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道韻

“不行,這豹子的速度太快了。”秦青好似在舞蹈,騰挪跳躍虛空變向,敏捷無比,同時他的手掌或握拳或成爪或成劍指,氣流在掌間吞吐,灼熱紫陽的氣息炙烤的虛空生波紋,他宛如一個藝術家,在盡情的揮舞,但妖豹身經百戰,動作行雲流水,竟然一一擋住,並且速度更快,發出道道亮白爪印。

神視術法消耗極大,只是一會兒,秦青便感覺頭腦昏沉沉的,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油然而生,身體好像被掏空似的,腰痠腿軟,他勉強振奮精神,拼着被妖豹抓下一塊血肉,強忍着虛乏的感覺,朝着遠方飛奔。

“人類,知道怕了?”妖豹眼中戲謔更勝,它的速度比秦青快許多,只是一息時間,秦青又被纏住,而此時,他身體幾近枯竭,神視術法自動渙散。

眼前世界似乎正在模糊,秦青的精氣神已達到極限,他此時狀態詭異,靈魂感受不到身體,但肉身卻無意識的攻擊躲閃。

奇蹟!

在體魄自身記憶下,秦青的攻擊突然發生奇異變化,攻擊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招式銜接圓潤無瑕疵,似乎是天地造化的揮舞,每一姿態都充滿了道韻與美感,牛魔一眼望去,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妖豹在哪裡自娛自樂,猶如傻子一樣攻擊,它面前就沒有一個人,秦青宛如與自然融爲一體。

“這是什麼術法!”妖豹驚吼,在它眼中,秦青沒有任何弱點,招式美極了,點、戳、劈、錘間紫陽散射,它眼中好像出現一道紫陽懸掛在自己頭頂,無數炙熱的氣息烘烤着它。

秦青一掌推出,空氣爆鳴,身前出現一堵厚厚的氣流牆,直接將妖豹碾壓在地面。

轟!

大地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陡然狂風大作,卻是妖豹渾身帶血,衝破空氣牆,氣流掀起的狂風。

“唧唧,嘶……”妖豹血液染身,四肢氣流縈繞,發瘋似的逃去,不到一息時間,就消失在牛魔眼前。

秦青卻好似入魔一般,動作越來越神異,但牛魔也感覺到一股死氣從秦青身上蔓延,他四周的枯枝更加腐朽,彷彿一瞬間經歷無盡歲月。

“大王這是要死了?”牛魔上前幾步,感受那死氣,面色變化不定,牛臉猶豫萬分,心裡很是掙扎:這老頭剛纔的術法經天緯地,太可怖了,日後定會成爲一代巨孽,我牛二,血統低賤,若是沒有機緣,這輩子最多做一個,小小的妖兵,若是我救了他,這就可能是我改變命運的機緣。

可是,牛二不知道,秦青是不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將來會不會提拔我它。

“救了!”感覺秦青死氣越來越多,牛魔牙齒一咬,抱起一棵桶粗的半截樹木,直接砸向秦青。

秦青只是一個晃腳,樹木爆碎,木屑噗嗤噗嗤戳進土壤,幾塊碎木甚至刺啦一身割破牛魔的皮膚,但秦青的動作就是沒停止。

此時的秦青意識已經枯竭,肉身卻陷入魔障,榨取生機短暫接觸到一些高境界的東西,若是不能打破這種境界,他就會慢慢死去。

“怎麼做?怎麼做?”牛魔當真是想改變命運,此時一心爲秦青考慮,他扔石頭,丟樹木,但就是打不斷這種境界。

“不行,我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牛魔也是發狠了,渾身肌肉凸起,青筋跳動,牛鼻中噗嗤噗嗤冒出幾道白氣,它眼睛一閉,龐大的身軀直接壓向秦青。

然而,此時的秦青,異常可怕,連養氣境大圓滿的妖豹都打跑了,牛魔只是養氣中期,秦青只是屈指輕彈,其便飛天而起,轟隆一聲把地面砸了個深坑。

秦青雙眼無神,本身就偏瘦的身軀出現點點黑斑,枯瘦如柴,並且還在不斷憋屈,幾近看見骨頭,血管。

牛魔雙蹄撐地,從深坑中跳出來,它摔得鼻子扭到一邊,手臂處有一個血洞,是被秦青一指彈透的。

“我盡力了,老大。”牛魔嘆息,它並不是傷心秦青的死亡,畢竟兩者認識沒幾天,還是俘虜與被俘虜的關係,沒什麼感情,它是悲嘆自己暗淡的未來,大心臟大神經的牛魔也是有細膩的一面的。

