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少女

混着人流,秦青一路直走,旋風城很大,但城主府更顯眼,沒過多時,他就遠遠看見了城主府三個大字。

當真是大字,離的莫約有幾百米,都有半人大,等到秦青離的近些,不由暗暗咂嘴,這可真大啊,比暗行殿還要大,但就是沒有暗行殿的霸氣。

紅牆綠瓦,美輪美奐,粗大的紅柱子矗立在門前,上面雕刻着百靈鳥,孔雀等瑞獸,門戶通紅,是一種喜慶的顏色,門旁兩個威武的白馬石雕神俊非凡,似乎隨時踏雲而去。

普通市民都不敢接近城主府百米內,在百米內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修者,大部分衣冠禽獸,都是官員,少部分一身閒服,但氣質很是出塵。

秦青只是看了幾眼,就匆匆路過,他的目標是石穀子,目前不必在意城主府。

越往裡走,人越來越少,直到深處,竟然沒有建築沒有人跡,站在這裡,只能聽見嘈雜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這有些不好乾啊,一個石穀子的威懾就這麼大,放着這麼多的土地不用。”眼前頗爲遼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小黑屋矗立,再往後面,卻是一座大山,大山腳下是一條河,東方之流。

沒有貿然前進,秦青悄然後退,既然暗行殿是殺手組織,那麼肯定不會安排一個正面實力比秦青弱的對手爲任務,畢竟殺手通常是行刺,以弱殺強。

隨便找了一家酒樓,點些小菜,上壺小酒,秦青邊吃邊思考。

“小弟弟,我可以坐這嗎?”是一個美麗的少女,十五六歲左右,眼睛有神,頭髮烏黑,看起來很開朗快樂,但秦青一眼便看出,這少女眼底有着痛恨與傷心。

“坐吧。”夾了一根芹菜放進嘴中,秦青點點頭。

少女坐下來,也不喚小二,也不吃飯,也不喝茶,沉默的坐在那裡。

喝着茶,吃着菜,將一塊瘦肉放進嘴中,秦青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喚來小二,付錢後也靜靜的坐着。

他生性冷漠,不善交流,雖然兩人面對面不說話,但絲毫不覺得尷尬,秦青沒再意少女,他眼睛一直掃着外面的人流。

這少女長的漂亮,打扮美麗,卻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王少爺,請進。”老闆眼睛一亮,急忙將一名飄飄公子引進來,卻是王天一的哥哥王天宇。

“嗯,今天有客,將你們天一樓的主食美味各來兩份。”王天宇隨意吩咐,看見秦青身邊的少女,眼睛一亮。

他氣質溫婉,帶着平和之意,來到女子身邊,微笑道:“姑娘生的好美。”

這話本身有點輕佻,但王天宇語氣把握的恰到好處,卻是讓人感覺到親近之意。

秦青只是掃了眼王天宇,就又將眼光放在人流中。

少女微微點頭,“謝謝誇獎。

王天宇眉頭微微一皺,這招竟然不靈?他轉眼一看,見秦青嬌小的後背,有了想法。

“這位是姑娘的弟弟吧!小弟弟,我這有一個好玩的東西。”

酒樓人流混雜,一些少爺笑看着王少爺的花情,紛紛猜測需要多少步拿下少女。

少女一愣,沒有說話,他先前見秦青在石穀子附近轉悠,覺得其是石穀子的敵人,找上前來,本想讓秦青率先詢問,自己把握主動,卻沒想到秦青性子這麼冷。

秦青回頭,淡淡道:“你在和我說話?”

“額,姑娘,你弟弟還是蠻有性格的。”

皺了皺眉頭,秦青沒有理會這小子的不敬,他隨口道:“我不是她……”

話還未說完,酒樓裡熱鬧起來,幾個翩翩玉公子拍着摺扇,“王大少這是?”

“弟弟。”秦青毫不在意,把話說完,目光又盯在人羣,似乎那裡有什麼寶藏。

王天宇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沒聽見秦青的話,他哈哈大笑,連忙走上前去,“諸兄來的尚早啊。”

這些人各各衣衫華麗,人模人樣,見到王天宇在和少女交談,都感覺饒有趣味,紛紛打趣。

“王大少果然風流,這旋風城中不知多少鮮花爲其梨花帶雨,如今,又有趣事。”

