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要是搶婚,師妹下手可是不會留情的。”
“怎麼個不留情法?”妖清歌停下腳步,看着懷孕之後顯得更加美貌動人,妖嬈外露的皇甫雲輕,移不開眼。
“可能要開揍。”
“只是可能?”
“怕是……一定。”
妖清歌看着眼前女子堅定的表情,手指一寸一寸的縮緊,情不自禁的想起當年和她比試的場景,看着她美好的身子,身體有些僵硬:“有時候,我真想,沒有蹉跎那些年的時光。像蕭輕塵那樣執着,將你拿下。”
“可惜,你沒有。”
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就硬生生的將兩個人可能會交匯的姻緣線扯斷,每個人都是如此,生命中可能會遇到了明明可以在一起,卻有緣無分的人。
這一刻,你想起了誰?
妖清歌想着皇甫雲輕。
皇甫雲輕卻想着龍傲天。
“錯失良機,是我一生的恨。”撕裂般的痛楚讓他的神經都狠狠的揪了起來,但是妖清歌卻沒有露出一點情緒,以至於在皇甫雲輕的眼裡,這個男人還是冷靜的可怕。
像一座冰山,她永遠窺探不到他的情緒。
哪怕他講的再天花亂墜,深情似水,柔情似蜜。她的心裡有細微的波動,卻沒有極致的感動。
皇甫雲輕忽然笑了:“可能就算是合適的機會遇見了,也不一定最後和我牽手的人,會是你。妖師兄,我對你燃燒不起愛的火花,可能說實話很傷人,但是拖泥帶水不是我的風格。你真的是很好的人,容貌一流,武功一流,家氏一流,能力一流……”
“只可惜再一流,在你心裡卻是末流之選,是麼?”
“這倒是真的。”天空中忽然掉落下一片梧桐葉子,皇甫雲輕下意識的去接,那粗糙的質感讓她瞬時間蹙了蹙眉。
妖清歌看見了,上前去拿:“葉子多灰塵,不要髒了你的手。”
接過皇甫雲輕手中的葉子,妖清歌的視線至始至終都在她的身上:“是不是對於你來說,我就像這片葉子,就算相遇的時間再對,你也會覺得,是錯誤?”
皇甫雲輕沉了眉目,看着妖清歌,喑啞的笑出了聲。
妖清歌有些迷惑,清貴無雙的俊臉劃過一絲不解,她在笑什麼?
不理解她的情緒,卻想擁有她,影響她的喜怒哀樂,是不是真的像那個男人所說,他不適合皇甫雲輕,不僅僅是因爲她不愛他。
*
皇甫雲輕低頭淺淺的看着那梧桐葉,想了想,又伸手去那,瑩潤白希的手指點到妖清歌的手指,他的表情明顯一變。
“你和沐皇的差別,大概在於,你看見我接了葉子蹙眉,會以你自己的判斷認爲它髒自以爲是的從我手裡拿過它,理由卻是爲了我好……”
看着男人深不可測的眸子盪漾出薄惱,皇甫雲輕才又笑着將葉子放了回去,優雅的轉身:“若是沐皇,他會問我,是不是喜歡這片葉子?如果我說是,他會吃醋,如果我說不是,他會息怒。你懂了麼?”
妖清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葉片,神經崩緊,泛着油幽光的眼眸情緒翻涌。
他懂了。
但是好恨。
“他的喜怒哀樂大概都是因爲我,他在乎我的情緒和想法,雖然有時候幼稚的不像他,雖然有時候他吃醋的對象讓人啼笑皆非,讓人覺得是不是太過份。但是……這大概就是愛情最初的模樣,不可控制的在意,毫無理由的醋意。”
素白的小手挑起自己一縷髮絲把玩着,皇甫雲輕沒有看妖清歌的表情,卻能感覺到應該不會太好:“你也很好,會關心我,會在乎我。可是……人和人,終究是有差別的。可能在深愛你的人眼底你的一切關心愛護是最迷情的酒,但是在不適合的人眼裡,這一切都是不愛的理由。我不能控制你的心,所以……謝謝你的喜歡,真的。妖師兄,和你相遇是幸運的事,好好生活吧,我不希望你的生命因爲我的出現,變得不幸。哪怕你依舊愛我,也沒有關係,只是希望愛我這件事情會讓你過得更好,而不是更差。”
“我先走一步,明天的婚宴若是喝喜酒我歡迎你,若是搶婚,我也不會留情。”
皇甫雲輕嫋嫋的邁開步子,沒有再回一次頭,感受到男人那翕黑的視線凝聚,她卻不急不緩的離去。
*
至始至終,妖清歌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女子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緩緩的開了腔,聲音像是老膠片一樣帶着磨人的嘶啞:“我以爲我輸給的是你對別人偏愛,沒想到,卻也輸給了諸葛沐皇對你的心。”
落在皇甫雲輕身上炙熱的溫度,此刻化爲了無邊冰冷的寒意,一點一點將他侵襲。
希望他變得更好是麼?
