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撻盧奔行如風,掀起一陣黃沙長龍,徑直跑進城鎮中。
這座城鎮外形接近圓形,古風古色,扇形的大門由黑鐵木製成,閃爍着堅硬的光芒,大門上是一塊牌匾,刻畫着兩個飛龍戲鳳般的文字――銀河。
銀河城乃大漠蠻州中略有盛名的城鎮,因爲這裡座落在火靈石礦的上方,掌握着比較重要的資源,許多勢力趨之若鶩,紛紛駐紮這裡,讓此城內部勢力頗爲繁多,龍蛇混雜,爭鬥不斷,最後三大勢力聯和立下契約,利益瓜分才慢慢平息。
這三大勢力便是大漠蠻州五大霸主中的其三,九陰宮,
伏海盟,拜月教。
三大勢力派遣特使駐紮此地,分佈利益,底下也糾纏着一些其他勢力的利益,糾纏十分複雜。
至於另外兩大霸主――苦行廟和遁宮,比較獨特,沒有固定的地盤,天下四海皆有他們的弟子,他們遵循同一種信仰,平時分散天下,但一旦遇外敵,凝聚力十分可怕,十分護短。
布撻盧的速度減慢,最後以正常的速度前行,路過銀河城門時,守城門的修者微微躬身,以表敬意。
古睨雅笑道:“妹子我是黑武者,布撻盧便是銀武者大人獎勵我的,他們看見布撻盧便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以禮相待,我們大漠是十分尊敬強者的。”
秦青略顯疑惑道:“這黑武者稱號是?”
布撻盧載着兩人走進銀河城,入眼是一條寬大的青色石板的街道,酒樓客棧座落兩旁,在道路中央有一巨大廣場,被兩層鐵欄護着,在兩層鐵欄的空間中,一頭頭鬢毛幽黑,體型健壯,四肢粗大的獨角異獸爬在那裡。
在最裡層的鐵欄邊的空間,是一座通向半空的石橋,總共有九百九十層臺階,每一層臺階都血跡斑斑,透露着荒涼古老之意,有一種蠻荒的氣息。
石橋的盡頭便是一座黑色的寶座,這重黑是一種極爲幽黑的顏色,似乎能吞噬別人的視線和周圍的光線,它矗立在那裡,承載着無上尊貴之意,等到王者的歸來。
古睨雅所過之處,不管是什麼境界的修者,都是微微側身爲其讓路,顯示出十足的尊敬之意。
她指着那座顯眼的黑色座椅,帶着十足虔誠的態度道:“走過九百九十塊臺階,進行九百九十次戰鬥,便有資格坐在黑武寶椅上,成爲受人尊敬的黑武者,並且面見銀武者大人,獲得黑武勳章和汗血寶馬。”
她倆說說笑笑,古睨雅對秦青印象很好,身爲黑武者,經歷層層戰鬥的她能察覺到秦青的修爲也是極爲的不弱。
“大哥,妹子覺得你也能獲得黑武者稱號,不如去試一試!”
更遠出,有穿着獸衣的修者雙眸緊緊盯着秦青,眼中閃過兇殘之意,壓低聲音兇惡道:“那個瘦弱的小子,竟然坐在黑武者大人的身後,一會你們去扭斷他的腦袋。”
大漠蠻州,尊敬強者,但若是你沒有那個實力,卻狐假虎威坐在崇高的位置,最是讓人討厭的。
“以羅伊,上去挑戰他!”虎皮獸衣大漢,胸毛旺盛,身材魁梧,手掌猶如蒲扇,粗糙的老皮猶如蠶繭,他一指秦青。
“是,苦役哈大人。”
一個眼睛泛着綠芒的年輕人慢慢走上前去,他的皮膚也呈現着淡淡的綠意,泛着綠光,宛若夏夜的螢火蟲。
他雙手奇長,垂在兩側手指幾乎挨地,眼角皺紋堆積,皺紋間有着棕色的秘紋遊走。
“是以羅伊,差一點就成爲了黑武者,看他行走的方向,莫非想要挑戰黑武者大人。”
“有趣,我們去瞧瞧。”
以羅伊在這片地域也算小有名氣,他步伐穩定地走向秦青,氣勢也在慢慢凝聚,周圍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古睨雅正高興地爲秦青講解風土人情,銀河秘史,察覺到周圍人的轟動,她赫然扭頭,看向以羅伊。
“你想挑戰我?”