王天宇也不尷尬,少女突然長身而立,提起桌面的茶壺,一壺茶潑了過去。

“王兄,小心。”王天宇看着面前兄弟的嬉笑樣,心頭不解的回頭,卻是剛好被茶水淋了一頭。

“你……”指着少女,王天宇滿臉錯愕,一個跨步就想拿下少女。

少女速度比他還快,倩影如夢,一個晃身,修長的玉腿帶着瑩瑩的氣流,將王天宇踹飛。

身後打鬥熱鬧,卻是沒有吸引秦青的注意力,他專心致志的看着人流,覺得石穀子應該會出來,不出來,一整天待在家裡不太可能。

“你這賤人,本大少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然不領情,不領情就算了,本大少對你恭敬有加,竟然絲毫不跟面子,潑我茶水,我餵你喝尿!”一連翻了幾個滾,錦袍上沾滿暗黃聲茶水,王天宇隔空對着少女掃了一巴掌。

掌印破空,猶如帶慧的流星,少女剛打碎一道,另幾道又緊接而來,她急忙閃躲,幾道掌印卻直接印向秦青後背。

也不回頭,回手反拍,掌印破碎,一道光從秦青手掌射出,快若閃電,王天宇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臂膀劇痛,他低頭一看,沒經歷過磨難的他瞬間驚悚。

小臂出現一個前後透亮的孔洞,隱隱可見其中的碎末骨屑,血液嘩啦啦不停息的往下流。

“啊。”後知後覺,王天宇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恐懼,他見過身體被穿透,但從未想過自己會經歷這一事。

酒樓不少人驚悚,到處都是急促的倒吸冷氣聲,沒有想到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如此兇戾。

那些和王天宇一同來的貴公子全都有些慌亂,沒人敢上前攙扶,怕殃及池魚。

靜靜的觀看酒樓外人來人往,秦青沒在意身後的驚慌,慢慢的酒樓中安靜下來,王天宇服下丹藥狠毒的看了一眼秦青的後背,面色猶豫,最終還是出了酒樓。

走的走,離的離,少女沒走,秦青沒走,天色逐漸來到傍晚,酒樓裡已快要打烊,老闆小心翼翼走來,“小兄弟,酒樓快要打烊了,你看……”

“知道了。”秦青點了點頭,從窗戶跳出去,少女緊跟,他們二人一前一後,混進人羣。

“石穀子。”看着遠處那個陰冷的老頭走進青樓,秦青心中暗暗計劃,他陡然停步,“你知道石穀子的弱點嗎?”

少女上前幾步,與秦青肩並肩,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交給秦青。

“他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張紙上,我一直在尋找殺他的機會,可惜他的實力太強了,因此我今天才來找你。”

夜幕降臨,秦青目光如炬,可以清楚看見紙上的內容,聽見少女所說,不鹹不淡道:“你已經將這張紙交過很多人了吧,不過他們都沒能殺死石穀子。”

少女微微驚愕,所以悄然一笑,笑得很悽慘,很嚇人,不過秦青沒看見,“是啊,那些廢材,沒有一個人殺死石穀子,呵呵。”

“他必死!”收回手中紙張,秦青內心分析,這張紙記載了石穀子許多術法,其一生修爲進展不行,但學的術法極爲斑駁繁雜,邪術、妖術也學了不少,許多惡毒的術法甚至讓秦青都毛骨悚然,是個極爲難纏的人物,但知道了對方的底盤和本領,他有信心取其項上人頭。

“這麼多年,你應該準備了不少破解他邪術、妖術的材料吧。”秦青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少女,生的極美,可惜命運多舛,眼中總有微小的痛恨流過。

“走,跟我來。”少女靜默,足足一盞茶突然扭頭,朝着黑暗奔去。

天黑時,大多數人都回家就寢,也有一些人喜歡夜晚風流,旋風城中,燈火闌珊,一點一點分散在四周,靜謐而美好。

兩人速度很快,秦青穿過樹林,來到大山,進入山谷,少女才停在一個巨石面前。

她在巨石上有規律的按動幾下,咔嚓一聲巨石裂開兩半,露出裡面的東西。

一串黑色佛珠,顆顆猶如黑金所鑄,一碗殷紅無比的鮮血,一柄魚形長劍,一張披風。

“我耗費無數精力積累的東西,每一次讓別人殺石穀子,我都只取一件給他,如今剩下這些,我全部給你,你若殺不了他,我變成鬼也會找你的。”少女眼睛中滿是瘋狂,她惡狠狠的對秦青威脅。

“我一定會殺了他的。”秦青內心突然有些悲涼,也不敷衍,認認真真道。

星空下,秦青和少女蹲在石洞中,商量着刺殺石穀子的計劃,他們認真而又嚴肅,考慮任何的可能,確保做到萬無一失。

直到深夜,秦青爲了保持一個好精神,他與少女交流,竄了出去隱入黑暗中,尋到一棵大樹上修身養性,緩緩沉入夢想之中。

夢裡,他沒有殺死石穀子,少女雙眼流出血淚,無助絕望而又仇恨的看着他,讓平時淡漠如一面鏡子的秦青心神不安,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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