可是,愛的傷口,癒合的時間要很久……很久。
*
“呼,主子你總算談好了,屬下看見妖世子那神色,還以爲他要爲難你呢。”玲瓏舒緩了一口氣,妖世子剛纔身上陰冷的氣息,她老遠都能感受到。
氣場十足。
“他的確要爲難本殿,明天拜堂成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給本殿打起十萬個精神來,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特別是要限制入府的人數。搞破壞的不要放進一個。”
噗,玲瓏爲難,美眸微閃:“主子,人家就算再聰明,也看不出來參加您的喜宴的貴客是不是想要搞破壞啊,哪怕是花公子放言說愛慕你,也不一定就會來搶婚啊。明日君上也在,花公子就算是不管自己的生命,也不可能拿花府的基業開玩笑吧。”
皇甫雲輕搖頭:“這倒未必,花翩躚那老爹手裡有多少案底不是你查的麼,你覺得本殿或者父皇真要追究,他花府還能全身而退,或者說……你覺得花府上下幾十口人還有活路?”
霧草。
玲瓏分分鐘懂了花翩躚的算計。
“這麼說,花家公子準備把自己奉獻給主子你,目的是保護花家?”
“我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玲瓏一噎,美眸撲閃,擦,那剛纔爲什麼她感覺她的思路被奇妙的引到了那個理由上。
可是主子這個腹黑的一下子就把話題甩了回來,她都不確定自己的猜想了。
“有時間別分析這分析那的,北漠的使臣攔截住了麼?”
“還不知道,花露和月樓主還沒有回來。”
“花露有勢力,月滿樓有智慧和實力,他們兩個去,應該不成問題。就是那個陸景錫先不要動,可能是景琰的大哥,等你姑爺出關我再去問問。”
玲瓏臉色一變,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子,剛纔殘雪派人傳回消息,好像交鋒前那陸景錫就受了傷,可能是北漠其他的皇子下的手,所以……”
“很嚴重?”
“可能有些嚴重。”
皇甫雲輕蹙眉,麻痹,現在肯定不方便把陸景錫弄到皇城來,這萬一是個障眼法,那她不是虧大了。
“景琰抽不出空,殘雪醫術還不錯讓他先給陸家那少爺醫治着,等景琰出來我讓他立刻過去。”
“是的,屬下明白。”
玲瓏喚出自己的心腹,細緻的吩咐了一些事項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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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話,皇甫雲輕忽然感覺一陣眩暈,玲瓏連忙扶住了她:“主子你哪裡不舒服,快歇一歇,要不要叫御醫。”
腹部翻涌起一陣有一陣酸澀的感覺,皇甫雲輕沒有說話,一陣乾嘔,就吐的昏天暗地。
“啊主子,穩住,不要倒啊。”
皇甫雲輕倒是沒有摔倒,被路過的皇甫雲卓一把攙扶住:“皇姐,你這是怎麼了?”
“嘔,小兔崽子,看他以後出來了我怎麼教訓他,嘔……”
臉色蒼白吐得腹內中空的皇甫雲輕被送回了寢宮,她實在沒有力氣,還是皇甫雲卓抱她回的房。
“皇姐,你這是怎麼了,明天都要成婚了,怎麼今日起色這麼不好?”剛回宮的皇甫雲卓十分的意外,看見皇甫雲輕這個模樣,有些手足無措。
“都是你的臭侄子。”哀怨之氣源源不覺的流出,皇甫雲輕看着肚子有些發矇,臭小子,讓她不知道難受了多少次了。
“侄子?”皇甫雲卓欣喜不已,大笑出聲:“皇姐你懷孕了?月落皇族有後了?”
皇甫雲輕氣的伸手抓了一個不明物體就砸了過去:“特麼的坐着說話不要疼,你知道有多難受麼?笑什麼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