隔着老遠,古睨雅面色嚴肅道。
以羅伊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義,用中正的大漠語言道:“黑武者大人,我想挑戰您身後的那位。”
他揚臂一指秦青,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秦青扭頭與他對視,心知在大漠蠻州,躲避別人的挑戰是懦夫的行爲,他眼中閃過一抹五彩靈光,猶如閃電,宛若驚鴻。
以羅伊只覺得那個瘦弱小子扭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一道接天連地的五彩靈刀充斥自己整個視覺。
這把靈刀,無比巨大,一眼看不到邊,熠熠神輝充斥天地,鋒銳的氣息撕裂以羅伊的視覺,他的靈神猶如一隻羔羊,在如此威勢下瑟瑟發抖,隨時都要崩碎,由心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而在銀河城中,以羅伊本來鎮定自若,神態冷漠,旁觀者只看見那身材並不健碩的青年扭頭看了一眼以羅伊,以羅伊就大汗淋漓,面色蒼白,眼中神光渙散,渾身的綠色光芒都隱約崩潰,似乎陷入無盡大恐怖中。
其全身顫抖,腳底下已是一片汗水,衣服都沾在身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氣,並且呼吸越來越急促,肺部似乎破了一個大洞,呼氣聲聽的旁觀者皺眉不已。
“啪!”
以羅伊癱軟在地,眼中神光在慢慢凝聚,他似乎還有些茫然,搖了搖頭後深深看了一眼秦青,眼中滿是驚恐,最終,他掙扎起身,對秦青恭敬行了一禮。
秦青收回刀魂術,扭頭對着古睨雅道:“不知這天選之爭如何參加。”
古睨雅扭頭看了一眼秦青,臉頰離秦青的面容相差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盯着秦青的眼睛足足看了好一會,才驚訝道:“我能感受到大哥厲害,卻沒想到比我料想的還要強,小妹倒是想挑戰一下大哥。”
她露出躍躍欲試的樣子,眼中的鬥志在升騰。
秦青微微一笑,道:“古睨雅小姐天資卓越,獲得黑武者稱號,不如一起參加天選之爭,相遇時在較量一二吧。”
“好!還未請教大哥叫什麼?我們去喝幾壺,妹子我慢慢和你說。”
“你就叫我秦青吧,我就陪古妹子喝幾壺。”秦青哈哈大笑,古睨雅的豪邁讓他感覺很舒服。
身後斑點笑咪咪道:“大哥,你的女人緣不錯啊,唉,我家的小狸不知有沒有等我。”
斑點在離開前,那隻狐狸精鼓起勇氣表白斑點,還說會等斑點,讓這條曾經受過情傷的犬微微感動,想到和秦青一起遊歷,一起修行,會遇到許多危險,也沒亂許諾。
幾人朝着酒樓趕去,秦青靈神悄悄蔓延小羽的身體,查探它的生機,心中傷心,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小羽雖然是洗胎境的妖獸,但此境界並不能延長太多壽命,鳥類壽元本身就短,和秦青相處也有好多年了,再加上先前生活的歲月,壽命終是到了頭。
“小羽,你想玩什麼,大哥陪你一起。”秦青心頭悲傷,面上卻儘量的放輕鬆。
“哦,大哥,我想去看篝火舞。”小羽眼中有着回憶之色。
那年它剛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父母,而是遠處一團跳動的火焰,那火紅的顏色讓它癡迷,一羣小鳥圍繞火焰形成的一個圈歡快的飛舞,從此,篝火的顏色便成了它一生最愛的顏色。
“今天晚上,我們去那座山跳篝火舞。”秦青摸了摸小羽的羽毛,它體內的生機已經很是衰弱了,血肉漸漸地枯敗。
小羽模樣略顯蒼老,眼睛都有些混濁,羽毛沒有先前的亮光,聞言,跳在秦青肩膀,啄秦青的頭髮。
秦青細細的感受髮絲的拉扯感,伸出手指逗着小羽,與它對視,看見那混濁的眼睛中有自己的影子,他讓小羽跳在自己手掌心,走進酒樓裡,大喝一聲:“小二,來最烈的酒,我要和我兄弟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小二,來一百壺!”古睨雅哐當坐在椅子上。
“大哥,要不是你,我說不定還是一隻普通的小鳥呢,哪能看見這世界的精彩,感謝讓我遇見了你。”
小羽笑着,模樣十分可愛,歪着嬌小的腦袋,蹭了蹭秦青的脖頸,顯示出濃濃的依賴,自從父母親去世後,它的全部記憶都是秦青,它感受到自己壽命的期限,心中是灌滿整個天地的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