跟玉女似的,其實骨子裡都無比下賤,爲了錢可以用盡手段破壞別人家庭!”
“薛少,別跟她廢話,這種貨色街上一抓一把,她裝清高就讓她滾去旁邊裝!”見着薛公子不開心,他一個同伴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換個地方去玩!”薛公子衝着他一衆夥伴吼道。
衆人有不解的,不屑的,不滿的,無所謂的,但都依言去往另一張臺。
顏若被薛公子突如其來的怒火震到了,傻傻看着他說不出話;不料她這副無辜表情讓本就激怒的薛公子更加憤怒起來,在顏若還在發愣間猛然將她推到至沙發,滿是酒氣的嘴狠狠咬住她脣,一手毫不憐惜在她胸口亂捏,另一隻手撩起她短裙往她私密處進攻。
顏若驚醒,又恐又慌地將他推開,可毫無用處,薛公子混身透着異乎尋常的狂熱暴燥;顏若驚慌失措,四肢亂踹想擺脫他的桎梏,可身體被他壓得很緊,就連想咬他舌頭都使不上力。
兩人掙扎中顏若被壓至沙發一端,她趁機借力將他往旁一推,兩人皆滾落在地;顏若邊喘氣邊摸着自己咬疼的嘴脣,眼睛恨恨瞪向薛公子。
薛公子毫無悔意從地上坐起,擦了擦自己嘴脣上銀色脣膏,恢復張揚倨傲:“你不是喜歡有錢人嗎,你不是喜歡賣嗎!來啊,給你一個機會,來伺候我,伺候得我舒心了,我來養你,我給你錢!”
“哈哈哈!”顏若氣極反笑,“原來口味重的是你薛公子,放着身材好相貌好的年輕女朋友不要,卻要養一個連你長輩都不要的女人!”
“莫非你以爲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薛公子一雙眼睛亮得像黑暗裡的燭火,閃得顏若心驚膽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