耳邊傳來溪水呼啦啦的聲音,牛魔看着秦青,搖了搖頭,放棄喚醒他,它自己則朝着溪水走去,誰知,牛魔剛一走,秦青就無意識的跟着牛魔走。

“這個賊老頭,都快死了,還要看緊我。”牛魔詫異,沒了救助秦青的想法,語氣也輕慢許多,嘟嘟囔囔的說了一聲,想甩開,卻甩不開。

“哎,你趕緊給我滾蛋。”眼看秦青要死去,牛魔也是膽量大增,指着秦青怒吼,發泄先前心中的憋屈。

溪水聲越來越大,牛魔來到這條溪,頓時驚歎。

“這狗屁溪流還不錯啊,這麼多水生生物,好好吃一堆,最近跟着賊老頭,擔驚受怕,吃沒吃好,睡沒睡好,如今要好好享受一下。”

秦青一直是老頭打扮,牛魔口中的賊老頭就是說秦青。

這條溪水不寬,只有一米左右,也不深,只有半米左右,溪水流速慢悠悠的,溪中嶙峋石頭清晰可見,有魚蝦螃蟹在其中游戲,妖魔雖然摧毀了這片山林,但溪水時刻流淌,排走雜質,因此是不渾濁的。

牛魔下水,牛蹄輕輕一踏,壓住一條手臂粗的紅魚,氣流籠罩,一把撈了出來,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入牛魔的耳中。

“多撈些,我好餓。”

聲音稚嫩,還沒有脫離童音,有些稍微變聲,牛魔一驚,扭頭看去,是秦青!

“大王?你……醒了。”牛魔愕然,秦青整個人浸泡在水中,他的裝扮全被水流沖走,但牛魔還是感受到那種獨特的氣質。

此時的秦青露出稚嫩青澀的臉龐,雖然神情依然酷冷,但小孩子的樣子配上酷冷表情更顯可愛,

此時,溪水化成漩渦,不斷的涌入秦青眉心,彷彿那裡有一個無底洞,永遠填不飽。

綠傘內有大量的元氣,但需要一個契機去釋放,秦青的軀體靈魂都瀕臨枯竭,這溪流之水中又有一些奇特物質,卻是成爲綠傘釋放元氣的契機。

“我醒了,憨貨,多抓點!”

“是,大王。”

只是一會兒水中漩渦便消失不見,而此時,秦青靈魂空間中,綠傘釋放澎湃的元氣,這些元氣乾淨純粹,沒有絲毫雜質,每一縷都彷彿天地創造而成,澎湃元氣分爲兩路,一部分洗凝秦青的靈魂,一部分修復秦青的體魄,修復他的生機。

元氣具有強大的修復能力,綠傘中的元氣更是神異,但儘管如此,因爲秦青的生機流逝的太多,他的身軀在半天后才稍微飽滿一點,臉色有些紅潤。

牛魔抓魚抓蝦抓螃蟹,秦青用火摺子點火,烤熟它們,一人一牛,美滋滋的吃着。

“大王,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小孩。”牛魔一口吞下一條魚,不帶挑刺,笑咪咪道。

“吃,別廢話。”秦青將螃蟹咬的嘎嘣脆,撇了眼牛魔,眸子中的神采依然是牛魔經常見到的冷漠。

一連吃了溪流幾十米水中的生物,秦青才恢復些許,此時,他終於有心思去修復身軀靈魂了,先前實在太餓,讓他分不出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盤膝而坐,內視自身,他清晰的看見血肉筋脈骨骼有着縷縷黑氣穿梭,所過之處,生機枯萎,不過綠傘中澎湃的元氣沖刷他身軀與靈魂的每一處,總能消磨絲縷黑氣。

“憨貨,去挖個洞府,我要閉關!”秦青皺眉,這次傷勢太嚴重了,他要充分利用好綠傘中的元氣,將自己的根基修復的毫無瑕疵,避免留下暗疾。

不過,被妖豹逼到絕境,雖然差點死去,但腦海中那一抹神奇的道韻,讓秦青心情好了許多,甚至是驚喜,這抹道韻只有他先前那種境界的百分之一不到,但只是稍加感悟就有巨大收貨。

秦青誤入道韻,只是最基礎的,一般洗胎境大圓滿修者在重歸先天時就會把握一絲基礎道韻,秦青在養氣後期把握一縷道韻,不說前無古人,但也是千年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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